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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舆论攻势

大家都知道,丹尼*泊伊尔原先,确切说是决定拍摄《惊变28天》前,他都是文艺电影大师,深受欧洲文艺界的推崇。但是,好吧,一位这样的大师,竟然接拍《惊变28天》这样一部“低俗”的商业片。不用看电影的内容,不喜欢你的人可以挑三拣四,只要《惊变28天》是丧尸题材,就已经够反对者拿来做文章了。

丹尼*泊伊尔想象过会遭遇到的阻力,他也确实感受到了这股阻力的强大,就是好朋友们,也大惑不解。自从媒体见面会后,他闭门不关心世事,其实也是想要避开舆论的漩涡。这些天确实消停了不少,但是,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许需要的,只是一根导火线。而现在,导火线出现了。电影开拍没几天,男女主角就闹出绯闻,拍戏期间酒店激情,如此的不敬业。何况,其中的卢克肖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初出茅庐的小子,一个没有经验的演员,不诚惶诚恐钻研拍戏,把精力放到泡妞上,泡的还是电影的女主角。

看吧,选错拍摄题材不说,选的主演也不着调。早就对丹尼*泊伊尔满腔怒气的人,这下纷纷跳出来,接受电视采访、对媒体放话,表示很不看好这位导演先生的新电影,将是一部彻彻底底的失败作品。

唐尼发现自己错估了绯闻的影响,第二天许多报纸借着卢克肖和艾尼的绯闻,大肆唱衰《惊变28天》。等他找来艾尼了解情况,已经到了第三天。而这时候,舆论风向转弯了,炒作的对象不再是卢克肖和艾尼,让唐尼大感意外的是,丹尼*泊伊尔成了这次舆论的焦点。许多所谓的名人出来批判他,似乎泊伊尔先生犯下了什么叛变国家民族的大事。

唐尼一早抱着一叠报纸走进丹尼*泊伊尔的房间,“嗨!早!丹尼,看样子你休息的很好。”

丹尼*泊伊尔正把书桌上的眼镜戴上,答道:“好吧,我能告诉你这是导演的必修课吗?”

“哈哈~看样子,我成不了一名导演了。”唐尼随意地在丹尼房间煮咖啡。

“你已经是导演了唐尼。”丹尼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明媚,难得是一个好天气。

“是副导演。”唐尼补充说道。

“副导演,差的就是睡好觉这一项。”丹尼一边收拾书桌上翻乱的书和稿纸,一边说道。

“好吧好吧,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的好心情。”说着,唐尼把那叠报纸最上方的一张抽出来,递给丹尼,说:“看看吧,可真不是好消息。”

丹尼*泊伊尔接过一看,是英国最有影响力的报纸《泰晤士报》,影响力不仅仅局限在英国国内。丹尼*泊伊尔首先看到的,是一些政治和经济新闻,刚刚连任的首相布莱尔占据了头版头条,这位先生对应对媒体很有一套,大家都认为他很有政治领袖的魅力。

但这不是丹尼*泊伊尔关心的,他翻到娱乐板块。即使是娱乐版,《泰晤士报》也没有八卦和花边新闻。卢克肖和艾尼的绯闻是上不来的,但是,丹尼*泊伊尔却看到一个大大的标题《我们的艺术电影正在沦陷》。丹尼心中一跳,快速浏览内容,发现他的名字。

文章作者是安德烈?祖拉斯基,一位欧洲的艺术电影大师,前辈级人物。这位祖拉斯基先生在文章谈到,电影的真正魅力,在于她内含的艺术性。失去了艺术性的电影,只是没有灵魂的肉体。这是电影能够蓬勃发展的最大原动力,因为人们能够从中受到启发,得到启示。导演的最大使命,是剖析更深层次的东西,展现不易发现的美丽、痛苦、丑恶、欲望和卑劣……。这样的电影,才能让人们牢记心里,经久不衰。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甚至只要人类还存在,拿出这样一部电影,她的魅力依旧还在,依旧能够让人们的心灵震撼。这,就是艺术电影。

——我很荣幸,也很自豪,我把自己的半生都献给了这项伟大事业中。我身边还有许许多多与我奋斗在一起的电影人,甚至没有人认识他们,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一辈子或许只能拍摄一部电影。但我想说,这样的人生并不虚度,这是流星的人生,比那么忙忙碌碌却庸俗的人,要高尚得多。

——现在电影的大环境变了,导演和制片人讨论的话题,不再是如何展现人性和情感,他们不再关心社会的裂痕。这些人讨论的,永远是票房,永远是如何赚到更多的金钱。电影沦落为他们暴富的工具,导演成为帮凶。他们拍摄电影的目的,只是要掏空观众的口袋。为了这个,他们会让电影更好看些,那些媚俗的、无聊的,就像快餐一样的内容,被反复搬上神圣的大荧幕。当然,对这些人来说,大荧幕不再神圣。

丹尼*泊伊尔读到这里,还很赞同作者的话,但再下面,他就被“举例”出来了。

——在欧洲,在好莱坞金钱的攻势下,全世界都逐渐沦陷的时候,我们坚守住了艺术电影的堡垒。我们曾经自豪地说,艺术电影将长盛不衰,好莱坞的铜臭只会消散在大西洋里。但是,这几年艺术电影的环境发生了很大改变,曾经可以为艺术献身的导演,有些忍不住清贫,拜倒在金钱的独裁王座下,摇尾谄媚。请原谅我的过激,但也请体谅我的伤心。这些人曾经是我并肩的好友,我们一起彻夜讨论艺术的魅力,但转眼间,他们不再有电影信仰。想想吧,没有了对主的虔诚,人生不再完美。

——最近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这样一位曾经的艺术大师。是的,他曾经是一位杰出的艺术大师,我看过他的作品,可以震撼心灵。但是,这是痛苦的事实,这位丹尼*泊伊尔先生,放弃了自己的坚守,他似乎更愿相信金钱的魅力,而不是人性的力量。他的那部正在拍摄的低俗作品,这里我不想提到作品名称,我至今还很难想象,就像纯洁的天使堕落。我只想说,醒醒吧孩子,你要找回自己的内心,不要迷失在花花世界里。

……后面还有一些内容,但丹尼*泊伊尔已经不关心了。他摘下眼镜,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模糊看到唐尼*菲利普对他耸肩无奈,“如果你看得不过瘾,这里还有一堆更劲爆的,看吧,这些人终于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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