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公司员工都在加班冲业绩,苏羽欣更是每天加班到凌晨一点。
过年那几天,苏羽欣才真正空了下来。
谭撼经常说起了谭涛在外留学的儿子谭末,谭撼希望苏羽欣以后能看在谭涛为公司付出多年的份上,以后在谭氏集团能多帮帮谭末。苏羽欣有意无意地应允了。
元宵节后,苏羽欣去了美国出差,一出差就到了二月份才回来。
二月中旬,苏家两位老人打电话让苏羽欣回乡下一趟,苏羽欣在繁忙的工作中,挪了一星期回了乡下。
苏老太太一直拉着苏羽欣,从早聊到晚,总有说不完的话要对苏羽欣说。
苏羽欣要走的前一天晚上,苏奶奶嘱咐苏羽欣要过的幸福,不管以后怎么样,不要怨恨苏绍驰,也不要怨恨谭雪。
苏奶奶年轻时,是个大家闺秀,家里是县里有名的大户,后来不顾家里反对嫁给苏爷爷,成了这小镇上的老师。
苏爷爷是县有名的书法家,年轻时招不少姑娘喜欢,结婚后疼媳妇也是出了名。
一个月后,苏老太太过世的消息传到了东莞。
苏老太太的身体状况近一年来都不好,每晚睡不好,在一个早上,苏老爷子过来喊她时,她就这样沉睡过去了。
苏老爷子没有哭,苏羽欣没有哭,苏家的人都没有哭。
彼时见谭雪和苏宇枫,苏羽欣和他们也没有任何一句交流。
尸体火化的前一晚,整整一个晚上,苏羽欣都坐在老太太的床边,她的手握着老太太那已经冰冷僵硬的双手。
在苏羽欣过去的生活中,苏老太太给过苏羽欣很多关怀,这样的老太太,她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常常是无理取闹的样子,但对苏羽欣,一直是慈祥的。
苏羽欣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对谁都没有多看一眼,整个葬礼的过程,犹如一具没有魂魄的空尸,来参加葬礼的人,不敢多看她一眼。
葬礼之后,苏羽欣回东莞的前一晚,苏老爷子找她谈话。
看着眼前的老人,苏羽欣对他最大的印象,是温然乐观,他每天都是喝喝茶下下棋,拉着老太太练字游园,基本不涉管儿孙的事。
“你奶奶走的时候,嘴里念叨的还是你。”
只说了一句,老爷子沉默了下来。
苏雨心没有说话,在她眼前的这个老人,往后或许依旧还有着乐观的生活态度,但脸上此时却有了愁意。
“她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这孩子倔,性格有些孤僻,从小就不爱和生人多说话,你拥有很多别人没有拥有的,但也有很多别人拥有你没有的,老太太临走前让我告诉你,不管以后经受了什么,不要怨恨,不要孤立自己,也不要孤立别人,要好好地、快乐活着。”
苏老爷子语气轻悠悠,似乎是在预测着未来。
第二天一早,苏羽欣又回了东莞。
一个月后,苏羽欣收到了张纯的辞职信,她批了。
和张纯一起离开的,还有杜舒舒。公司里的流言从未停止,哪怕是没有上层领导施压,低层员工的歧视也让这一对同性恋人难受不已,苏羽欣帮不上她们什么。
4月份时,苏老爷子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