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睁开了眼睛,四下打量了周围,发现周围都是躺在床上呻吟着的伤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无力的倒在床上,这时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不疼,特别是腿和肩膀,瞬间疼的一脑门子汗。
屋子外的厚帘子被人推开,带进来一股寒风和些许雪花,原来是叶七斤和离毅,他们跺跺脚,围在火炉上烤了一会儿,高建闷哼一声“离毅,七两,其他兄弟们呢?”那两人一脸惊喜,赶快围了过去,叶七两兴奋的说:“大哥你放心,兄弟几个都没什么大事,受了点伤而已,没多久就养好了。”离毅也接腔:“是啊是啊,大哥你不知道,我们找到你们时,嘿,可把我们吓坏了,密密麻麻,死了多少人啊,躺在那儿的二十多人就活了大哥和四海孙醋三人。”
聊了一会儿,高建指着自己裂了口子的嘴唇示意倒点水来,康五福跌跌撞撞的推开帘子进来了,看见高建正在喝水,“嘿,总算是醒过来了啊,好得很好得很啊。”高建听得康五福说话严重漏风,不由好奇的抬头看了看,“噗!啊哈哈哈!”嘴里的水就喷了出去:站在那里咧嘴的家伙嘴里门牙没了,半个脸肿的跟馒头一样,滑稽极了。“...唉,没想到我老康就这样毁容了,都是为了干掉该死的马贼,啧啧,高队官你看我这么勇猛,以后可要多多提拔想到我啊。“说罢,还抛了个媚眼,把老叶和离毅以及高建都恶心到了,“等等,刚才这小子说什么高队官?”高建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康五福牛眼一瞪,“你们俩怎么还没告诉我们的高队官啊,嗯?”
高建在听完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完后,明白了大概,毫无疑问的马贼最后还是被大军剿灭了,找到了许许多多的伤兵,尤其是当初救出蒙获那支援军,就救活了仨个人,期间蒙获也来看望了一下这群伤兵,除了几句劝勉赏了点银子也就罢了,重点提拔了高建他们仨活着的,高建荣升队官,卫四海孙醋荣升什长。而现在,卫四海和孙醋因为身体恢复的快,已经能下地了,正在外面挑选士兵。高建在这个时代混了这么久了,自然知道在明代同时存在两种军制。
军,属卫所,卫所军及官世袭,世居一地,并代代相传,基本上不再变动;兵属营,由什长、队长、哨官、把总、守备、都司、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统属。高建无奈的耸耸肩,看来自己是彻底军转兵了。
三天后,大军开拔,留下了一百多名伤兵,高建他们这一队五十来人也呆在马兰峪一边继续养伤训练一边临时守卫这里,等待下一波运粮辎重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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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卫千户所,李其虎一身戎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吆喝着,指挥着军队,中午开拔,走了半日,在离项县不远处停了下来,命令在外面几处关键的地方埋下木桩,挖出陷坑来,然后开始架起锅灶准备做饭。已经是元月了,这个时候出来打仗真是晦气,李其虎本人都对此很触霉头,更不用说那些普通士兵了。
路上的积雪仍在,很滑,还很冷,卫所兵大都营养不良,缺衣少食,走到现在,早已经饿得发昏,冻得要死,听说要开饭了,没人愿意执行李其虎挖坑警戒的命令。
这时王二狗正带着三百多“义军”赶来,李德发也带了两百多人的”义军“,由于担心官军的战斗力太强,义军头领林曲把能带来的人都带来了,前前后后一共五千多人,项县里只留三四百义军,林曲现在多多少少有点知道害怕了,害怕自己被抓起来凌迟处死。
看到他们正在埋锅造饭,林曲牙一咬,”冲啊!“近千人呐喊着冲向正在吃饭的官兵,卫所官兵只有不到一千人,一见满山遍野的义军都被吓的落花流水,一时之间鸡飞狗跳,被打了个全军覆没。李其虎仗着马快,逃过一劫,边跑边回望,只见一杆大旗上书“王”。旗下,王二狗正舞着鎏金刀杀得神鬼辟易,宛若杀神,亲随有认得的,告诉李其虎此人以前正是项县百户所里的一个把总,名曰:“王二狗。”没想到现在投了敌,做了反贼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