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乔老板分别把钱付给三位摊主,便迫不及待的赶回玉雕坊。
其实真正的赌石,就是在切割开石出结果的那一刻,赌石界有句俗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玩的就是这种要命的心跳。
虽然我和乔老板也算是久经沙场,可是每到开石的那一刻,我们还是会紧张的提心吊胆,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好比钓鱼老翁,每当有鱼咬钩,起竿时总会很激动。
我花了十万元,买了两块毛料,屈赋先开的是我花六万元买的毛料,一阵切割声,石头被切成两半。
“小怪,你中啦!满绿!”屈赋说道。
乔老板拍下我的肩膀:“小怪老板,恭喜啊!”
我满意的一抱拳:“同喜!”
屈赋把切割好的原石拿出来:“小怪,你快看,这肉多饱满,颜色有多艳,雕刻七八个坠子没问题,你翻了近二十多倍的利!”
第一块石头的结果,算是非常成功的赌石,六万翻了一百多万,这就是赌石的魅力。当然,也有跌到只剩下一张车票的时候,甚至更惨。
白画第一次见识赌石的过程,乐的不行,一下子把刚才在市场里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搂住我的脖子,开心道:“小怪物,你真厉害!”
随后,屈赋将我收的第二块毛料交给猛子切割,而他则捧着我和乔老板一起买的毛料,用油机切割,(小料用水机切割,大料用油机切割。)
乔老板在旁边紧张的直冒汗,双手交替紧握,我拍拍他肩膀:“放心,应该不会错!”
一会儿功夫,屈赋切了第一刀去皮,他皱了起眉头:“小怪,这裂有点深啊!”
我和乔老板同时上步一看,裂纹挺长,往内延伸,如果里面都是这样,别说得利了,就是保本都很难。乔老板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用毛巾擦脸,我还好些,因为有块石头保底,所以很镇定:“在切!”
屈赋又下刀,刺耳的切割声再次响起,第二刀,屈赋脸色露喜:“小怪,裂合了,有赌头!”
乔老板一听,松了口气,我冷静的看一眼,第二刀的效果确实很好了多。
“屈师傅,这些料子多少天能出成品?”我问道。
“七天吧!”屈赋刚说完,猛子拿着切好的毛料过来:“小怪哥,料子开了,还不错!”
我看一眼,满意的点下头:“嗯,那就麻烦屈师傅多费心!”
屈赋一笑:“客气什么,合作多少回了!”
“呵呵…那我先回宾馆,等你的好消息!”我道。
屈赋:“好的!”
我和白画走出雕刻坊,乔老板也随即跟出来,一起回到祖雅的宾馆。
忙活一天,算是收获满满,祖雅热情招待回巢的房客,有的喜笑开颜,有的垂头丧气,但凡沾赌,就会有输有赢,所以喜悠参半,在平常不过。
每次赌石回来,祖雅都会准备一些酒菜,一是庆祝凯旋归来的赢家,二是安慰战绩不佳的输客。
显然,这次玉碎的买手较多,气氛有点暗淡,不管怎么说,大家都非常感谢老板娘,要不怎么说,她的宾馆没有淡旺季呢!
在酒桌上,乔老板和我一直客气,不是敬酒就是给我戴高帽,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酒量不行,每次举杯都是小抿一口,以防喝多误事。
乔老板倒是喝的很嗨,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老板,听我说,今天在早市上,真是不得了,被点名的行内大佬们,也是齐聚到场,其中,我们小怪老板,榜上有名,我是实实在在的沾个光,一睹千年不遇的吨级翡翠原石啊!”
乔老板的酒话刚喷完,就有几个老板起哄的鼓掌:“小怪老板年轻有为!”~“了不起啊!”
说实话,我都要把这茬给忘了,乔老板这么一提醒,我就乐不出来了,想起那个故意黑我的落喜老板,我的脸色就像霜打了一样,放下筷子,站起来,语气低沉道:“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我拉起白画上楼,白画还没反应过来,不理解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小声道:“怎么了,你忘啦?那个小妖精?”
白画眼睛一转,想起和她斗嘴的那个女孩,阳光般的小脸,立马乌云密布:“哼!你提她干嘛?”
