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纛下,白袍白甲、跨骑白马的蒋鹏缓缓扬起右手。霎那间,数以百计的令骑沿着行军队列,自前军向着后阵飞驰而去:“停止前进!”
“停止前进!”
“停止前进!”
“为何停止前进!”杂乱的马蹄声中,赵一平来到了蒋鹏的身后。蒋鹏只是两眼微眯,遥望前方雾蒙蒙的仓库巷子,里面流出来的血液是如此之多,以至于隔着这么远都看得见血流出来。
“大王,巷子窄,恐怕不利于大军突袭。”
“那就先派人探探路!”赵一平怒不可遏。一路走来,单是溃兵就抓了几百来人,都说这里布置了数千大军,可这里最多只能布置五六百人就了不得了呀。
三百名倒霉的溃兵被重新发放武器,让他们去探探路。巷子里,放眼望去,随处可见或坐或躺的伤兵与层层叠叠的尸体,神情麻木,目光呆滞,大部分伤兵连哀哀呻吟都做不到,不断有重伤士兵悄无声息地死去,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三百名倒霉的溃兵很快就清理完了这条巷道——一一补刀,一共八百具尸体最后被抬了出来。
赵一平怒骂,准备让人进去进攻接管仓库,蒋鹏领了命令,带了六百人,让那三百人前面带路,蒋鹏亦步亦趋的跟着,进了院子里,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在蒋鹏站在门口时,大家以为一切安全的时候,跑得最前面的三百先锋队发出了惨叫声。警戒在后面的蒋鹏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能以身犯险?
“帐帘掀处,早有一支箭射出...“”推开门,从屋顶上跳下人,一下子,就都死了。“”一转身,就死了。“蒋鹏皱着眉头听完了逃回来的士兵的哭诉,然后将其如实回报给了赵一平”笑话,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就剩下了一点人啊,不过是死守啊,既然这样,传我命令,选调精兵老营一百人,告诉他们,杀一人赏银五十两!“赵一平冷笑不止。
一队队嗷嗷叫着的头顶铁盔,手执大铁斧的悍卒冲进了巷子里,狼锋军挽弓搭箭,各自照着前方只一箭,呼啦啦,一下子就射中了很多人,与一般明军不同,他们的铁箭都是致命的。中箭者没有人能活下来。侥幸活下来的一脚踢开门,往往兜头就是一刀,然后一杆长枪就射出,带出几个窟窿眼儿,运气不好的呼呼遇到一个钩镰,一把勾过来接受白刀子进红刀子的白刃大师赛。
仅仅半盏茶功夫,战役昂然的那些悍卒的吼声逐渐息——无人幸免。
与此同时,在后方布防的大将蒋宇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心头更是一片寒凉:左右两营的引酵越来越可怕了,一路朝着仓库杀过来了,恐怕可怕可怕!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过去那些官军的噩梦了,蜂拥而来的人群轻而易举的撕开了脆弱不堪的防线。恐惧全境扩散,崩溃是必然的。接近六万的人群失控是极其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