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师傅果然剑前来,但带的却不是铁剑,而是一把木制短剑,看到剑后我心中稍显失落,但什么都没有说,接过师傅手中的剑掂量了下,这剑虽是木制,但拿在手里也不算轻,大小倒是正合适我。
正看着师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刚练剑时容易伤着自己,所以先拿这木剑练习,等你掌握了招式后,我自会为你换成铁剑。好了,先把剑收起来,扎一柱香的马步。”
我抬头疑惑的看着师傅,师傅随后又说到“虽说你已可习武,但有些基础的东西还是不可丢弃的。”
听了师傅的话,点了点头乖乖的放下东西去院中蹲好。
随后师傅过来同我说到“以后不必等我,这些都是每日必练的,你若早起便可先自行练习,这样我便能多些时间教你练剑。”
那日练习过后师傅便教我练剑,直到晌午都还在那几个姿势中徘徊着。
这一练便才知道师傅说的三两个月还是快的,我足足练了将近四个多月才勉勉强强能够打出一套完整的剑法,这时师傅才又给我换了铁剑,铁剑是师傅为我特制的,和原来的那把木剑差不多大小,只是剑身比原来的稍长了些,拿起来也比木剑重了许多。
一开始总感觉力不从心,师傅说这是正常的,又练了一个多月我才稍得要领,这时我的剑法也比之前的流畅了许多。
还记得那日午饭过后我自觉练剑已小有成效,便找冷旭比武切磋,冷旭听完看向父亲,父亲晓有兴致的看向我,随后挥手对身后的丫鬟说到说到“去把两位少爷的剑拿来。”随后又看向我笑着说到“正好看看你这小半年的成效如何。”
听说要比剑,新来的姨娘便扶着丫鬟的手走到父亲面前请辞,父亲谅她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便应允了。
等新来的姨娘走后,父亲便问冷旭的母亲需不需要回院中歇着,她摇了摇头,那时的她也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的站着看上去有些吃力,父亲便命丫鬟从厅中搬了两个椅子出来扶着她坐下,自己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而母亲始终站在父亲另侧的身后,父亲也未在吩咐丫鬟再添椅凳,看着母亲和一众丫鬟仆人们一般站在那,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寻思着开口,丫鬟已经把两把剑拿来了,我与冷旭拿了各自的剑,对着父亲抱拳一礼后便走向前院中,站定后我抽出了手里的剑,等我抽出剑后看向对面的冷旭,他却依旧握着剑鞘站在那,看我已准备完便对我说到:“开始吧。”
我皱了皱眉,认为他太不尊重我,心中想着等会定会让你后悔,便脚步一动冲向他,无论我怎么打,他却总是闪避着,偶尔用剑鞘挡住我的攻击,打了许久也未曾碰到他一下,这时我的余光中看见父亲看着他摸了摸胡子像是肯定般微笑的点了点头,父亲的这一动作更激发了我要赢他的决心,说时迟那时快当冷旭刚刚侧身躲过我的攻击我便知道机会来了,我剑势稍收又猛的加快脚步刺了出去,冷旭知道我来势凶猛挡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猛的往旁边一跳,他这一跳,我发现他身后坐着的人,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但用力太猛已来不及收手。
冷旭的母亲看到我的剑向她刺去已经睁大了眼,其他人也都傻眼的呆站在那,冷旭回头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难逃一劫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剑身,剑在她身前稳稳的停下了,我顺着那滴着鲜血的手往上看去,看到了父亲愤怒的脸,父亲把我的剑用力的从我手中撤掉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哐嘡”一声响惊醒了众人,冷旭的母亲第一个起身拉起了父亲的手心疼的查看着,看到那手中流着血的深深的剑痕时她的眼眶顿时红了,忙拿着手中的帕子帮父亲包了一圈,冷旭快步跑过来看了看他的母亲,发现他母亲没事后便又看向父亲的手,仆人们也忙找大夫的找大夫,打水的打水,拿药的拿药,整个院子忙做一团,母亲站在那很不满的皱眉看着我。
