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
圣洁的幕布前摆放着一张铺着墨绿色桌布的长桌,亮堂的大厅里简单地摆放着几排黑色的塑料椅。长桌前摆着些水果和鲜花,围绕着正中央的相框。
“今天,我们在这里,缅怀一位曾经与我们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
真澄在台上断断续续地说着葬礼词,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那几排黑色的塑料椅上,也只坐着公司的几个人和胖哥曾经要好的几个朋友罢了。大部分的位置,都是空着的。
空旷的礼堂,神圣而庄严。
相片里的胖哥,依然露着可亲的笑脸。
只不过,胖哥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按照皇甫琳的说法,被施术者中“噬魂”后,会回想起人生中最后悔、最悲伤的时刻,而倘若在幻术中做出了和当时不一样的抉择,“噬魂”就将发动成功。胖哥也一定回想起了那段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光。而他一定也改变了那个后悔多年的决定,说不定,在这场永久的梦境中,胖哥会一直幸福地“活”下去。
然而,这也只是美好的猜想罢了。
现实总是残酷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胖哥已死的事实。
干这一行的,真的非常非常危险。虽然从入行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谁又能真正接受这种事呢?
真澄用手绢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站在众人面前,不停地深呼吸犹犹豫豫了好久,最终开口说道:“我宣布,公司即日起,解散。”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脸上无一不挂着惊愕的表情。但不久也都恢复了平静。
真澄是站在领导者的角度考虑全局。胖哥的死,她肯定比谁都内疚。所以,她希望把公司解散,把大家从危险的处境中解救出来。
“真澄姐…害死胖哥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啊。”汐有些气不过,但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你们继续铤而走险啊。”
“……”
“神钩”和“影子”都没有说话。虽说他们本来就不爱多言,但现在是他们打心里不发表意见。真澄是公司的领袖,她所做的决定,说再多也不会改变。而且,也不需要改变。
“谢谢大家这一年的互相关照互相协助,公司如今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希望大家以后都要好好的……”真澄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个躬。
离别的话有很多,如今已经说不完了。
大家总习惯于在公司相见。而现在公司解散后,大家就不会再有统一的地点相见了。出了大厅,大家会各奔东西,有的或许会时常联系,有的似乎真的会就此别过呢。
“大家好聚好散。”“神钩”吞吐着烟云,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礼堂,“胖哥的事,我会坚持调查的。”
“嗯,谢谢……再会。”
“神钩”摆摆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影子”和汐面面相觑,对真澄说道:“真澄姐,我们两个准备明天回国了。”
“嗯,回国好啊。国内至少比这里要舒心得多。”
“那真澄姐,有机会国内见啦。”
“嗯。再会。”
汐和“影子”一起走出了礼堂。
“那……范迪,”没等范迪开口,真澄就抢先说道,“特意把你找来,让你卷入了能力者的事端里来,真是对不起……”
“啊,就当做是一种体验吧。”范迪干干地笑了笑,“为兄也准备回国了,好好过自己普通人的生活。”
“嗯。祝你平安。”
于是,礼堂里只剩下了东枫誓和真澄两个人。
“小枫誓,抱歉呀,你才来这里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
“没事啦,反正散心的目的也达到了。”
出了礼堂,真澄开车载着东枫誓往家开去。
“大家也都在明后两天回国了,你要不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国吧。路上有伴比较好。”真澄提议道。
“诶……难道你不准备回去吗?”
“打算的。不过我应该还没那么快。还有些事情要做呢。”
“这样啊……”
“小枫誓回国之后打算干什么呢?”
“啊……回国之后就是无业游民了。”
“是呢,要抓紧时间找工作呢。找不到可以联系我噢,我倒是认识些朋友。”
“谢啦,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我呢,打算筹笔钱,重新让克力士多芬学院开业呢。”
“很期待呢,到时候我一定会来帮忙的。”
“嗯。”真澄笑了笑,“一起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