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哲玺已经在宇文府上呆了将近半个月了,该做的事情也做了,现在就差一件事,那就是确定蓝瑾茕的身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阿莘,因为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确定这件事。而现在,蓝瑾茕也已经回府了,自己与她接触的机会几乎是没有了,所以,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宇文府了。今天,他打算去找宇文黔儒辞行。
二更时分,韦哲玺借着茫茫的月色,踱步到了宇文黔儒的门前。他见到屋内还有着光亮,于是便敲门,说道,“宇文少爷,是我,韦哲玺。你睡了吗?”喊过一声过后,见屋内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他便准备继续敲门。就在他手放上门上的那一刹那,门被打开了。他一下失去了中心,摔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
反应过来一看,才知道遭糕了,自己摔在了宇文黔儒的怀里。“神医,你这是…”宇文黔儒挑逗般的开着玩笑。
韦哲玺尴尬的笑了,连忙起身站好,抱歉着说道,“让宇文少爷见笑了,韦某人实在是抱歉。”
“哈哈,神医不需要抱歉。有什么话,赶快进来说吧。”宇文黔儒说着,就把他拉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看着屋子里有些凌乱,而且桌子上正放着一些酒菜,宇文黔儒才发现自己来得并不是时候。“那个……宇文少爷,不好意思啊,看来我打扰了你的雅兴,实在不好意思。”
宇文黔儒爽朗的说道,“没关系,神医来得正好我正好一个人喝酒喝的闷呢?”
“这……恐怕不好吧?我还是说完就走吧……”
宇文黔儒见他还在推辞着,于是直接死皮赖脸的把他拉到了桌边坐了下来,并为他斟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来神医,我敬你这杯。”说着,他便举起酒杯敬起酒,紧接着一杯饮下,并把喝干的酒杯给他看,示意他该他喝了。
韦哲玺本来想直接拒绝他的好意,但是无奈他太过热情了。望着眼前的那杯酒,和宇文黔儒望着自己的眼神。他只好举起那杯酒,痛快的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喉咙,一阵辛辣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开始有些燥热起来。
“神医果然够男人,来我们接着喝。”说着在韦哲玺的推辞下又为他满满斟上了一杯,“话说,神医刚刚找我是所为何事啊?”
终于回到了正题上,韦哲玺在心里想着。“我今天来其实是向宇文少爷辞行的。”
“辞行?”宇文黔儒放下了正准备夹菜的筷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神医为何突然想走了,难道府上招待不周吗?”
“不是不是,府上每天都是山珍海味伺候着,我怎么还能不满足呢?只是蓝小姐的病也好了,这里也没有韦某人什么事了,继续呆下去也是叨扰了…”
“神医言重了,你是瑾茕的救命恩人,你在我府上呆多久都不算叨扰。但是如果神医硬是有事要离开的话,我也不多强求了。”说着,又为他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喝着,宇文黔儒突然想起来什么,笑着说道,“神医请稍等,待我下去拿好东西与你分享。”
看着他慢慢的走进房内摸索什么东西,韦哲玺突然对这个‘好东西’表示深深的怀疑。果然不出所料,宇文黔儒从房内抱出了两坛酒,边走过来还边笑着说,“这是我收藏的上好‘赛琼浆’,这可是珍品啊!我就用它为神医饯行了。”
“这…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韦哲玺苦笑着说道,其实内心也是拒绝的,无奈他太热情了,让自己无法拒绝。
“神医就是豪爽,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两只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荡漾起两个心里各自说不完道不清的心事。
“神医,你可知景莘这几日去了何处?”宇文黔儒突然问道。前几天一直担心着瑾茕的事情,所以根本没去注意景莘的身影。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景莘不见了身影,想着她是神医的师妹,于是便好奇的询问道。
韦哲玺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有些话如鲠在喉,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景莘…景莘她…她说她先回云林山了,这些时日她耗费了较多的精力,她决定先回去休养一段时间。来不及告知宇文少爷,还请少爷见谅。”
“哦,原来是这样啊!景莘也是辛苦了,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她吧!”
“好的,我会替宇文少爷好好传达的。”韦哲玺违心的说着,表面上虽然很平淡,但是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
“神医,你救了瑾茕一命,也算是我的大恩人了。以后,你就是我宇文黔儒的朋友了,别再少爷少爷的叫,多见外,就叫我黔儒吧。我就叫你韦兄吧!”