我把白画拉到房间:“赶紧收拾东西!”
“为啥?”白画问。
“五个亿,那丫头存心想黑我,明天我要是去了玉泉酒店,指不定还得怎么整我,咱俩一会儿趁着天黑,撂吧!”我边装行李边说道。
白画不服气道:“干嘛要跑,我才不怕她!”
我哆嗦道:“姑奶奶,你是不怕,我怕,被整的是我,这是一场豪赌,弄不好,命就没了!”
白画一撇嘴:“少吓唬我!”
“咯噔…”门开了,祖雅走进来,很严肃的问我道:“小怪,乔老板说今天早市的事,是真的吗?”
我吐口气:“呼…是真的,不知道从哪杀出个程咬金,要命啊!”
“小怪,你走不了了!”祖雅淡淡的说道。
我一皱眉,看着祖雅的脸,从没见过她这样凝重过:“祖姐,什么意思?”
祖雅让我和白画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见的那个女孩,名叫段落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别看她的样貌只是个小女孩,她的年龄已经有三十岁了!”
祖雅特别强调段落香的年龄是有原因的,在姐告早市上,我和段落香的座位是挨着的,距离很近,我看的很清楚,她当时完全是裸妆,其外貌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祖雅继续道:“刚出娘胎的她,就满身飘香,所以她父亲给她取名“落香”,她娘在生她的过程中,不幸去世,一出生就克死亲娘,段氏家族视她为不祥之子。
段落香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很有才华,因为在外地上学,常年不在家中,他的父亲又忙于生意,对她的关心,也是少之又少,时间久了,她也就有了独立自主的性格。
段氏拥有庞大的家族企业,她的父亲是企业的头号人物,天喜集团的董事长、天喜董事会主席。
她十四岁的时候,家族风云突变,父亲病逝,两个哥哥也在短时间内离奇死亡,她的伯父和叔叔一心想吞并段氏家产,当时就在董事会的会议上,律师宣布家产继承权时,一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段落香的父亲在临死之前,将企业的继承权传给了段落香,她的伯父和叔叔都始料未及,深感意外,就这样,还是一个懵懂单纯的小女孩,被推上了充满血腥的风口浪尖上。
她的父亲知道自己死后,家族会有变动,就安排自己的心腹保护子女,更是深知,自己的两个儿子会成为主要目标,有了前两次哥哥的遇害,段落香便处处小心,主动让出了企业管理的一切权利。
一个看似瘦小柔弱的小姑娘,却懂得运筹帷幄,利用父亲给她留下的人脉和心腹,与她的伯父和叔叔,苦苦争斗。
她隐忍了五年,秘密收集伯父与叔叔的犯罪证据,待时机成熟,突然爆发,将黑心的叔伯二人送进了监狱,夺回集团最高权利。
此后,她树立威信,做事果断,把即将衰败的段氏企业,重建辉煌,甚至超过了他父亲的业绩。”
听完祖雅的介绍,我就更蒙圈了:“故事虽然很精彩,可是和我有啥关系,我又和她没有仇,为啥要害我呢?”
祖雅叹口气道:“其实在你来之前,段落香就派人来我这,问你什么时候到瑞丽!”
“什么?她早就开始算计我?”我惊讶道。
“可以这么说!”祖雅道。
我摸不着头脑,更想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这么说你和她是一伙的,她对我的监视你是知道的?”
祖雅点头承认:“是的,段落香对我有恩,我能有今天,也都是她帮的我!”
“啪!”我一拍桌子:“祖雅,亏我这么信任你!”
白画在旁边竟然比我冷静的说道:“云溪,你先别急,我感觉这里有事,如果祖姐姐和那个妖精是一伙儿的,要是想害我们,可能我们早就吃亏了!”
我一听,是这么回事:“姐姐,到底是啥情况?”
祖雅摇摇头:“真不知道你现在属于天降幸运,还是飞来横祸?”
我彻底懵B:“我滴玛呀!啥玩意儿啊?”
祖雅看着我:“你被选中了!”
