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站在你的身旁,那么夜空中仿佛所有的星光都消失殆尽,因为你看向我的眼神,便是我生命里最闪烁的光芒。即使时间支离破碎,那日相约的星空也永不褪色。
阿尔弗瑞德和阿朵儿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的夜空,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的缩小。
“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我有一点在意呢。”
阿朵儿突然发话,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嗯?”他看向她。
“在潘多拉的时候,曾经报道你失踪了,生死未卜。再次出现的时候受伤很重,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阿朵儿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一直没有对外界作出解释,但她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真正的原因。
“…让你担心了吗?”阿尔弗瑞德有些内疚地说。
“嗯,我那时一直在想,如果这个宇宙中找不到你的身影,那么这个宇宙中也不会有阿朵儿…”阿朵儿轻声说道。
听闻这话,阿尔弗瑞德牵着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对不起,我一直也很愧疚,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任性,给所有人带来了麻烦。”
阿尔弗瑞德惭愧地说:“因为那次撤离的时候,慌忙中,我弄丢了这个…”
阿尔弗瑞德从心口处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条,是阿朵儿写给他的那句话。
“我单纯地认为,不深入包围圈内部应该就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没想到腹背受敌。敌人团团将我包围,我拼死与他们战斗,最后伤势惨重的倒在了地上,幸好潘多拉公主及时带军队感到,才捡回一条命。”
阿尔弗瑞德缓缓的打开那张纸,洁白的纸上隐隐约约的透露着一丝淡红,阿朵儿写给他的字迹有些模糊了。
“对不起啊,居然让我的血沾染上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阿尔弗瑞德还没说完,就被阿朵儿狠狠地打了一拳。
“白痴,你个大白痴!就因为这个,居然让我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久!”
阿朵儿的眼中噙着泪花,“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真的值得拼上命去取吗?让我、让整个地球的人担心!”
他知不知道,就因为他那时的任/性/费了她多少眼泪?
阿尔弗瑞德怔怔的说:“因为…我害怕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没了它,阿朵儿又会变得像以前那样疏远冷漠…”
“…”
阿朵儿这才明白,一直无法心安的人是他,他无数遍坦诚着自己的心意,她却从来没有向他表露过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
看着他的眼睛,阿朵儿大声说道。
“哎?”一瞬间,他怔住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喜欢你!我的眼睛、我的呼吸都跟随着你的身影,能在我心中划下深刻印记的、能令我日思夜想的、能让我拿得起放不下的,除了阿尔弗瑞德没有别人!”
阿朵儿涨红了脸,大声说着她从来不敢吐露的真情。
紧接着,阿朵儿拿起那张字条,“所以无论有没有这种东西,我喜欢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真的吗?”
阿尔弗瑞德微笑着,不同于以往的是,这笑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幸福的微笑。
“所以你个白痴,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东西差点送了命,像傻子一样。”阿朵儿生气的骂道:“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拧死你。”
“知道了。”阿尔弗瑞德开心的从阿朵儿手中夺回纸条,折好放回口袋里,“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我还是要收藏的~”
作为她第一次表白的纪念。
“喂!”阿朵儿不满的说:“早知道结果还是这样,刚才那恶心到极点的话我就不说了…”
“你不喜欢我了吗?”阿尔弗瑞德噘嘴,一脸“你敢否定的话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阿朵儿赶紧把要骂他的话咽下去。
“不说这些了,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你认识康索的哥哥吗?”
阿朵儿歪着头问,想到刚才康索和阿尔弗瑞德剑拔弩张,阿朵儿就困惑不已。
“哼,你对其他男生的好奇度一直要远远超过我!”阿尔弗瑞德蹙眉,有些幼稚的说。
虽然他经常嘲笑颚斯会因为蜜莉和其他男生说话而吃醋,但其实他自己的占有欲也高到可怕。
“哎呀!说正经的呢!”看到阿朵儿皱眉,阿尔弗瑞德这才不继续开玩笑。
“唔,算是吧,威士齐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士兵,虽然还是一个下士,但他不怕苦不怕累,几乎什么活都抢着干,是个很不错的人呢。”阿尔弗瑞德仔细回想着…
几个多月前,潘多拉,地球军队驻扎基地。
看看手中的怀表已经夜里一点多了,阿尔弗瑞德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伸了个懒腰,他突然想出去走一走。
潘多拉的景色就像未开化的原始星球一样,到处是高大的古蕨类植物。
在这些植物“巨人”的映衬下,人类显得十分渺小。
路过杂事房,见里面还亮着灯,阿尔弗瑞德不由得好奇地走进去。
原来是前几天刚来到这里不久的一名下士,此时正洗着一个营的衣服,这人叫什么他没记住。
“你歇会吧。”阿尔弗瑞德看着士兵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哎?谢瓦利埃上校!”那名士兵迅速站起来,敬军礼,可他手上满是泡沫,敬礼的时候飞速扬起的手带起一串泡沫。
“哈哈。”阿尔弗瑞德忍不住笑出声。
那士兵以为自己出了丑,很是紧张。
“上校,对…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请不要处罚我…”士兵支支吾吾的说。
“怎么会,你一个人熬夜在这里为一个营做贡献,我怎么会处罚你呢?我有这么蛮横吗?”