“这…我平时都是隐居山林之间,今日能得交黔儒这样的好友,实乃我韦某人之荣幸啊!”韦哲玺爽快的回应道,和他成为了朋友至少还可以再见上自己的师妹一面。
“好,来,韦兄我敬你一杯!”宇文黔儒此刻很开心,瞬间忘却了心里的不痛快,此刻他只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场。
酒过三巡,时间也已经到了三更,外面夜深人静,而屋内却另外一片景象。两人都已有六七分的醉意了,宇文黔儒开始有些说起了胡话,他一只手搭在了韦哲玺的肩上,一边似哭似笑的说道,“韦兄,你有没有很爱很爱过一个人?能爱到自己能为她放弃一切,但是就怕她不爱自己。”
他的话如滚烫的烙铁一般,在韦哲玺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自己何曾没有过呢?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和小师妹就这样隐居山林,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谁曾想过她却爱上了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爱她,他纵容她,他为了她不惜做违背医德良心的事情。
韦哲玺有些哽咽了,眼睛里变得滚烫,“有,我很爱她。可是她却不爱我,我为了她能幸福,我不惜一切代价…”韦哲玺宣泄着,向他倾吐着自己内心的委屈。
“想不到韦兄也是痴情之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韦兄我再敬你一杯。”一杯又一杯下肚,两个人的脸也越来越红,神志开始有些不清楚,一番胡言乱语过后,两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第二天一大早,在嘈杂的敲门声中,韦哲玺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床檐的吊坠进入他的眼帘。玉吊坠随着微风微微的摇动,像极了一个风姿摇曳的舞女。
“少爷?少爷?夫人找你!”外面的婢女扯着稚嫩的嗓子喊叫着。
我这是在哪儿?听到婢女的声音,韦哲玺才突然反应过来。想一骨碌的爬起身,却发现身上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在床上翻了个身,才发现宇文黔儒正在自己的身后熟睡,而且一条腿还搭在自己的身上。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韦哲玺在心里大呼惊讶,他怎么也不记得他怎么就躺上了别人的床上了。他连忙把宇文黔儒的腿移开,一骨碌的坐在了床沿边,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现在要让自己清醒清醒。
“少爷…少爷…夫人找你…”外面的丫鬟们还在不停的敲着门。
“知道了,退下吧!”宇文黔儒不耐烦的声音从韦哲玺的身后响起,这一下吓得他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宇文黔儒擦了擦自己惺忪的双眼,“就刚刚醒的啊!韦兄,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韦哲玺赶快站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我昨天怎么睡到床上了?”
“哦,这个啊,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我爬到了床上,你也跟着说要睡到床上,所以我们两个就睡到了一起啊。”宇文黔儒说的平平淡淡,这反而让韦哲玺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我十分抱歉啊…黔儒,昨天我喝的太死了…如有冒犯,多多见谅。我…我先告辞了…”还没说完就一骨碌的跑了出去。宇文黔儒本来还想和他说些话的,谁知道他消失的比风还快,宇文黔儒只能叹气无奈的笑了笑…
宇文黔儒洗漱一番,就连忙赶到母亲住处。刘夫人刚好在用早膳,宇文黔儒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问道,“娘,你找我什么事?”
“这么急干什么?”刘夫人心疼的责备道,“来人,为少爷添副碗筷。”
“那还不是娘叫我叫的急吗?我能不快吗?”宇文黔儒傲娇的说道。
“你看看你,你是不是昨晚又喝酒了,满嘴的酒味。”刘夫人嫌弃的说着。
“有这么严重吗?”他小声的说着,于是便朝着衣袖呼了一口气,果然有一大股浓密的酒味,看来昨晚确实喝得太多了,似乎好久没喝得这么尽兴了。
“儒儿啊,你还在为那个蓝瑾茕的事情操心吗?她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再说,她那样也不是你害的啊?”刘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了。”宇文黔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娘,如果是这种话你就别再说了。你今天这么早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刘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提了。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说你的亲事。”
“亲事?”宇文黔儒吃惊的反问着。
“是啊,你姑母又来信了。说要我们去京城玩几日,顺便说说你和沫儿的婚事。”
沫儿?尹菀沫?!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那个模糊的身影便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