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备好得马车早已在府门口等候多时。一切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让人不寒而栗。自司徒邪去了皇宫后,玉箫也跟着一块消失了。直到刚才才回来,但一见人,他便只顾着让我们整理包袱却什么也没说,好似屁股后面有人追杀似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道皇上要灭司徒家九族?”见着他半响不开口,我心急如焚得问道。
“走。。”整理完包袱,玉箫一把拉着我的胳膊说道。
“慢着,你不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就不走。”我用力拖住了他,停下了向前得步伐。
“李蓦然。”玉箫突然厉色得冲我吼道。我从未听他对自己如此吼过,心中顿感委屈,眼眶不经微微泛红。
“司徒邪还没有回来。。。”我声音略带哽咽道。
“他。。。不会有事的。”玉箫得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满脸歉意又有些无奈得看着我。“我们快走吧,马车在门口等着,说不定这会四哥已经到了。”听完他的话,我的心安定许多,不在挣扎得跟着他出了府邸。
府门口,彩凝已背着包袱愣愣得站在那,见我出来急忙迎了上来。“妹妹可知出了什么事?”彩凝问。
我对她摇了摇头,看向身旁得玉箫正欲开口,却见他对着马车得方向喊了声:“四哥。”我猛然回过头,一头干净利落得短发、一身青色外挂、一脸灿烂得笑容。这个男人看上去是如此神采飞扬,哪怕在黑暗中,也能闪出一点星光。
“都安顿好了吗?”司徒邪不知何时已走进身边,笑容始终挂在嘴边久久不曾离去。
玉箫点了点头回道:“我帮你们备了些银票在马车里,今后不用为了吃穿奔波。”
“我们,那你呢?”闻见司徒邪得疑问,我猛然看向玉箫心下胡乱跳动着,就连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得疼痛感都丝毫没有感觉到。
“我。。”他了我一眼,咬了咬牙回道:“我就不跟你们走了,师傅那还有事,我必须回去帮他。”
司徒邪无声得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好似一脚踩空跌入万丈深渊般恐惧。
“不,我不许你离开,你必须跟我们走。”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我抬起头直直看入他眼里,泪不断划过脸颊,我感觉自己即将面临崩溃,原来直到正真离别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离不开他。
“你们聊,我和彩凝先马车上等你们。”司徒邪轻声说道。在转身前眼神中划过一丝伤痕。
“蓦然。。。”玉箫轻声唤了声自己的名字。
“住口,我现在什么也不要听,我只要你跟我走。”我坚定不移得看着他说道。
“对不起,我必须走。”玉箫突然撇开了目光,他的心早已乱了章法,但他必须狠下心。
“为什么?就算你不爱我,我们也可以像家人一样在一起开开心心得过余下的日子不是吗?为何你一定要走呢?”眼泪已经浸湿脖颈,我哭喊着挽留着他。
玉箫握紧得双拳不断在黑暗中吱吱作响,“蓦然,不要在为难我了好吗?你应该知道我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如果我非要你改变呢?”
“你。。。”玉箫转回了目光在接触到我眼帘得那一刻,他突然无奈得轻叹了口气,心疼得将满脸泪水得我拥入了怀中,抚顺着我的后背。
“求你为我留下可以吗?”紧靠着他心,我明明清楚得感受到他并非无动于衷。
但他并未给我任何答复,而是,“蓦然,你还记得这句话吗?凤为箫而声动,心为爱而跳动。不求你仍爱我,只愿记忆有我。”玉箫忽而自嘲声,继又说道:“我并不要你心里的位置,我只想成为你记忆的一部分,这样对我就已足够。”
“不,我不要你只在记忆中,秦箫,我知道你是,你回答我。”我突然从她怀中挣脱开,一顺不顺得看着他不断躲闪得神情。
“我不是,你要找得人已经在那里等你。”玉箫平静得回道。
“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得话原本本得再重复一遍。”我逼着他看向自己,郑重其事得开口道。
他犹豫了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借着微亮得月色,我看着他的闪动得目光正缓缓看向自己。“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每说一个字就犹如一把利刀深深划过我的心口。心已溃烂,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害过的伤口,远比那些肢体所受的伤害来得犀利,而且也只有时间,才可以治愈。
“好,我李蓦然也并非死缠烂打之人。既然你说不是,那就不是。谢谢您告诉我那个人正在等我,我想他也该等急了,天色不早蓦然就此告辞。您也多保重。”
步子向后退了两步,我对他俯了俯身转身欲要离开,永远得离开。突然手腕处一阵寒意袭来,他冰凉得手此刻正紧紧抓着我的手。是他反悔了吗?