而这时的我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依旧只是呆呆的看着父亲,父亲猛的抬手掀了我一巴掌,我重重的摔倒在地,徐嬷嬷心疼的要来扶我,却被母亲制止了,父亲生气的吼到“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看到这冷旭的母亲似乎想劝父亲什么,她刚拉起父亲的胳膊,我便猛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跑出了院子。
我不愿再留在那听他们多说一句,父亲的那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更是打在了我的心里,心中本有些愧疚的我,被这一巴掌打的烟消云散,我认为该还的这一巴掌都还了,抹了抹眼泪我告诉自己,我不再欠她什么。
此事过后,我更恨冷旭,也更加勤快的练武,不但上午练,有时睡前也练,师傅发现我的武功增进的很快很是欣慰。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我的剑法神速的进步着,师傅也说我已经可以进一步的精进了。
那天下午,我不顾丫鬟的阻挠,揣着剑拿着伞,准备去冷旭的院中找他再比试,我走在廊上远远的便看到了冷旭,他站在他母亲的院落门口焦急的朝里望着,我刚想上前徐嬷嬷便找到了我,把我强行的拉去了母亲的院落,还未进厅内,已看到拦我的丫鬟跪在了厅中。
我狠狠的“哼!”了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母亲猛的一拍桌让我跪在地上,我无奈只得跪下,跪下后狠狠的瞪了眼身后的丫鬟,丫鬟低着头没敢看我。
就这样我母亲训了半个时辰的话,又跪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时母亲才让徐嬷嬷把我扶了起来。
今天很奇怪,往常我应该去前厅与母亲还有冷旭母子一同用餐,但今日母亲未让我去,只是让徐嬷嬷去小厨房里做了几道我最爱吃的菜出来,一顿饭下来也不见丫鬟仆人来叫我去用餐。
就这样今天的计划泡汤了,我本想着过两天等天气好些再借机去找冷旭,但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徐嬷嬷便把我接去了母亲那,母亲今天格外奇怪的穿了一身白衣,也未戴首饰,这时我才注意到今天府里的丫鬟家丁也都是一身粗布白衣,见我来了母亲便进房里拿了一身同样的服饰让我换上,不多时仆人便来通知我们去前厅,到了前厅我才知道,原来冷旭的母亲死了,得到这一消息后我的脑中冒出些从前她待我的好,心中隐隐有些悲伤,但当看见父亲时我的悲伤忽然就没有了,我想起了那一巴掌,似乎现在的脸上还隐隐烧着般的疼痛。
我本以为今天可以看到冷旭的,但找了一大圈后才发现他没有来,我感觉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按理说他不可能不来,于是我拉住一个仆人低低的问到“冷旭呢?”
仆人看了我眼回答到“大少爷生病了,从昨天晚上便开始发高烧,大夫也来看过了,也开了药,可就是不见好转。”说完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样子。
中午吃完饭后,我便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溜去了冷旭的庭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病的如此严重,我躲在他的屋门外偷偷的往里瞧,只见平日里一直跟在他母亲身旁的那个丫鬟正在照顾他,床上的他一直嘴里喊着“母亲,母亲……”丫鬟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又从旁边的盆中挤了块布块替下他额头上的布块。
见他如此,我便悄悄走了,想着等他好些了再来找他比武吧,可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天,却也不见他好转,最后听说父亲连夜骑马把他送走了。
就这样,没了他们母子的日子我原本以为父亲就会把重心放到我身上,可是没有,父亲依旧时常去冷旭母子的院里,有时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人都不在了,父亲还是依旧不来关心我,有时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他待我总没有冷旭那般亲切,我不奢求什么,只要他把关注冷旭的一半精力分给我就好,哪怕是四分之一我也满足了,可他没有,我把这些都归咎到冷旭身上,如果没有他,或许父亲关注的就会是我了,于是我更加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