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才想起来,祖雅给我的信,我把信封拿起来拆开,拿出信纸,上面写了几个字:“明天上午九点,畹町生态园见。”
这也能叫信,没有落款,没有姓名,只有时间和地点,我第一感觉就想到了老鬼,因为和我玩神秘的,只有他。
白画抢过信看一眼,然后小手不客气的揪住我的耳朵道:“好你个小怪物,居然和小丫蛋约会!”
我正想呢,没有防备,被揪的直咧嘴:“哎我的公主,姑奶奶,祖宗!”疼的我直叫唤。
白画松开手:“哎呀!我这荣升的够快呀!从姑奶奶到祖宗,没超过两秒!”
我一脸哭相道:“你以后能不能注意点,照你这么整,我还没等到年份呢,就提前报废了!”
白画用手指着我:“别差话题,说,谁约你?”
我看她高高在上的样儿,心里直犯嘀咕:“还没怎么招呢,就这么虐待我,以后要是娶回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嘛?”
“想台词儿呐?赶紧交代!”白画凶道。
“你也看见了,信上就这么几个字,连个落款也没有,我哪知道是谁?”我委屈道。
白画一掐腰:“你们这是在玩潜伏啊!”
“祖宗,我不是天津站的!”我接词儿道。
白画一挥手,做个扇嘴巴的动作:“滚犊子!”
我们又聊了一会,便各自铺被准备睡觉,玩了一天,真挺累的,白画回到自己床上,和她老爸通电话,我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18号早上……
“啊……!”耳边突然响起尖叫,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见白画抱着被子在我旁边大叫。
“姑奶奶,你又咋了?”我不解问道。
“穆云溪,你这个小怪物,臭流氓,竟然敢上我的床!”白画大声吼道。
我一听,急忙往旁边滚了两圈,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这里的床有这么大吗?我爬起来去开灯,看见白画抱的是我的被,在我的被窝里发飚。
“公主,你看看,这是床嘛?”我崩溃到了极点。
白画停止发飚,眨眨眼睛:“呀!我的床呢?”
我伸手指向里屋:“你的床在里边,你啥时候跑进我被窝里来了,早知道你喜欢睡地铺,你把床让给我啊!”
白画装出一副很不解的表情:“昨晚我明明是睡在床上的,怎么就进你被窝了呢?”小脸一转,用手指着我:“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你把我抱进来的?”
“讹人,明目张胆的讹人!”我被气的直翻白眼。
白画站起来,朝我吐下舌头,做个鬼脸:“吵吵啥,谁稀讹你啊!让你搂了一宿,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傻了!!!
一大早,就来这么一出,没有颗好心脏,可能已经嘎了,我把被子叠好,去洗手间解个手,然后洗漱、换件衣服,灰溜溜的下楼,找祖雅弄点吃的。
祖雅看我有点打蔫,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了,累着啦!”
“嗯,好累!”我道。
“呵呵!悠着点儿,人家还是个小姑娘!”祖雅话里有话。
我反驳道:“瞎说啥呢?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呵呵…!急什么啊!天还没亮,你们俩就在房间里叫的那么大声,你让听见的人怎么思想纯洁?”祖雅取笑道。
我忽然领悟到,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爱咋说咋说!”
“噔噔噔…噔噔噔…!”白画从楼上下来,没事人似的走到我身边:“亲爱哒!今天有啥节目?”
这小声,叫的我浑身直哆嗦:“公主陛下,今天什么节目也没有,一会儿我去畹町生态园,看看是谁要见我,你就在宾馆好好待着!”
“不滴,我也要去!”白画道。
我知道这封信肯定不是单纯的约我见面,八成是老鬼,我现在不能确定老鬼对我是否友善,所以带白画去,一旦出了什么事,不仅白老饶不了我,就是我自己,也不想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不行,别忘了我们来时的约法三章!”我又提醒到,白画在来之前答应我的必须听话。
白画噘起嘴,扭捏的说道:“我想说话不算数!”
我一拍脑门儿:“你真是老赖!”
白画:“你才老赖呢!”说着走进吧台,挽起祖雅的胳膊:“待着就待着,你滚吧!”
“妥嘞!”我回一声,转身快步出了宾馆,在门口叫一辆出租车,赶往信里写的地点。
坐在车里,我眯着眼,脑袋里一边问,一边答,总觉得老鬼有什么秘密计划,难道他还要去那座西周古墓,他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又是什么意思?
“老板,畹町园到了!”司机师傅道。
我睁开眼睛:“喔,给你钱!”
