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热浪袭来,黑拳士当即灵活地跳到一边。
虽然他的身体经过强化后比一般的异能者还要强大,但终究还是普通的血肉之躯,对异能攻击的抵抗性虽不至是零,但也高不到哪儿去。
正面暴露在火鸦视野中的铁人,冷哼着向火鸦抓去。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触碰到火鸦的时候,异变突生。飞行中的火鸦突然快速地振动了两次翅膀,足球大小的身体震颤着分裂成了三段,每一段又各自分成了更小的三段,衍化成比猕猴桃大不了多少的火鸦,形成了九宫邀月之势将铁人围在其中。
说来也怪,看到九只小型的火鸦组成了一副奇异的形状,围绕着自己盘旋飞舞,铁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握着方宋的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丢一块无用的抹布般,将他掷到了一旁。两只手掌迅速变大变宽,延伸成一层薄薄的金属盾牌,挡在了火鸦的攻击路线上。
又一次受到强烈冲击的方宋,再也忍受不了脑海中传来的晕眩感,眼睛一翻立即陷入了昏迷状态,气若游丝,脸色也愈发地惨白了。
轰鸣声响起,铁人手掌延伸成的金属盾牌立刻被灼烧成了赤红色,而且还不时地有青烟飘出。“那老鬼也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哼!”铁人两足发力立刻稳住了后退的身形,撤开了挡住视野的盾牌,遥望着工厂外的高丘上,那一抹缓缓消失的火红色的光芒,低声说道。
“我们走!”说完看也不看被丢到一旁的方宋,转身走进了停在一旁的高档桥车中。金属化的身体在行走的过程中迅速变成了正常状态,依旧是那套浅灰色的西装,和之前相比只是多了几道皱褶而已。
鼻孔中喷着粗气的黑拳士,怒视着生死未名的方宋,额头上的青筋一阵乱跳。最终他还是没敢去违背铁人的命令,紧随着铁人坐进了轿车中。坐在驾驶座上的金发美女远远地看了眼高丘上的黑影,浅蓝色的眼睛下缓缓长出几粒青色的鳞片,为其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冷眼看着黑色轿车像闪电般驶离了废弃工厂,高丘上的斗篷男子却是缓缓将目光移向了更远处的黑暗中,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两束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感觉就像是一只躲在黑暗中的毒蛇,正冷冷地窥伺着他的举动,等待着猎物自己把弱点暴露出来。
静等了片刻后,斗篷男子一行人来到了废弃工厂中,青裙女子快步走到方宋面前,伸手搭在了他的胸口上。随后青裙女子抿着的红唇开开阖阖,吐出一道道如蚊蝇振翅的音波,迅速地涌进了昏迷中方宋的体内。几秒后,青裙女子撤开了手指,眉头微蹙起。
“肋骨断了四根,肺脏被利器划伤正在流血,其它的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和移位……总的来说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还要救他吗?”
说话间,斗篷男子抬脚来到了土台前,手掌划过,土棺的一角被暴力破开,露出了下面的一角红意。“救,有些人注定是为了仇恨而生,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
冰冷的话语被寒风吹散,眨眼间就已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橘黄色的夕阳铺撒在这无边的荒原上,枯黄的荒林前方宋手握着黑金色的镰刀飞身冲向刺青男人,镰刃割破了荒原上干燥的空气,发出了一声持续性尖锐的利啸狠狠地挑动着众人的耳膜。
双目变成了赤红色的刺青男人,双手的利爪对着呼啸袭来的镰刃骤然探出,长出浓密毛发的身体微微有些佝偻,唇角露出来的两枚尖锐的暗黄色的牙齿,牵扯出一道透明色的丝线缓缓地滴在了他的衣服上。
“锃锃!”利爪勾上了镰刃之后竟摩擦出几丝微弱的火花,而且想要抓破镰刃的刺青男人非但没能如愿以偿,反而把自己指头的利爪给崩断了数根,握住了镰刃的掌心也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口。
