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时的京营和永乐时三大营以及于谦时期的十二团营可不一样了,在嘉靖时,不但彻底废除了之前于谦建立的十二团营制度,还裁革了一大批岗位,以大将一员统帅,称总督京营戎政,一般来讲,这位总督由京城权贵充任,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了权贵子弟多入京营任职或挂职,混吃等死居多;以文臣一员辅佐,称协理京营戎政,这才是京营里面能说上话的人,一般情况下,这个文官要么尸位素餐,要么励精图治,因为虽然其下副参等官大都直接听命于这个文官,但他们大部分都是权贵集团的子侄或者代理,而且,这个文官还有另一个身份——兵部侍郎。人家犯不着过来找不痛快。换句话说,京营这潭水,太深。最恶心的还是营务则尽领于中官,这中官就是太监,太监贪起来那真的是....整顿什么都别整京营这一规则自打嘉靖沿用至今。高建老早就清楚了这京营不是自己能染指的。
那么,京卫呢?呵呵,那就更加使唤不动了,严格来讲京城除了京营的力量,有五城兵马司,京卫,御马监禁军和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作用仅仅就是维持治安,而且对于顺天府衙役还有锦衣卫的依靠非常大,可见其无用。这个京卫平时缺额极为严重,毕竟任何一个皇帝不愿意在自己的身边有一支常规的,外朝掌握的军事力量,士兵们的纪律比起狼锋军将领鄙视的那些京营的士兵还有不如,基本都是京师无赖子充任兵员,战斗力还比不上内地的那些卫所。
在高建看来,整个京城,真正精锐的力量就是御马监的禁军,这支部队常年在紫禁城保持三千到四千人的数目,里面的人选大多是边军的孤儿和在蒙古逃回的年轻人,装备精良。平日受御马监掌印太监的掌管。这些人才多多少少像点样子。
高建基于以上考虑最终决定带走一直被羁押折磨奴役的四千奴隶军和自家新收编的六千降军,狼锋军老底子几乎一点不动,继续以开封为基地,扩充整训以及消化降军和奴隶。
说来高建其实也害怕,要是这一万多人暴动起来,自己带的两百狼锋军眨眼就灰飞烟灭了,但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高建提心吊胆的发现,这人啊,真是贱骨头,金字塔阶级成功的聚合了人心,一直被压迫的炮灰军翻身把歌唱,狠狠的把奴隶军踩在脚下,而奴隶军却甘之如饴,同理,两百狼锋军成了绝对的统治阶级,肆意的践踏下面的奴隶军和炮灰军。尤其是那些刚刚从炮灰军升为狼锋军的人,羞辱折磨起昔日的同袍和奴隶更是不遗余力。
高建瞬间再次想到了八旗制度和绿营,果然啊,怪不得,几十年后,当初被压迫的辽东汉民的子孙,如狼似虎的程度连建州人都比不上。军中的金字塔是需要真金白银堆的,很巧,高建目前恰好有这个资本: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抢劫南方乱党的红利、源源不断的马场和地区税金提成收益、各色名目的护送保护费、海量的人头赏银、摸黑打闷棍罄竹难书的假冒土匪,虽说大都是杀鸡取卵的勾当,但无一不把高建吃得满嘴流油。
高建一路走一路灭土匪,一路建土匪,这时候的北边路子,杆子林立,高建认定这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当时运粮的那次事故造成的严重后果,听说官军都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打不干净。既然犯了错,那就纠正他,而且要把它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能看见的大杆子,一定要杀光,在原址上重建,看不见的小土匪,能收编就收编,汇聚成一处,重建一个大寨子才好呢。
高建要的只是钱粮而已,至于途径,呵呵,官宦世家还是土豪劣绅,高建丝毫不管,反正是土匪干的。高建所作所为,看似不人道,实际上却是最人道的解决方式。因为,明朝这个时期特码的后勤就是狗屎,总比走一路,烧一路村寨吧?那跟那些只敢欺负贫苦百姓的兵匪又有何区别呢?苦一家总比哭一路要好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