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声尖叫惊醒,房屋外面漆黑一片,这尖叫还在继续,可是并没有一个人出门查看。仿佛就像是平日里经常发生的事,我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却是一无所获。只是恍然想起冯丰离开之前沉重的警告:“晚上不论听见什么,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走出房门半步。”我尝试跑去推了推门,发现有人把我们锁在里面了,我并不慌张,可能是村里怕我们发现什么吧,我只得躺回去睡觉,一切只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有轻微的脚步声,把门锁打开便离去。我们待人走后便陆续起床,看来他们昨晚也听到了声音,收拾好后,我们马不停蹄赶到村长家。谭皓见到村长后,便开始拿出职业水准,一本正经的提问村长,我们则在一旁观察村长的回答是否有漏洞。谭皓每每问道村长关键问题的时候,他总是眼神飘忽,避东答西的。看来突破口不可能在村长身上了,我们不可能严刑逼供吧,那么寡妇就是给我们提供重要线索的人,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她家里也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我们立刻从冯丰那里打听到了寡妇的住处。到了寡妇家门口我闻到一股异味,很臭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散发出来的。我们一行人也都闻到了,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急忙叫谭皓和舒爷把门踹开。可是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木门在这一刻却异常坚固,怎么都踹不开。冯丰在一旁很是焦急的看着我们,但是情况紧急我并没有多想,只想把门打开。但是按理说寡妇已经死了很久可,就算尸体腐烂发臭也不可能这么臭,臭味挥发速度很快应该不会有这种臭味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静的像死了人一样的房子里发出了一阵慵懒的脚步声,我们一行人全部愣住了,有丝丝的冷汗从我背脊冒出。房门缓缓打开,我清晰的听到的铁链的声音,怪不得这门怎么都弄不开。随着房门的打开我们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很精致的女人,她身穿一袭深红色旗袍,优雅的脸上画着妖娆妩媚的艺妓状,很是漂亮。我回头盯着冯丰希望他能够解释一下,而冯丰像是没看懂我的警告,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时谭皓发话了:“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我从谭皓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耐,可我脑中却联想到一个词浩然正气。那女人眯起她的媚眼上下打量谭皓,随后微微一笑道:“我是这家主人的妹妹,原本回来想看看姐姐的,谁知她却......”说着还有些悲戚,可是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装得。我盯着这个女人,从她的身段和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个红尘****,私生活不检点,冯丰一看见她就眼睛发亮,真是个吸引男人的狐媚女人。和冯丰描述的寡妇真是相得益彰,女人看到我在不断打量她,弯弯唇角有些戏谑的说:“今天听村里人说,找到抓鬼的了,本还以为是个什么老实的道士,原来是个小娃娃啊。”转头看着舒爷,眸子闪了闪又道:“这位爷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怎么?要不进屋来?这几天村里啊闹腾着呢让人心烦意乱的,几位是来找我舒缓压力消遣消遣的?”她甩了甩那一头飘逸的黑发,领着我们进屋,我看了看舒爷,舒爷貌似很不吃这一套,脸上嫌恶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谭皓倒是镇定,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停的观察屋子里的陈设。冯丰依然跟在我们身后,只是他身子佝偻这,垂着头,好像在害怕什么,总之非常窝囊。我只能淡淡的说道:“这会小姐误会了,我们只是前来询问一些关于你姐姐生前的一些事情,毕竟事关全村还希望小姐能够配合我们。”对于我的说法那女人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自顾自的坐在梳妆镜前。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这里阴暗潮湿,墙角霉很多,屋子里仍然有那股我们在外面闻到的味道,只是被很浓的脂粉味覆盖了。女人坐在梳妆镜前,拿着眉笔不停的描眉,这时我才看见她的手,血迹斑斑,异常恐怖。之前看不真切,现在才看清她的旗袍上全是血,有些都干涸了变成红褐色的。而那女人依旧淡定的描着眉,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时舒爷靠过来偷偷告诉我:“刚才我强逼冯丰,冯丰才唯唯诺诺的说,这女人早在寡妇死的几天后就疯了。看她现在这样子恐怕疯的不轻。”