嘴角泛着冷笑的方宋手腕扭转,被刺青男人握住的镰刃蓦然调转了九十度,在飞溅开来的血花中重重地撞在刺青男人的胸口。来自镰刃上的磅礴力道,使得刺青男人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掌,身体斜斜地飞了出去。
脚掌触底的瞬间,刺青男人佝偻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抵在了地面上,双掌上还残留着的指爪深深地勾进身下的土壤中,半蹲半坐着抬头向方宋望去,口中发出了一阵阵意义不明的“呜呜”声。
“原来是一只疯狗!”低低的呢喃声中,方宋的手指微动,黑金色的镰刃骤然一分为二,一长一短。稍长的那支顺时针旋转了九十度,幻化成一根尖刺长在了镰刀手柄的顶端,稍短的那支则依旧保持了镰刃的形状,只是其弯曲的程度变得小了些。
稀土镰刀第二形态—勾镰,或者称之为长戟更为好一些。
被称之为疯狗的刺青男人喉咙中传出了一道压抑的低吼,蹲伏的身体掠起一层残影冲了出去。被崩断的指爪在奔跑的途中又迅速地增生出来,两条手臂交错出一片斑驳的爪影,不留一处死角,凶悍地朝方宋攻去。
“没有清醒的意识支配,只是凭借着本能去杀戮,这样的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勾镰作棍舞出一片残影,与疯狗的指爪碰撞出一阵密密麻麻的叮当声,尽数地将攻击都挡在了棍影之外。
看着在疯狗凶猛的攻击中没有一丝变化的勾镰,方宋的眼中闪过一缕异色。老爹花了很大代价为他弄到的稀土,纵然有着他异能能量的加持,也只是比普通泥土硬实许多,但是本质上依旧没能改变它是泥土的事实。
可是,经过苏昕小丫头这两年来的研究改造融合,原本的稀土竟然被她融合进了十多种稀奇古怪,甚至有些他都没有听过的金属。有的其貌不扬,却是在上千度的炉火中都不会融化;有的外表似水,没有固定的形态却能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变得比金刚石还要坚硬;有的……反正每一次进入到苏昕的房间中,方宋总有一种世界观被重塑的感觉,虽然他的世界观已经被摧毁的连渣都不剩了。
被改造后的结果就是,现在方宋手中的勾镰既有金属的固化和锋锐特性,又有稀土的多变可塑性。至于它的固化特性有多强,反正方宋没见过有谁能将他的这柄勾镰强行破坏了,无论是云雷,还是号称攻击力最强的火舞。
心里胡乱想着,方宋手底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受到一丝的干扰,拆、挡、扫、挑……近两米长的勾镰在他的手中灵活地翻飞着,每一次变向都是准确地扫落了疯狗的扑击,行云流水般的攻击让眼睛赤红的疯狗更加的狂躁不安。
时刻关注了疯狗身上的变化的方宋,察觉到对方的攻击越来越没有章法可言,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作出相应的攻击。当下方宋冷喝一声,随身上前,勾镰的尾端重重地抽击在疯狗的腹部,长袍之下一丝褚黄色的光晕闪过,方宋的双臂在一瞬间变成了土石状,只一用力就将疯狗挑到了半空中。
继而后,方宋手中的勾镰劈斩而下,似黑色的闪电划破了蔚蓝色的天空,目标直指半空中的疯狗。“噗哧!”当刀刃划破皮革的声音还在众人耳边回响的时候,疯狗的身体已然重重地落在了荒原的草地上,在他的腹部一道十公分长的伤口正缓缓地向外溢着血液,伤口看似很严重但却不足以致命。这也是方宋手下留情的结果。
痛揍了疯狗一番后,方宋心中的不愉快也随之消散了不少。随手将勾镰撤去,整了整额间散乱的长发,转眼间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个飘逸公子哥的形象。
他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但云雷那边却是才刚刚开始。在方宋暴揍疯狗的时候,下巴上蓄着倒三角胡子的中年人缩了缩瞳孔就要离开,然而他刚动了下脚趾头,云雷近乎瞬移般挪移到了他的面前。
脸色异常难看的中年人正要说些什么话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时,眼睛却不经意间看见了云雷手中握着的敕令,他暗黄色的脸颊当即就变得惨白一片,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
“你…你…你怎么…会有敕…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