阿尔弗瑞德为了让他放松,拍了拍他的肩。
“叫什么名字?”
“威…威士齐。”
“威士齐?和威士忌的读音很像,看来很能喝酒呢。”他揶揄道。
“没有,我的酒量很差,酒品也不好。”
那之后,阿尔弗瑞德就发现,几乎军队中的一切大事小情都由他包办。
有一天午后放松,阿尔弗瑞德叫他过来聊天。
“谢瓦利埃上校…”
“私下里叫我阿尔弗瑞德就可以了。”阿尔弗瑞德随口问道:“洗衣服的活本不应你干的,为什么你毫无怨言的全部包揽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威士齐的工作内容并不包括杂事。
“上校,我没什么本事,不像您一样有策略可以指挥部队战斗,我也就只能做这种事来减轻队友们的负担了。”他回答道。
“那…为什么会选择和军队一起来潘多拉呢?大多士兵都是碍于任务被迫前往,他们都是遭到了家里人的百般阻拦,而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自己志愿前往的。”
“因为家人啊,我爸爸欠下的赌债太多,只能由家中唯一的顶梁柱—我来偿还了。”
他有些腼腆的笑道:“来前线能得到不少的资金补贴。”
交谈了一阵子,他们聊的很欢。
“听说你有一个弟弟?”
“是的,我很放心不下远在地球的弟弟啊,他还是个正在地球军事航空学校读研修课的小鬼呢。”
威士齐在提到弟弟的时候笑得很开心,“他从小就仰慕我,把我作为他的偶像,认为我无所不能,他以为我是以将士的身份前往潘多拉的,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只是干一些帮下手的活,我哪里有这么大本事…”
他们会经常在午饭时聊些家常,甚至带上其他士兵一起聊。
本来阿尔弗瑞德就很亲近下属,这一下子,士兵们更愿意为他作战了。
对于士兵们来说,阿尔弗瑞德不是高高在上的上校,而是平易近人的战友。
在战事吃紧的时候,他们有一阵子没见面。
再次见到后,就是在潘多拉最后一次战役上,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准将,前方敌人以及全部击败,还有一些逃跑的要追吗?”一个士兵递来情报书。
看过之后,阿尔弗瑞德满意地点点头,“追,直到他们投降为止。”
最后一次战役打得轰轰烈烈,每个士兵都鼓足了劲,只要打赢这次,所有人就都可以回家了!
阿尔弗瑞德在喜悦之余,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个冷冰冰的枪口正对准着自己。
“去死吧!”那是敌方残党中的狙击手,他扣下了扳机。
“碰!”子弹飞速旋转着,朝阿尔弗瑞德射去。
“准将!”大家惊慌失措,但全都束手无策,他们离阿尔弗瑞德都太远了。
然而阿尔弗瑞德没有倒下,倒下的是冲上来的威士齐。
“兄弟,你…”
阿尔弗瑞德扶住他缓缓倒下的身躯。
“准将,您是带领潘多拉解放的英雄,绝对不能垮在这里。”
威士齐含笑着说:“只是,我不能和大家一起回地球了…我的弟弟,就拜托您关照了…”
“准将,敌方的狙击手已经就地击毙。”一个士兵恭敬地问道:“请您进行下一步的指示。”
“攻击,直到…他们投降为止!”
阿尔弗瑞德眸光深邃,坚定的说道:“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于是不久后,潘多拉战争以潘多拉α星球及地球友军的胜利告终。
“威士齐在最后死去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将他的遗体带回来,因为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不止他一个。我只能在英雄烈士纪念碑上深深的刻下他的名字,永远的记住他。”
阿尔弗瑞德有些伤感的说:“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唔,真是可惜呢。”阿朵儿打了个哈欠。
“待会你父母就回来了吧?那…我先走了。”阿尔弗瑞德轻声说道,像是怕吵到她。
夜已经深了,阿朵儿也有些倦了,但又不想让阿尔弗瑞德离开,于是迷迷糊糊的圈住阿尔弗瑞德的腰。
“你这是,不想让我走的意思吗?”阿尔弗瑞德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算…是吧。”阿朵儿嘟哝着,倚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你如果不让我走的话…就不走好了。”
阿尔弗瑞德抱住阿朵儿,双眼中尽是满足。
“不要离开…永远,不要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睡梦中的阿朵儿呓语道,搂住阿尔弗瑞德的手又收紧了些。
“…我的世界在这里,我哪都不会去。”轻抚着她的后背,阿尔弗瑞德的眸光史无前例的温柔。
然后,阿尔弗瑞德抬头看向漫天星空,一如曾经他对她许下诺言的那个夜晚,“以后,我会带你遨游在银河系中,无论哪个角落。”
从他遇到她那一刻起,经历了将近十多年,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