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然进入灯红酒绿地夜晚,吴然出了校门口,向着左手边走去,在那个方向有道燕京有名地小吃街,凤台街。凤台街后方有座没有名气的小山,在开放时就被规划为陵墓,后来被改为公园。电话里说的地址就在那儿。
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校门口望着步入黑暗中地吴然若有所思。
夜色中,行走中的吴然抬头望了望头顶不算漆黑的天空,被云层遮掩黯然漏出半张脸的浩月吸引,思绪不经控制的飘向远方...
吴然生在江城,却对江城一无所知,一岁被爷爷带到YN丽江生活,远离父母。十七年仅仅见了父亲一面,还是在机缘巧合情况下。那时,幼小地吴然怯怯望着眼前那个陌生的男人诺诺说不出话来,到嘴边那个‘爸’字就是喊不出口。那个陌生男人盯着他看了半晌,面无表情说了句:“我还忙,下次再来看你。”转身就走。当时的吴然急忙伸出稚嫩小手欲要挽留这个自己做梦都想见到的男人,‘爸’字就要脱口而出,那个男人却猛的甩开他的手,狠心转身上车。
留下泪水布满脸颊的吴然呆立当场,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口中痴痴喊了一声‘爸’,也许是那种悲怆感染了上天,大雨毫无征兆悍然落下,周围邻居在雨中清晰听见一声咆哮,‘爸,其中委屈,闻者落泪。
那年吴然七岁,在那一天之后他不再缠着爷爷去找父母,专心读书锻炼身体。
吴然爷爷吴松鹤,百鹤拳继承人,YN丽江户籍,祖上曾在大奉王朝军中担任拳法师傅,形意拳支脉弟子,老祖宗天纵奇才,随军打仗,在湖边悟百鹤拳,传承至今。
从小身体羸弱的吴然被爷爷逼着锻炼身体练百鹤拳,七岁之前吴然调皮捣蛋,不愿学。自那次见到生父以后,吴然变得更加沉默了,因为跟着爷爷住在离村子较远的山林中,从小就没有玩伴,他愈来愈性格孤僻。越发刻苦锻炼身体、学习,虽小有成就,但说其实也是在折磨着自己。吴老爷子看在眼里,暗自叹息。
那是在一个下午,吴老爷子领来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当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和俏生生站在他眼前,一脸好奇望着他时,吴然冷冷撇了其中那个眼睛大大穿着绿色花裙地漂亮女孩子一眼,说了一句让站在门口一个老头三个孩子愕然的话。他说,“好看。”
行走在街道上的吴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说的话,嘴角不仅微微勾起。
他清晰的记得,当初爷爷找来三个玩伴后他内心深处的欢愉。性格活泼洒脱的张飞宇,心思缜密稳重地魏正以及----小时候的她,不知道给童年的他带来多少欢乐。
之后几个孩子一块儿跟着爷爷练习百鹤拳、上学,直到------
读高中那年之前,四人形影不离,一块逃课、一起闯祸被老油子(注:1)追着打、每逢假期必然跑到吴然家后边捉野味烤来吃,关系异常亲密。直到高中,一个外班男生示爱他们四人中唯一女生开始,一切都从原先基本可以确定的轨道上偏离......
行至路口的吴然招来一辆的士,半个时辰时间赶到靖园公园,下车给了司机师傅钱,在原地站立稍许,从公园入口处进入,拾阶而上。
半山腰处一位身着长白衫的长发男子挡住去路。
吴然停下脚步,抬头望了眼前身着古时剑客服装样式一般的男子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摘掉眼镜望着被黑夜怀抱的山顶,苦涩道:“飞宇,没想到竟然是你。”
白衫长发脸庞模糊不清处的男子低着头,默不作声。
两两长久的沉默过后。
“为什么?”吴然首先打破周围近乎凝固的空气,认真的看着这个幼时最好的玩伴之一问道。
对面那个不复幼时活泼开朗,却愈发冷峻帅气的男子看也没看吴然一眼,抬头望向漆黑远方城市,沙哑着嗓音说道:“她想见你。”
“这是她第一次求我,我说过,我杨飞宇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可是我恨你。”
吴然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无框眼镜,默然无语。
这一切说来可笑,都是因为小时候那件表白事件,他们四人中,张飞宇一直是喜欢她的,可是那时的他竟然不知,还以为只是四人的关系好,最后才闹出那件悲剧。
似乎是想到什么,吴然不想再顺着思绪回忆下去,抬头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倾家庵。”
张飞宇轻飘飘丢下这句偷偷藏在灌木丛中两人莫名奇妙的话,转身向着山顶飘然而去。
吴然呆在原地,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倾家庵?似乎是个尼姑修行的地方?她出家了?
“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人都走了。”吴然将地址记在心底,准备回去再查,然后扭头,有些不悦的冲后方黑暗处喊了一声。
“……”
无人应答。
显然偷偷跟踪人家被发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两人都有些尴尬,不太愿意出来。
以吴然的身手,从他出校门时就发现了跟踪,在来的路上,使了点小手段,便知道了跟来的是谁,也就没放在心上。
此刻自己刻意喊了一嗓子,表示自己已识破,他们可以出来了。
等了片刻,见没有动静,吴然心里有事,索性没再管,抬腿快步沿着台阶就着昏黄路灯,快速往山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