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韦庄的一曲《菩萨蛮》,正是苏州城的写照。
平江河,是苏州城有名的花河,所谓的花河,两岸是数不尽的金粉楼台,河里是道不完的教坊画舫。青楼比肩,酒家林立,丝竹缥缈,醇酒笙歌,美人嬉戏,雅士荟萃,好一个风乐场所。
烟波江上,一男子立于船头,一袭白色春衫,腰间悬剑,衣衫翩然,引得周边无数画舫女子出声搭讪。一嫩粉歌姬以歌唤之,但他头也没转,依旧平视远眺。歌妓佯装羞恼地顿足,惹来一众莺莺燕燕的打趣娇笑。而后,有女子更为大胆,将手中香帕,包裹着随身佩戴的香囊,奋力扔去。眼瞅着就要砸中,男子轻轻上前一步,香囊落入水中,溅起一圈涟漪。
男子冷漠非凡,俊美的脸上无任何表情,眼神迷离深远。直到看到另一艘画舫,金阁朱栏,薄纱飘垂,十分华丽。船头悬挂着墨色旗帜,上书“桃花坞”三个白色大字,十分醒目。男子飞身越上水面,轻点水面,打出一圈粼粼波纹,两个波圈后,第三下,他已然稳稳立于这一座画舫之上。
舱门开启,一小斯立于一侧“大人请”,男子微一低头,踏入舱中。
珠帘之后,一名女子怀抱琵琶,此女只着绯色轻纱,依稀可见雪白素偶和桃红色的肚兜,女子一边拨弄琴弦,一边轻启朱唇,吟吟细唱。
舱内另有一男一女,男子相貌风流倜傥,随便倚在一白色绒毛毯上,怀里揉着一妖艳女子,正轻抚她光滑白嫩的脸蛋。
女子们见有人进来,急忙行礼。而那男子却只是慵懒的欠欠身唤了声“大人怎滴有空来我这”亲手斟茶,茶水清澈浅碧,清香扑鼻。“这是昨天新到的雨前龙井,大人尝尝”
墨子云细品一口,道了句:“好茶”。
手腕微抬,两道劲风使出,瞬间两名歌妓软软的倒了下去。
舱内蓝衫男子神色不变,慢慢品茶。画舫也均速前进着。
男子目光越过薄纱望向河面,叹息道:“这如今的天下,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啊,富贵如日中天的陈家竟能一日被灭门,如我等可是要且行且逍遥啊!”
墨子云淡然道:“我可不是来听你感慨的,你当知我所行为何。”
蓝衫男子轻笑道:“大人来这平江河,不求风月,真真是浪费啊。”
墨子云沉声道:“聚宝盆,究竟为何物。”
蓝衫男子神色一敛,正色道:“陈家聚宝盆黄金打造,供奉于致远堂的高堂之上,每每大事必将请出参拜。为外人道有聚财生气之说。然则这只是幌子。聚宝盆有两层,内里据说藏有前朝的宝藏。前朝经历300余年,历14任国君,积累了大量财富,然则,我朝攻破王都之时国库却是空的。相传前朝末代国君早年沉迷道宗术士,不理国事,后各地起义不断,国君见大势已去,便使心腹将财富埋于一处,另自己子孙逃亡,想他日东山再起。这笔财富足以覆国啊!”
墨子云神色不佳,眸子暗了一暗:“如此,那陈家却为何不早做复国之事。”
“这个嘛,先给钱”蓝衫男子双手一摊,十足的痞气,他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敛财奴,以金换消息,“咱们兄弟一场,我给你个折扣,这条消息就算你100金吧。”
“金子没带这么多,银票倒是还有几张”墨子云伸手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至于桌上,蓝衫男子伸手便想去取,被墨子云一把挡去,眼神示意他先说。
“聚宝盆内藏有九圈连环锁,此锁是前朝巧匠鲁寓打造,九圈连环锁锁如其名,乃是圆筒形状,青铜所铸,上有九个圈均可转动,据传开启的密令乃藏于一首诗之中,而开启宝藏的乃是一块玉。陈家只是前朝的忠臣,历代相传的只有诗句,至于如何破解诗句怕是连陈家人也不得而知,而那位前朝的太子在战乱中携着玉佩消失了。找不到尽忠复国的对象,你让人家如何复国。”蓝衫男子瞄了眼矮桌上的银票,复又开口“知晓此事的人怕是不多,定是与前朝有关而又不可能是前朝太子后羿,若是太子后羿定当知晓开锁之法,且直接找上陈家密谋即可。”
“那么我再问你大盗夜小肆如今身处何处?”墨子云开口问道,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至于矮桌上。
“他那轻功来去无踪,江湖上有人下了一级追杀令,赏银10万两,也不知他得罪了何人,一级追杀令,不死不休。我的人收到线报,案发第二****曾出现在天香楼,而后追杀令一下,便再没了他的身影,但我知道他还没有出这姑苏城。但凡是进出这姑苏城的都逃不过我的耳目。”说着便笑呵呵伸手欲去取了那一叠的银票。
墨子云显然没那么大方,快他一步,扫了那叠银票,重新放回胸口,一边越过窗纱,使了轻功向岸上飞去,一边笑说“我的俸禄可不多,得省着花”
“墨子云……”舱内爆出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咆哮,惊醒了美人,纷纷探问自家公子何事,如此大动肝火。蓝衫男子立马恢复了往日嬉笑神态道一句“无事”着那弹琵琶女子接着奏乐,心里却是思量,这笔账自是要讨要回来的。
这几日江湖上赏金追杀大盗夜小肆的消息不胫而走,江湖人士无人不知,各方杀手均已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