“等一下。”我转头见他从腰间处取出陪伴他至今的白玉箫来递到我的面前,“送你。”
“这。。。”我迟疑得看着他手中的白玉箫没有接过。
“收下吧。它可以替我在你最无聊得时候陪你解解闷。”不知他此刻究竟是何心情,也许我真不了解他。见他如此轻松得笑着,内心居然也跟着开心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剔除方才的阴霾故意调侃道:“好吧。看着也挺值钱,我就收下了。到时候弄个好价钱卖了。”话音刚落,玉箫忽然瞪大了眼,随即摇着头无奈得笑了起来。
“好了,我该走了。”见他勉强得挂着笑,点了点头。我强忍着不去多想转身迈开步子向马车走去。一、二、三,心中数着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他回眸一笑也是最后一次笑中有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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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动,这一路走得异常安静。打从我上了马车后,谁也没有在说过什么。直到我们谁也不知道终点是哪里时,方才有人问道。
“我们这是要上哪?”彩凝问。
我看了眼司徒邪见他也不知便提议道:“我们去邯阳城吧。那里我还有个店。”
“你还开了个店,做什么的?”司徒邪疑问道。
“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道。
司徒邪冲我翻了个白眼,问道:“我这姓氏恐怕不能在用了,必须得改?”
“改姓氏,你想改什么?”我问
“你觉得呢?夫人?”司徒邪坏笑道。
“谁是你夫人,你不是早把我休了,休书我还保存着呢。”我道。
“那还不容易,回头把休书撕了不就得了。”司徒邪道
我轻哼声不在理他,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姓氏,虽说有些私心,但配上他的邪字却十分好听。“姓秦如何?秦邪同琴弦差不多音。我觉着不错。”
“好,夫人说姓秦就姓秦,往后世上在也没有司徒邪这个人,只有夫人的秦邪。。。”司徒邪的神色乐开了花。我轻松了口气,幸而他没问起原由。
“啊对了,我回府时就没见大嫂和琪儿,他们。。”我突然想起着事,但话还没问完,司徒邪就已回答了我。
“他们走了,在你走后没多久,大嫂就带着琪儿离开了司徒府。不过你放心,我给他们一些银子,够他们母子吃几辈子的。”听了司徒邪的话,我安心得点了点头,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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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邯阳城。。。
“嫣红,我回来了!”马车一驶到慈溪阁门口,我便迫不及待得第一个跳下了马车,冲进慈禧阁内大喊道。
楼梯处一阵急促得脚步声,嫣红难以置信得向我这边冲来,“蓦然。。”她来到我面前双手握着我得肩膀不断得叫着我得名字确认着。
身后司徒邪与彩凝也已进了慈禧阁,见嫣红诧异得眼神,我忙介绍道:“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咳咳,美人多日不见你可想我。”我学着第一次见到司徒邪对嫣红的场景,惹来他们一阵白眼。“这位是彩凝姑娘,往后和我们一起生活。”
彼此互相寒暄完后,我问:“他们人呢?都走了吗?”
“没有,他们要是走了慈禧阁可怎么办。这会不是在房里,就是出去闲逛去了。”闻见嫣红的话,我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碧箫呢?”我怯怯得问。
“他在屋里,你要去看看他?”嫣红问道。身旁得司徒邪听着满脸迷糊,但也没问什么。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聊着,我上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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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二楼,发现碧箫得房门并未关上,于是我轻叩了声门板唤道:“我进来了。。”没收到逐客令也没感到屋内有任何动静,我跨步进了去。
“我回来了。”轻声对着窗前而立得,一身青衣得他说道。
他缓缓转过身子,原本黯淡得目光忽然间充满了希望,他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他也回来了吗?”