下车看下表,刚到八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正好看看生态园里的景色。
畹町生态园里有很多热带和亚热带的珍惜树种,还有各种珍禽异兽,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孔雀,所以此园也被称为是孔雀家园。
买了票,进了园林,看见这里的景色真的非常棒。可惜,我的心总是提着,放不下来。顺着园区里的小路往上走,两旁的树林越来越密,时不时的,还会从树上下来几只猴子,它们经常与人接触,所以主动跑到我身边,和我要吃的,不是我抠门儿,身上啥也没有,见我迟迟不给,跟了一会儿,就都跑开了。
园里的游客逐渐增多,我也开始注意从我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因为信里只说在生态园见面,却没有说具体位置,要知道,园景区的面积非常大,畹町生态园是自然雨林,虽然已经被开发成景区,可是和茂密的森林是接壤的。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周围,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下面,有一个男人背影,这个背影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我在明石街的旧楼区里见过,陌生的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约我的人,是老鬼。
我走向石头下的背影,那个人和在旧楼区一样,总是和我保持一定距离,我快些,他就快些,我放慢步子,他也缓了脚,让我觉得非常别扭。
我跟着他,已经走进密林深处,身边的游人也越来越少,他似乎没有停的意思,直到走到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什么情况,还想吓唬我?”有了上次在地下室里的惊吓,此时的我,还真有点心有余悸。
又跟了一会儿,见他还在往前走,我心里开始不爽,凭什么让你牵着鼻子走,我停下脚,转身便往回走,心里骂道:“去你奶奶的,爷还不陪你玩了!”
那个人见我要离开,在我身后讽刺道:“怎么,害怕了!”
我站住,回头看着他:“笑话,我会害怕,怕你,小子,你去告诉老鬼,我小怪欠他的,他可以直接张嘴,要我命、还是剁我手脚,随便,少特么和我玩这套,小怪没时间和他拍摄惊悚片!”
那个人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我,眼角透露出一股杀气:“不是老大找你,是我!”
我看着他,一眼就认出是在地下室里和我交手的中山装,他说不是老鬼找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什么,你找我?”
中山装冷言道:“在地下室里,我和你没分出胜负,今天在这里继续!”
“哎我去!”我这个无奈啊!怎么怪人都让我遇见了:“大哥,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你要是喜欢打,可以去打擂台,拳王争霸赛啥的,你去那玩,我就不陪你了!”说完,我便转身往回走。
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奔跑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冷风吹向我的后脑,我知道不好,往下一闪身,中山装见我躲开,继续向我攻击,一个侧踹,攻我的腰肋,我一转身又躲开,和他正好面对面。
这家伙一出手,就是杀招,根本没有切磋的意思,让我本就不爽的情绪,开始燃烧。
“蹬鼻子上脸!”我骂了一声,往前一纵,单膝顶他的下巴,双拳向内击打,功他的太阳穴,这小子往后一仰,双手落地,两只脚向上狠蹬,动作十分灵巧,我快速翻身,悬空打转,勉强躲开,两个人对立而视。
中山装嘴角一动:“果然练过!”
“少扯淡,要打是吧!过来!”我凶道。
他满意的露出一抹笑,然后迅速上步,出拳直扑我面门,我一歪头,左手往外拨他的拳头,右手攻他的肋下,他往旁一扭,探出手抓住我的衣领,就要来个过肩摔。
我顺势跃起,随他的力道走,往前翻个跟头,然后一条腿向后蹬,猛踢他的前胸,就这样,我和他有攻有守,斗在一起。
说实话,这小子的伸手很精湛,招式干净利落,拳脚非常有力,要是被他击中,不死即伤,我集中精神,不敢有一点疏忽大意。
我和他过了五十多招,没分高低,又打了快半个小时,依然互不相让,平分秋色。不过我的体力好像比不过他,平时忙于生意,所以体力有些跟不上。
我边打边想对策,输了不要紧,只是这家伙下手太狠,要是被打成重伤,太特么不值了,这深山老林的,没准还把命给丢了。
打着打着,突然发现他身后有块石头,机会来了,我咬紧牙关,猛攻几下,中山装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踩在石头上,重心不稳,“嘎巴!”一声脆响,他脚腕扭伤了,我急忙过去抓他的胸口,想把他按住。
不知道从哪飞出一只脚,踹到我的肩膀上,我往旁一栽歪,摔倒在地,还没等我回过神,那只脚又来蹬我的脖子,我真是躲不开了,俩眼一闭:“完了!”
“啪!”一声!一阵香风从鼻子前飘过,我睁开眼睛,大吃一惊,居然看见两个女人打在一起,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其中一个竟然是白画。
“这娇生惯养的公主,还会这个???”我惊呆了。
“住手!”一个闷声从下面的小路传来,我闻声往下看,是幽屠。
白画和那个女人分开,急忙回到我身边:“小怪物,你没事吧?”
