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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支离破碎

凌千虹和赵墨城下车的时候,是第三天中午。

陌生的城市高楼林立,陌生的城市人潮汹涌,陌生的城市马路被骄阳炙烤着涌起层层热浪。

凌千虹自由了。

赵墨城看着凌千虹的笑容,尽管也许这一走母亲会被找上门的凌千虹父亲责难,但是他相信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母亲是支持他的。

凌千虹明白,是父亲先对不起赵墨城,就算是一起离开,既已成年,彼此都是能负法律责任的,而她,一定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赵墨城这边。

她们离开了,她们都以为父亲只会追究到赵墨城的母亲那里去。然而那天,父亲回家以后,第一个打出去的电话,却是到凌千陌那里。

凌千陌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没有立即回去。

她压抑,她难受,她看到父亲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从小看起来就偏爱凌千虹的爸爸会动怒还是会伤心,或者两者都有。

凌千陌和朋友们喝酒,以前她很少喝酒,少到几乎不喝,可是今天,她喝了很多,像是要把这辈子的酒都放在今天喝干净一样,红酒,洋酒,啤酒,一杯接着一杯,像是灌水一般喝下去。

卡季阳实在看不下去凌千陌这样子。

他抢过凌千陌倒进杯子里的液体,他替她喝,凌千陌喝多了,卡季阳把她按在怀里,他说:“千陌,我喜欢你。千陌你不要担心难过,有我陪着你。”

凌千陌抬起头,她很晕,她却可以看清卡季阳的真心,她吻上去,包厢里一阵起哄。音乐声音放的很大,卡季阳没有放过如此主动的凌千陌,不管这一刻凌千陌是清醒的还是喝醉了才这样,他不介意,他回吻怀里这个柔弱善良的女孩,从温柔到野蛮,所有人惊叫,笑着,闹着,吹着口哨,音乐放着,凌千陌闭上眼睛,呼吸急促,是紧张还是压抑,她不知道,可是她还要回去,手机又开始响起来,她推开卡季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皇太后。

卡季阳把她抱起来就离开了。

留下身后一阵阵惊呼尖叫的声音。

到家的时候,卡季阳没有送凌千陌进去。

凌千陌看着坐在客厅的爸爸,她不稳地拖着步子走过,径直上楼,来到凌千虹的房间,窗外,是她系的床单,一场大雨过后,现在还滴着水,房间里也淋进来一些雨,地上湿哒哒的,她把房间扯下来,扔到洗衣机里,关上窗户,把所有凌千虹的东西整理好,她晕晕乎乎的下楼。

爸爸还坐在那里,直到她走下来,他才站起来,“啪”的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凌千陌喝了酒,没站稳,摔下去。

爸爸没有说话,凌千陌朦胧的眼睛看不清眼前这个疼了她和凌千虹十八年的爸爸,突然间觉得无比陌生,她踉跄的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她失望地望着父亲说:“一把千虹房间的钥匙,我背着你配的,我用它放走了千虹,一把这个家的钥匙,你交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我走了,可以去学校了,以后千虹回来我就回来,她不回,我也不想回来了。再见,爸爸。”她转身走出去,背着爸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心酸,失望,担心,难过,五味杂陈。

她走出去,她不知道卡季阳还在门口等着,她不知道卡季阳早料定她回来以后会发生一些事,她不知道卡季阳舍不得她一个人面对,直到她走出大门,被卡季阳紧紧的圈在怀里,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路边的司机把车开过来,卡季阳把她推进去。凌千陌一直哭,一直哭,她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难受,只是一巴掌而已,她看到爸爸打在凌千虹脸上的时候,她曾想那一巴掌打在凌千虹脸上是怎样钻心的,刺辣的疼,她心疼凌千虹,现在轮到自己她才明白,那不止是心疼,还有失望,难过,恐惧。

司机问去哪里?卡季阳让司机就这样一直开着,任凌千宣泄,凌千虹哭累了,木纳的靠在卡季阳身上,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卡季阳再让司机把车开到自己在外面租的单身公寓。

等天亮,等着前赴他们约定的大学,虽然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等凌千陌这一觉醒来,他就带她走,就算暂时离开这里,等大学开学有事可做,一切都会好的。

凌千虹和赵墨城安顿下来了,在离家,离卡季阳和凌千陌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另一所大学。

凌千虹没有父母的经济支撑,光靠奖学金她们撑不了多久。除了上课的时间,他们都找了好几份做家教的工作。

大学里,凌千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平时凌千虹接触的,每天车接车送,以前她对车没什么概念。她记得刚失忆的时候,姐姐告诉她,本来她们的毕业旅行是打算找个人开家里的车自驾游的,但是爸爸妈妈从小教育她们,平时在外面应该注意环保,低碳生活,尽管家里有车,爸妈平时也会有很多时候陪她们挤公交地铁。

凌千虹想到爸爸出了神,这时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同学跟她打招呼:“千虹,你还在等你男朋友啊?”

她没有否定,尽管她觉得目前她和赵墨城还没有恋人关系,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却依然点了头说:“是啊。”

女同学转身上了宝马,车上的男人不耐烦的埋怨着:“聊完了没啊?废话怎么这么多,快一点。”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天天过着,似乎这样的平静才是她的生活。赵墨城和她约定好的,周末的时候不上学,也不做家教了,礼拜六礼拜天都给自己放假,或者休息,或者出去玩,凌千虹答应了,却每每礼拜六都忘记了该休息,提前答应家长去给学生补课。

过了好一段时间,凌千虹和赵墨城有了充足的积蓄,凌千虹有点晒黑了,依旧很瘦,在阳台上晒衣服,袖子松松垮垮的耷拉着,可能是太辛苦,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赵墨城有点心疼的看着凌千虹:“看你如此贤良淑德,洗衣做饭,鞍前马后,老大今天带你去外面爽,如何。”

凌千虹擦擦额头上的汗:“去哪儿,我们多久没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赵墨城帮凌千虹把衣服挂在晾衣杆上,不像凌千虹,还要一个叉子撑起衣架才能挂上去,凌千虹仰头看着如此闪闪发光的赵墨城,他很优秀,很多人喜欢,那又如何,她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她会紧紧的抓住他,尽管目前过得挺辛苦,但和赵墨城在一起,不管面对什么,她都不怕。

赵墨城挂好衣服,拉着凌千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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