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郁仙透过七郎的眼睛看着杨家军里的一切部署,嘴角牵出一抹笑,这杨家军到真是只强大的军队,只可惜运气不好。
次日,耶律将军按照郁仙的指示将杨家军引进金沙滩,郁仙站在高处,以旁观者的姿态观看着两只军队交战,杨家军英勇,辽军勇猛,两军交战一时之间血肉横飞,血染溪水……
“郁姑娘可是要一直看戏?”军师爬到高处,看着低下的军队皱了眉头,辽军暂处下风……
郁仙笑笑,那日说出辱没郁家的话来,今日就让他们尝下苦头好了。
“你下去。”郁仙闭上眼睛,说着,语气不容抗拒。
山谷里突然想起古怪的歌声来,空灵的声音透遍空气,有士兵循声望去,只见那高峰上有一袭红衣耀眼灼目,黑色的长发在秋风中飞舞,十指纤纤起舞仿佛牵动着天与地之间的万物……
郁仙的脑海里上演着一场争战,战场上每个人的思想都汇集到她一处,她可以控制每一人的思想……
她轻轻的笑着,让辽军勇猛的士兵突然变得懦弱,动作迟缓,被杨家军大肆斩杀……这是对耶律将军的惩罚……
她十指一翻动,辽军突然变得比原来还要勇猛,杨家军疲劳无比,局势反转……这是她自己的承诺……
杨业觉得自己头昏脑胀,若不是多年来的争战让他意志过人,恐怕他此时也变成一个木偶了。
“爹,那唱歌的女子有问题。”耳旁想起七郎的声音,杨业一看,七郎居然丝毫未受影响,是他自小心境清明的缘故么?
“你速去诛杀那妖女。”
一声令下,七郎提起银枪朝那女子跑去……而杨业万万没有想到过,自己武功最差的儿子此刻会成为这场战争最重要的人。
金沙滩已经变做修罗场,杨业苦苦支撑,保持自己头脑清醒,一抬眼便看见大郎的身体被人刺穿……心脏一阵猛痛,长枪刺穿对面辽军的身体……
金沙滩早被郁仙设了结界,此刻,结界中的天地尽在郁仙的掌握之中,一抬手,闪电划破天空,雷声大作,密匝匝的雨下了起来,这算是对逝去之人的祭奠……
大雨忽然降下,山石被雨水一打变得湿滑,七郎努力的攀爬着,后悔当初怎么没让那女子教自己轻功,抬眼一看,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尽然有些熟悉,大雨之中,她傲然立于高峰之上,雨不湿身……
一个,又一个……杨业看着倒下去的士兵,心里阵阵发痛,纵然怒气冲冠却毫无办法……血肉横飞之中,他看见手拿杨家枪的人霍然倒地,刚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一把刀钉在了地上……
“延安!”杨业大叫,声音传到七郎的耳朵里,回头一看,发现四哥的手臂断掉了……
要快!要快!七郎催促着自己,时间缓缓流逝,生命急速消失……
“妖女!”七郎爬上高峰,步履摇晃,杨家银枪指着那灼目的女子。
女子偏过头,嘴角挂着笑,眉眼之间流露着骇人的邪气……而那模样却如此熟悉……
“是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七郎回想起三月前他见过的那女子的模样,脑海中两张脸反复不定……那两张反复的脸定格在面前的脸上,修罗一般,七郎挑起银枪一枪刺了过去,郁仙轻松的躲开,她的轻功了得呢。
“我本想饶你一命,你却偏要来送死。”女子轻轻笑着,语气波澜不惊。
郁仙停止了吟唱,拔出佩剑,一剑刺破七郎的盔甲。
因为郁仙停止了操纵,战场上的士兵恢复了原有意识,可是大局已定,杨家军所剩无几,杨业发了疯的砍杀着周围的辽军,杨家军是他的心血,多年来胜仗打了不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山崖上,红衣的女子足下生风一般在上峰上来去自如,七郎体力不支,落于下风,身上早已鲜血如注。
“大局已定,”女子看着站都站不稳的七郎道:“若你现在停下来,我便不杀你。”
七郎不语,抬起头,血红的双眼看着郁仙,那一刻,郁仙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一头野兽,那样的眼神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脸带稚气心境清明的少年所有。
“你走吧。”
心里突然一阵慌乱,郁仙说完最后的话,足下轻提,跃下山去……
大帐里,郁仙听着探子来报的消息,杨家军不足两百人,大郎二郎三郎已死。
杨家军不足百人,四郎、八郎被俘,耶律将军劝杨业降。
杨业不降,撞碑自尽,士兵皆愿为国死。
耶律将军下令诛杀败军。
五郎落下悬崖,六郎——
“七郎呢?”郁仙打断探子。
“杨七郎为救杨六郎,百箭穿心而亡。杨六郎冲出结界。”
“追!”耶律将军下令。
郁仙的眼前突然出现那双血红的眼睛,他拼命要保住的,那就保住好了。
“不能追!”郁仙拦住探子,对耶律将军道:“我不要你的千金,他的命算是你答应我的条件。”
金沙滩一战,杨家军惨败,杨业撞碑自尽,大郎、二郎、三郎、七郎战死,四郎、八郎被俘,五郎下落不明,仅六郎一人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