女人似乎没听见我们说什么,喃喃道:“随便坐吧,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画好眉后,女人有些木讷的转过身子,盯着我们,那双眸子就这样没有焦点的盯着我们,看的让人有些发毛。舒爷很不耐烦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她像是接收了什么命令一样,说话说得异常流利,像是提前就背好的台词:“村子里的怪事接二连三的都说是因为我的姐姐,我并不相信这些,请你们不要打扰她,对于其他事我并没有任何的看法,那些人又不是我杀的,对于我们这种外乡人多少会有些流言蜚语,况且因为我身份的原因这种事更是无法避免,我早就看淡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喘一口气,不附带任何感情,我们一行人有些愣住。冯丰这时凑上前说之前也是来问过的,她也就这么一句话其他的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我立刻陷入了沉思,从这女人的状况来看绝对有一个人默默地操控这一切,这女人疯成这样,居然还有人可以教她把这些话如此流利的说出来,而村长也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时谭皓凌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这位小姐请你解释一下,你床底下的死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听见这句话,我睁大眼睛盯着床底,果然一直发黑腐烂的手臂就这样没有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中。女人一听,身子立刻跑到床边,抵住床沿讪笑道:“我的丈夫,爱跟我玩躲猫猫,我一直都没找到他。”她皮笑肉不笑的脸尽管很漂亮但依旧让人有些反胃。舒爷快速抓住女人,冯丰早就吓呆了,就在谭皓试图上前查看的时候,那女人脸部突然变得狰狞不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猛地从舒爷手中挣脱,推开谭皓。用身子继续抵住床沿,我看见她狰狞的看着我,用发抖的手指这种我吼叫到:“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想要抢我丈夫?他是我的!他永远都是我的!贱人!你妄想!”说着从床底下拉出了那具尸体,这女人已经彻底疯了,我看了眼尸体,真是让人作呕,也不知道这个人死了多久了,面部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全部都没有了,和死在树上的人,死法相似,尸体的皮肤上生满了蛆虫,整个尸体变得千疮百孔。寡妇拉着尸体不停的吼叫:“你是我的,我要让你永远属于我!”吼着吼着,极速的拿起桌上的剪刀,狠狠的往尸体上插,一下,两下,三下......不停的扎,女人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她边扎边发出令人害怕的笑,尸体早已洒不出血来了,只溅起来黄色的液体。正当舒爷和谭皓要阻止女人的时候,女人突然扔下了剪刀,脱力的跪在地上,尸体已经稀巴烂了,可见刚刚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劲。继而又两眼空洞的望着我:“你看!你看!他!他!他已经完全属于我了这样他就不会背叛我了!嘿嘿嘿,嘿嘿嘿,孩子?孩子送给你,你拿去,拿去吧。嘿嘿嘿,嘿嘿嘿......”她跪在我面前不停的笑着,不停的笑着。舒爷一个眼疾手快将女人打晕在地,我记得那女人说“我们这种外乡人”,“我们”为什么会是“我们”难道说还有她姐姐?
我们将女人关起来后,立刻打电话通知当局,并且告诉他们具体情况,让他们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妖孽走后门的功劳。一切收拾好后,我和谭皓、舒爷一起在房里制定计划,舒爷在入夜前溜出去,潜伏在附近,等到村里人将门锁上离去后再来开门。如今时间还很早舒爷先去暗中顶住村长,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而谭皓和我,想办法找到昨晚锁门的人,和从冯丰口里探出村里到底有什么事。如今疑团越来越大,寡妇生前到底遭遇过什么?疯了的女人到底受到怎样的折磨?又是谁在操纵这一切?村长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疯女人又把孩子给了谁?第32个瓶子到底在哪?到底谁对谁错?真相又是什么?
到了晚上,果然又有村民来锁我们的门,片刻后,舒爷将门打开,我们又把门原封不动的锁好。我们在村子里穿梭,一会便到了村长家门口,为保安全起见,我今日无意中提起订金的事,村长允诺明日将给我们,所以村长今晚一定会有所行动。果然不出我所料,村长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个布包。左右观察了一下,才离开,很是小心,我们不远不近的跟着村长,一路上我大气都不敢喘。舒爷和谭皓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一个业余人士自然是有些力不从心的。过了一会,村长终于在一个洞口处停了下来,这个洞口非常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位置又偏,平常根本没人来这里。村长拿出手电,便进了洞,我们毫无准备不可能全部进去,舒爷轻巧的跟了进去,我和谭皓则留守在外面,等着舒爷的消息,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终于村长出来了,他的布包似乎装了不少东西,他左右看了看,又低下头,迅速的离开了。过了一会舒爷出来了,舒爷说洞里有机关,他才进去不就可能是太黑又不能跟太近,于是就跟丢了。
我们决定从长计议一番,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注意到洞口有一双黝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们。我们刚到门口,准备开锁进去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和昨晚的一模一样,就在村子的东边,那颗黄果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