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里富可敌国的陈家,一夕之间被人灭门。有着聚财生气的镇宅之宝聚宝盆也不翼而飞。
如此轰动全国的大案,地方官员自是不敢妄自断案追查,早早便报于京机大理寺。
待到京机大理寺十四骑翩沓而至,赶至案发现场时已是二日后,为了保持案发的第一现场,县令派遣了所有衙卫分班轮批看守现场。陈宅内的尸首,物品也均未移动分毫。
墨子云带领着13个手下,踏进陈家宅院。
陈家乃首富,宅院占地78亩,分为东、中、西院落和主宅四个部分。其总体布局以水池为中心,亭台楼榭皆临水而建,主宅“致远堂”,位于水池南岸,乃主人家会客正堂所在。往昔这宅院内池水清澈广阔,遍植荷花,山岛上林荫匝地,水岸藤萝粉披,好不美丽,现如今却是一片肃杀,毫无往昔生气。
致远堂内莫子云翻看着一众尸首,单是此处便死了10人,分别是陈家的当家陈世忠,以及他的三个儿子,一个大管家,其余便是陈家的护卫。而远香堂四周更是死了50余名护卫,他们分布在四周,隐逸在四周,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击杀。从方位而断,东侧12名护卫头都以一种很奇怪的角度歪着,显然是胫骨被生生地扭断。西侧一众双眼凸出,全部胸骨内陷,口鼻呛血,被重击手法击杀;南侧手法极为残忍,开膛破肚,有的甚至还悬挂在树枝上,想是他当时隐藏在树枝之中。北侧一众头骨被一种重兵器捶裂,有些尸体更是泡于池水之中,当然水中尸首,及这一干曝于天地的尸首均被收敛,陈列于致远堂西侧耳房。
正厅内5名陈家护卫及管家不是敌人对手,均被利器杀死一招杀死。而陈家当家陈世忠和他的三个儿子显然受到了逼问或是什么,大儿子,双眼凸出,舌头伸出嘴外,脸色青紫,颈上还有一道黑紫色的痕迹,怕是被一点点活活勒死的。二儿子反手被绑,身上遍布伤痕,总计108道3寸深的伤口,均不致命,但却是生生流血致死。三儿子刚及弱冠,还保持着死时一脸的惊恐,靠着大堂柱子坐于地上,一剑穿心,到是没受什么痛苦。陈家当家年过花甲,正经危坐于高堂,一掌从头顶的百会穴拍下,是被拍死的。
“大人,东,西院落共计37人,包括夫人小姐一干下人奴仆,死状甚是安详,只是脸色铁青,嘴边有黑色的血,想是中毒而死,只这是什么毒还需等东方先生查看后方能得知。”前去院落查看的墨日携墨暮,墨关来复命。
墨子云神色镇定,只是眸子深深眯了起来。整个陈家,一共102口人,一夜之间无一生还。没有被洗劫的痕迹,唯一丢失的便是陈家置于高台之上的聚宝盆。而这100余口人似是被七种不同的手法所杀,一击即死,都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没有特点,亦无法暴露杀手的身份。
墨子云在大堂内来回踱步,突地发现高堂桌上有一些细微的灰尘,抬头看去,只见一块上书“俭以修身”的牌匾,牌匾之上正对着一块瓦砾有些许错位,露出一丝空隙。瓦砾被人翻动过,难道当时还有一个人在场。
“墨日,去屋顶查看。”墨子云沉声吩咐道。
屋外的一阵骚乱打乱了墨子云的思考,脚步的凌乱声,伴随着一个粗嗓音叫嚷着“都给我快点,这大理寺的墨大人一早便到,我等竟然没能迎接,现如今才迟迟知晓,要是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如何担待。”
只见苏州知府领着师爷,知府的几个衙役捕快,快步走了过来,一见到墨子云一大众人便跪倒一地。那苏州知府也是不易,叠着个大肚腩,趴在地上,肚子都快贴地了。
“苏州知府谢敖叩见大人,下官来迟,还望大人恕罪。”说完也不敢起身,只拿眼偷偷瞧墨子云。
“都起来吧。”墨子云抬手示意“谢大人,案发当夜可有异动?”
“回大人,陈宅地处幽静,周围人家不多。况且那时又是深夜,倒是一打更的更夫在城西大街看到几个黑影一晃而过,速度甚是快。他也不大肯定。”
“大人,致远堂上屋瓦有被人踩踏痕迹,且不止一人,另外我在屋瓦细缝处拾到一枚针。”墨日说着将一枚银色细长的针双手奉与墨子云。
梅花针,易于携带,轻巧灵便。较往常的缝纫针更粗,尾部有两个细小的圆珠,绘有梅花图案。江湖上以此为暗器只有一人,那便是人称玉狐狸的大盗夜小肆。墨子云端详着这枚细针,心里暗想,凶手显然不是他,但他必定知道些什么。
“此番案件,想来甚是棘手,有如此能力能够让陈家一夜灭门的,怕是来头不小,也许是江湖仇杀,如诺我们将凶手推及牢里死囚身上,也省却了大人一番查探,不若我们就此……”谢知府自作聪明,官场上嘛,历来都是能偷懒偷懒,能省力省力,且不可得罪他人。
还未等谢知府说完,墨子云冷一眼飘了过去,谢知府就此打住,不再吱声。
“本官办案,还需谢大人从旁指点吗?”墨子云厉声喝道
“下官不敢”谢知府一惊吓,扑的跪倒在地。
“墨云十三骑听令,去驿站整顿,而后各有指令”墨子云率先跨出了致远堂。
“大人,这尸首……”谢知府亦步亦趋跟在后头,这些尸首,从第二日早上被发现,他就一直不敢善作主张。
“让仵作一一查看,记录死状、死因在案,然后入土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