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陈麟兄弟三人就被一阵呼喝声吵醒了,他们睡眼朦胧的起床来到外面,就被呼喝的声音震醒了。
从几年前开始,每天早晨天色还没有放亮,整个完县全县就已经起床,迎接着日出,在全县最大的广场,开始练武,上至县令下至庶民都习练由孙禄堂传下来的拳法。等到天色放明,早晨的习武时间就结束了,整个县的百姓就散了开来,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全县的百姓又会再一次聚集起来,一同习武强身。
早晨全县集体习武结束之后,整个拳社的弟子,师傅在一起吃过早饭后,齐公博师傅将陈麟三人带到了练武场。
齐公博挺拔如松的站着,背对着身,看着住在拳社的众弟子习武。
“师傅,我们来了。”陈麟三人站在齐公博身后,静静的等着师傅说话。
齐公博静静的转过身,看着陈麟三人。在昨天收三人为徒时,齐公博就已经对这新收的三位弟子的根骨了如指掌了。张鹏、王力二人应该是从小就学过一些粗浅的功夫,根骨强健,是个不错的习武材料,但陈麟这个人的根骨就不是太好了。他自己发现,陈麟应该是从小就不怎么运动,因此他的身体还不如现在这些吃不饱饭的农民健壮。但他又肯定衣食无忧,因此身体发育的还不错,长的人高马大的,所以他的根骨还不算太差,还是可以打熬打熬的。
“嗯,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你们既然愿意进拳社,并且摆在我的门下习武,那我就要给你们好好讲讲。你们也看见了整个完县全县都在习练你们的师公孙禄堂教授的拳法,并且主要教授形意、八卦、太极三门拳术,我们对拳法的教授是不会敝帚自珍的,但是你们师傅只学过形意拳,如果你们想学八卦、太极这两门拳法,就自己去请教教这两门拳法的师傅吧,他们会教你的。如果你们想学形意拳就跟着我吧,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现在只会教你们三体式,不会教你们任何拳趟,如果你们坚持不下来,就去请教其他师傅吧。现在你们自己的选择,你们自己做决定。”师傅说完这句话又转过身,去看其他弟子练武了。
陈麟三人相互看了看,最后都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陈麟。陈麟自己仔细想了想,站出来,说道。
“师傅,我们兄弟三人来这里习武,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习武,我们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我们希望能够学到真正的国术,希望师傅能够教我们。”陈麟说完眼神十分真诚的看着突然转过身来的齐公博师傅,但是张鹏、王力二人确实被下了一大跳,没想到三弟居然直接就把兄弟三人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二人赶紧拉了拉陈麟,希望他能够收敛一点,不要这么冲动。但是陈麟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齐公博师傅。
其实陈麟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众所周知,在一个门派习武肯定是会有先后,高低之分的。想整个完县全县都跟着蒲阳拳社习武,其实这些人都只能算是外门弟子,连师傅都不用拜,由一个人统一教学,因此,学到的东西肯定是没有核心的东西,只是希望完县全县的老百姓能够强身健体,自立自强。
而事实上也正是这样,据史料记载:“庚子”之乱后,孙禄堂孙老回乡反思拳术之功用,深感就搏杀而言,单靠技击是无法对付枪炮的,那么今后拳术的功用在哪里?孙老认为将主要体现在其健身功能和教化功能上。孙老看到当时国人普遍身体衰弱、精神萎靡、生活颓废的现状,于是希望通过普及拳术,使人在练拳中变化气质、完善身心,以达到振作国人精神,从而助以振兴民族的目的。于是,孙老在传授拳术中,将重点由以前的实战技击转移到完善身心、变化气质上。这是这一时期孙老授拳的一大特点。当时完县全县,上至县令下至庶民,凡习武者几乎皆从孙老习艺。县令本人亦为孙老之弟子,对孙老习武教(化)民的思想非常赞同,致使本县名绅任彦芝、商人陈守礼等亦从孙老习拳。孙老通过教授拳术使人开慧达悟、变化气质的例子之一,就是对齐公博的教授。
陈麟兄弟三人虽然如愿加入了蒲阳拳社,拜在了齐公博门下,成为了入室弟子,能够学习到真正的实战国术。但是这首先是要通过考验的,不可能什么人想学都教。实战国术对普通人来说是具有非常大的危险性的,因此必须要考察这个人的品性。但是恰好陈麟兄弟三人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师傅的考察,因为距离中国又一次被外侵略战乱的时期已经不远了,于是陈麟就决定不如拼命搏一把。想要取得师傅信任,就放开自己的身心,把自己的目的,摆明了说出来,希望师傅能够有所想法。而且,齐公博师傅心性憨厚、直率,有容人之量,比较能够听进别人的话。再说了,就算是失败了,三人的性命肯定无忧,就是肯定会被赶出来蒲阳拳社,再想在现在这个混乱的时期,找一个开馆收徒的国术大师,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齐公博用凌厉的眼神注视着陈麟,陈麟也用十分坚定的目光看着师傅,眼睛眨也不眨。旁边的张鹏、王力二人都突然感觉到一阵心寒,腿肚子一阵发软,但是陈麟居然就这样目光坚定地看着齐公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其实只是一会儿,张鹏、王力二人就在快要坚持不住,瘫倒下去的时候,齐公博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静静的转过身去,想自己的小院走去:“你们都跟我来。”
陈麟呼出一口气,感到一阵庆幸,终于还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