我的心好似被车子碾过般生疼,我知道这个答案无论对他还是对自己都是残酷的。但这一切始终还是要面对。我艰难得对他摇了摇头道:“他走了。”
话音刚落,碧箫好似发疯般仰头狂笑起来,“他走了,他竟然走了,连你也留不住他,哈哈哈。。。。。”
“你一定在笑我很失败是不是?”我自嘲声道。
他突然停止了笑,一步步向我靠近道:“不,失败得那个永远不会是你,而是我。他对你的爱甚至已经超过了爱自己,你很成功能够得到他的心,但我却永远做不到。”
“呵呵,如果我真的得到了他的心为何他不愿同我走?为何还要将我推给别人?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我道。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如果是,那么他就太可悲了。因为他爱错了人。还可还记得那个胭脂案?你以为那些官吏愿意帮慈禧阁是因为什么?都是因为玉箫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利用司徒府在朝廷在商场上的影响,为你摆平了这件事。你可知他生平最不削最恨的是什么?就是仗势、就是用自己的身份达到目的。可他为了你,却这样做了。做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
“够了,我不想在听了。我的心已死,说这些又有何用。他从未给过我选择得机会,什么事都直接拿了主意,你让我怎么办?我努力争取换来得却是他一次次得推开。我累了,我不想在继续勉强他,你明白吗?”我歇斯底里得冲着碧箫发泄道。
他没有在出声,许久许久这屋内又恢复了平静。“算了,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你好好休息吧,改**们在聊。”说完,我最后看了他一眼,心情复杂得离开了屋子。
也许我们彼此都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及玉箫。谈及这个深深扎入了我们心里的人。也许他将永远都会住在那里,拔不去、也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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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恭喜公子喜得贵子。。。”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地稳婆笑眯眯得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向司徒邪走去。
闻着屋内得阵阵尖叫,每一声都无情得揪着他的心。如今母子平安,兴奋之感难以言喻。他冲上前看了眼稳婆手中的孩子,急忙朝里屋跑去。
“蓦然。。蓦然。”耳边是他焦急得呼喊声,我疼得已无力回复,用仅剩得最后一丝力气对他安慰得笑了笑,便昏睡了过去。
待我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见我渐渐苏醒,一夜未曾合眼得他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焦急得对着我又是一顿语无伦次。
一旁得嫣红许是也有些看不下去,对着司徒邪嘲笑道:“你瞧瞧这哪像一个做爹的人。哎,我还是去瞧瞧孩子算了。”嫣红笑嗔完转身离开了,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我与他。
他小心翼翼得将我扶起让我直接靠在他温热得胸膛上。“还痛吗?”司徒邪回想起昨日得情景至今惊魂未定,语调中带着丝丝疼惜。
“你说呢?要不你也生一回,体会一下。”知他此刻仍在紧张,我故意无视他的温柔,调侃道。
“我可不生,我也不想让你在生。”司徒邪认真道。
我扑哧笑了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想和别人生?”
刚有些得意自己刺激了他,谁知却被他恶狠狠得刮了下鼻子,怪嗔道:“你看看哪里像做娘的样子。”他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答应过你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可惜我却失言了。但这样的失言一次就够了。我在也不要你独自承受这样的痛,也决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错误。”
眼眶已微微湿润,我这次明白,为何别人都说,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共度一生远比选择一个自己爱的人要幸福的多。。。这一世,我虽没能与秦箫再续前缘,但这一趟我并没有白来,不是吗?
“傻瓜,生孩子并不是一个错误。这是每个女人必须得经历,没有生过孩子就不算完整的女人,而这个完整是你给我的。我并不介意多完整几次。”我大胆得表白惹得他楞了好一怔子才缓过神来。
“孩子的名字可有取好?”不愿他继续沉默,我忽然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有,等你给取。”司徒邪回道。
“你看这样好吗?等他满周岁时,若是抓着什么咱们就替他取这个名字如何?”我问
“若是抓着一个美人呢?总不能叫秦美人吧?”司徒邪勾起嘴角贫嘴道。
“秦美人就秦美人,这也是他的命不是吗?”
“恩,就这么办,都听你的。”司徒邪轻轻在我脸上落了个吻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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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大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得物品其中有文房四宝、有元宝、有酒、有书等一些生活用品,几乎该上的都上了。
“等等,我还有一件东西忘了放了。”我从腰间取下玉箫当年留下的白玉箫放上了桌子。明白得不明白得谁也没有问什么。
“好了好了,该我可爱的宝宝上场了。”我伸手从司徒邪手中抱过孩子放上大桌上。所有人都紧张得看着小家伙慢慢得爬向它们。。。他究竟会抓什么呢?我紧张得不经闭上了眼。
“啊,他抓了箫,他抓了箫。”嫣红见着激动得大叫着,我猛然睁开了眼,见小家伙手里紧紧揣着白玉箫,模样认真的让我不觉有些恍惚。
“嗯,看来往后要走五弟的路了。既然抓了箫,那就取名,秦箫吧。”司徒邪笑着说道。
秦箫,我的儿子竟然叫秦箫。这难道就叫命运。。。
一转眼,已过十六年,秦箫也已长成了一个少年。。。。
“娘,箫儿刚学会首曲子,吹给您听听可好?”
后院中,我轻躺在摇椅上对他微笑得点了点头。从他抓起这只箫后,就再也未离手过。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
箫声响起,悠进悠远,记忆在此刻不安分得跳动着,听着如此熟悉的曲调我突然忍不住打断了他,问道:“你方才吹得可是《青玉案》?”
秦箫轻笑声回道:“娘有听过?不过箫儿为这首曲子重新取了名字,叫《凤箫声动》。”
“啪。”看着这张无比熟悉又无比让自己心痛得脸,手中的扇子突然划过手心落到地上,我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恍然间,从现代追至异国,竟在命运得安排间与他经历了三世情缘。两行清泪,万年尘缘,爱情、友情、到如今的亲情。那份有缘无份的爱终于可以在此话上句号。如今我与他的体内都留着彼此得血液,已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
寻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到头来才明白,原来亲情才是我们唯一能够抓住也溜不走得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