祖雅的话一句比一句莫名其妙,急的我都要尿裤子了:“姐姐,说明白点行吗?”
祖雅不看我,却看着白画:“段落香看中小怪,要招小怪做夫婿!”
嗡…!轰…!!!
我的脑袋瞬间爆炸,什么玩意儿,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剧情???
白画也被惊的说不出话,回忆起与段落香吵架的一幕:“小妖精与小怪物岂不是绝配,看来我比你更适合做他女朋友!”
白画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你长的也没帅到无可救药啊!她怎么就能相中你呢?”白画非常不解的说道。
我用力点头:“就是,你瞅我这长相,最多就是不吓人,再看我的个头,还没她高,要说金钱地位,我更是不如她家的九牛一毛,这不是有病吗?”
白画嘟嘟嘴:“听完你的总结,我都觉得自己吃亏了!”
祖雅苦笑道:“呵…你们俩可真行,这个时候还能说出笑话!”
“得了,别扯淡了,赶紧收拾东西,跑吧!”说着,我又开始装行李箱。
“来不及了,你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着呢!”祖雅指着窗帘和墙角的位置,都挂有微型的摄像头。
白画急道:“那我换衣服,岂不是被……???”
祖雅忙说:“没有,只要你是在卧室里换衣服,就不会被拍到,这两个摄像头,只有段落香自己能看到,主要就是盯着小怪用的!”
“前晚我看见窗帘外有人影,那也是她的人?”白画回忆道。
“是的!”祖雅答应一声,便起身走出房间,似乎把该说的都说了。
我和白画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平静了有十多分钟,我说话了:“白画,既然她是奔我来的,那你肯定是安全的,这样,你先自己赶回沈阳,剩我一个人也好脱身!”
白画没说话,站起来走向卧室,然后向我摆摆手,我没看懂,有点迟钝的跟进去,白画急忙把门关上,然后声音很小的说道:“卧室没有摄像头,咱俩跳窗户!”
我眼睛一亮,不愧是白老口中的鬼机灵,还好我的包在身上,白画拿起背包,捡重要的物件装,准备的差不多,就把窗帘和床单扯下来,撕了几下,绑在一起,还好是二楼,我把一头绑在床头上,另一头扔向楼下。
长这么大,第一次走窗户,真特么不习惯,我小心翼翼的爬到楼下,抬头看向白画,白画把背包扔给我,比我下的顺溜多了,看来这丫头以前没少玩这个。
我俩背好包,手拉手,转身刚迈腿,一辆轿车开过来,下来两个男的,向我和白画走过来,鞠个躬,然后挺客气的说道:“二位要是觉得宾馆住的不舒服,可以到落喜老板订的酒店住!”
此刻,我真想哭,就是找不着眼泪,感觉自己好像小家巧儿(麻雀),刚钻出鸟笼,还没等起飞,就又被逮住了。
“呵呵…!不用不用,我们在宾馆住的挺舒服的!”我咧嘴道。
那人讨厌的问道:“那你们这是……?”
“啊!我们俩这是吃饱了,锻炼锻炼,做个运动,嘿嘿!”我尴尬的回道。
“喔,这样啊!那二位还要从这上去吗?”这个死小子故意取笑道。
“不了,我们俩锻炼完了,走门回去!”我说完,便拉着白画走回宾馆。
这俩男人目送我和白画……
小怪物遇到老妖精,毫无胜算,十年前她就成精了,不到二十岁的丫头片子,就能把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伯父和叔叔送进监狱,我和白画这点小计量,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看来被她盯上,真像祖雅说的,走不了了。
我和白画一进宾馆,所有人都愣住了,很奇怪的看着我们俩,尤其是祖雅,简直就像见到鬼,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祖雅走过来问:“什么情况?你俩在这变魔术呐?”
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变个六,赶紧给我和白画的房间换个床单和窗帘!”
祖雅用手指着我:“你们可真行!”
我用最难看的笑脸,与众人点头打招呼,然后拉着白画迅速上楼,我俩刚进房间,祖雅就拿着窗帘和床单进来,直接进了卧室,看见被我们祸害的现场,生气道:“照价赔偿!!!”
我和白画对视一眼……“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