我站起来:“没事,你咋来,不是让你在宾馆待着吗?”
白画瞪我一眼:“我要是不跟来,你就吃大亏了!”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顿时有种穿越的感觉,英雄救美,玛滴!剧情没整好,我这货让美女给救了。
幽屠走到中山装和踢我的女人前面对我道:“小怪老板,对不住!”
我还是挺理智和大度的:“没什么,幽叔!”
幽屠朝身后的一男一女说道:“混账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我看着白画,刚才那几下可不是普通女孩能做的,我说白老头怎么放心让自己的掌上明珠,跟我来这么远呢?
“小怪老板,今日多有得罪,改日我会登门赔礼,我先带他们走了!”幽屠虽然口中道歉,脸色却是冰冷。
我向前倾下身:“没关系,小怪没有放在心上,代我向老鬼问好!”
幽屠点下头,便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我见他们走远,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撒了气的轮胎一样,瘪茄子了:“累死我了!”
白画用脚踹我腿一下:“起来,背我下去!”
我一听差点趴地上:“啥玩意儿,背你下去,你给来个痛快吧!不活了!”
白画蹲下来:“刚才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和你约架?”
“呼…一言难尽!对了,你是咋跟来的?”我缓过神儿问。
白画扶我起来,边走边说:“早上你走出宾馆,我就好奇你去见谁,祖雅姐姐说送信的是个姑娘,我一听这还得了,刚答应和我恋爱,你就跑出去和别的女人约会,我能轻饶了你,我跑出宾馆,见你上了辆出租车,我也拦了一辆跟在你后面,进了园区溜达一会儿,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前面走,而你的身后又跟着一个女人,我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发现,你不是来约会的,是来掐架的,我觉得挺有意思,就躲在树后面看热闹,那个女人也躲在一棵树后面,可能你们的注意力都盯着眼前,没人注意身后,我就不客气的看着你们玩,谁知道那个女人不讲究,竟然背后暗算你,我才出手过去挠她,咋样儿,我厉害吧?”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公主陛下,你真乃神人也!怪不得敢和我睡一个房间呢!感情儿是身怀绝技啊!”
白画一听我夸她,更是找不到北:“那是,你要是敢对我起色心,你早就废了!”
艾玛!她说的没错,幸好我是个正人君子,否则真成了猩猩的表弟,狒狒(废废)了。
走出生态园,我和白画上了一辆出租车,赶回宾馆,一进门,我就埋怨祖雅没有帮我看住白画,让她乱跑。
没等祖雅解释,白画就替祖雅抱不平:“小怪物,我是趁着祖雅姐姐不注意偷跑的,再说,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挨扁了!”
我一听,得,这俩女人穿一条裤子了,我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蔫了吧唧的上楼。
我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嘎哒!”白画开门进来,坐到我旁边,眼睛里装满了疑问:“云溪,我觉得有点不认识你了,感觉你很神秘!”
“为什么这说?”我问。
“我们认识也有几年时间了,在沈阳,你除了店里的石头,就很少有别的接触,每次见到你,你都是特别开朗,待人温和,可是这次我和你来到瑞丽以后,你的表情总是很奇怪,心事重重的,还有,要不是今天看见你和那个人约架,我还真不知道你的身上有功夫,前天你出去回来,头也破了,手机也坏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拓本,嘴里说的人的绰号也都很古怪,刚才在楼下,我问祖雅姐姐,她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白画认真的说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该怎么和她说,告诉她我在两年前下过古墓,嘴里说的老鬼是个盗墓贼,不,不能告诉她,我不是不信任白画,而是这件事,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说我神秘,我觉得你隐藏的也够深,今天你和那个女人过招,你的伸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我故意岔开话题,反问道。
白画单手拄着下巴:“小时候老爸见我好动,像个男孩子,就让我去练习跆拳道,后来又学习防身擒拿术,每周我都会去会馆练习,只是你没注意而已!”
“喔,是这样,其实我也是小时候开始习武的,那时候在老家农村,西边大河岸上,有一部队拉练,我和几个伙伴儿总会去看,一个兵哥哥看见我们,就在闲余时间和我们玩,教我们练习洪拳,几天下来,我的伙伴儿们都累跑了,就剩我一个人去找他学拳,后来部队拉练结束,我就再也没见过教我洪拳的兵哥哥,之后,我就特别喜欢练武,上学期间,我又学习了散打,还接触了泰拳,就这样,有了点功夫!”我也忆起了童年。
白画很聪明,她看出来我不想说起老鬼,听我说完小时候,便没有再追问,站起来走向卫生间:“我去洗个澡!”
“好的!”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