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天行消失后,地面一阵晃动,巨大墙体上的白光忽明忽暗,风雪尽数消失,山洞顶端岩石碎裂掉落,整个山洞都有崩裂的趋向。
“快带掌门走,山洞要塌了!”一个弟子扶着墙大喊道,其他弟子纷纷在王座前聚集。
后室里的冰床上躺着余念,吴知心看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的余念,有些挣扎,这个曾经羞辱过自己的家伙,杀了他的师傅,到底要不要杀他,这是个大好时机。
但最终吴知心拉着余念的手臂,将其背起,走出后室。
“大家快走,那里有个近道。”吴知心手指着一个位置,叫道。
地面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所以弟子都身形不稳,有些甚至摔倒在地。吴知心大吼一声,将弟子们组织起来,拥护着余念跑去一个小山洞。
山洞很小,以至于每个弟子都要爬着过去连转身都困难,所以吴知心背着余念很难过去,他站在洞口叫道:“我背着掌门从迷宫走,出去之后在小冰山西面的那个地方集合。”
说完,吴知心便从他们来时的出口进去,好在他记得路线,很快就离开了山洞。外面天光大盛,陡然出来,还有些不适应,吴知心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
“把我放下吧。”身后的声音把吴知心吓了一跳,吴知心立刻反应过来,小心地放开余念,然后转过身来,见余念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与寻常一样,不由得心里发虚,想着余念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装的,要怎么说。
“快走吧,这里不宜久留。”余念深深地看了吴知心一眼便向着山下走去。
其实吴知心有把余念丢在迷宫自生自灭的想法,那一眼好像看穿了他一样,让他通体发寒。
余念并没有去与其他弟子汇合,而是带着吴知心到一片林中空地,空地上氤氲着淡淡的黑气。余念摇头笑道:“竟然是被人封印了,真是没意思啊。”
他又转头看向吴知心,眼中有一丝丝青气升腾。吴知心心头一跳,不禁后退,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道:“掌门师……师兄。”
“怎么这副神色。”余念眼睛恢复正常,笑道:“本来想让你们都逃命去,没想到最想杀我的居然要救我,我当然不会死,我是为了支开你们,我好来此取一些东西。”
“掌门师兄饶命啊,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这就走。”吴知心声音都有些颤抖,对于眼前的人,他连元气都提不起来。
只见余念摆了摆手,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浑身颤抖的吴知心,把他扶起来,道:“怎么怕成这样,快快起来,我要和你一起分享这个秘密,见证新的北境。”
话音未落,余念便转过身去,右手一挥,便有一道青气冲向空地。只见黑气马上涌来,将青色元气吞没。余念皱了皱眉头,低声念叨了几声,双掌向空地拍去,雄浑的青气如龙,但在黑气面前依然不堪一击。余念脸色很快就变得苍白,他收回元气,原地吐纳了一番,然后站了起来。
空地上的黑气还是嚣张地面对着余念,余念笑了一下,右手突然出现了一根青色的羽毛,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在风中飘动。
那些黑气突然翻腾起来,似乎是极为忌惮那青色羽毛。吴知心只觉得浑身血液凝滞,呼吸不顺,元气消散。余念笑了一声,猛地把羽毛掷了出去,只见那羽毛轻飘飘地飘落,看起来极为优美。
越靠近黑气,青色羽毛的青光便越盛,羽毛下的黑气向四周涌入,流出洁白的雪地。
等羽毛离地还有两尺之时,余念浑身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周围的雪都背染成了青色。然后青光猛然扩散,吴知心连忙遮住眼睛,等再次睁开眼睛时,青光已经消失,余念浑身青气地站在黑气中央看着吴知心。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和其他弟子汇合,然后等我,二是离远点看着,可千万别吓坏了。”余念眯着眼睛笑道,黑气中的他显得格外诡异。
然后他拿起青色羽毛,往雪地上一插,青气向四周扩散,而黑气则像遇到狼的鹿群一般四散开来,直到退无可退,那些黑气才涌了上来,但青气十分强大,将黑气尽数消灭。
黑气消散后,那片空地露出了原本洁白的颜色,然后所有积雪尽数融化为雪水流走,满是碎石的地面出露。
余念右手猛地按了下去,然后碎石蹦开,一条锁链出现。余念一把抓住锁链,想拉起,但是没能成功,他浑身猛然抽搐了一下,一道道血丝从身体各处飞出,缠在锁链上,将锁链一寸寸地拔出,融入余念的身体。
吴知心都看到了,余念这时的气息绝对不输巅峰时刻的徐克,甚至更可怕,他不禁脚一软,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整个小冰山都在晃动,一股股黑气直冲云霄。
踏雪城是最先感到这种异状的,坐在铁木椅上的李卧云猛然睁开双眼,右手一招,一道阵法便在半空浮现,他收回右手,带回来的还有一把火光长剑。
李卧云站起身来,一掌将剑拍飞,然后那长剑便出现在踏雪城上空,散发出淡淡的火光,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其中。
所有长老管事都出现在议事堂中,眉眼间都是担忧和惊愕。
“不要惊慌。”李卧云眉头紧皱:“有人破了我在小冰山布下的封印。”
“不如率人去包围小冰山,肯定能抓住那人。”二长老说道。
“没用的,抓住了也是无济于事。”大长老叹了口气:“北境要变了。”
此时流霜正在睡觉,突然大地颤动,将流霜惊醒。
流霜连忙跑了出去,只见那峡谷般的裂口逐渐闭合,一块块岩石碎裂掉落。流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旦那里全部闭合,自己就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所以流霜赶紧跑了过去,而此时是白天。
他刚一踏出木屋,眼前的场景就变了,而流霜也是惊讶得说不出来话。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大片大片的幽蓝色光雾漂浮在黑暗中,隐藏着远处的事物。
这不正是他梦中梦到的吗?难道自己又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中闪现出无数个问题。他想到过去心里出现过的呼唤,想起每次做的奇怪的梦,突然觉得那些就像一个指引,指引他来这里。
“不会吧。”他低声呢喃,心中产生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那么……”流霜抬起头,双眼有些迷离,他在回忆梦中的场景。突然,一声鸟啸从天际传来,流霜醒转,好像意识到了,连忙跑路,只是他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而且周围坦荡,没有任何遮蔽物,那只梦中出现过的大鸟肯定一眼就能发现他。
果然,一只赤色的大鸟冲破光雾,直奔流霜而来,而这种感觉竟然和梦中极为相似,他不停奔跑,只希望这是场梦。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那只大鸟猛然俯冲下来,猩红的眼睛放射着噬人的光芒,而且流霜似乎是被其气息影响,跑的速度快速减慢。
流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那身形巨大的凶兽,他突然想到了那些信,虽然用一封少一封,很是珍贵,但一会被抓到就没命用了。他果断拿出周达生给他的信封,猛然撕开。
只见一股紫红色的元气涌出,化为一只巨手,而那大鸟与之相比就像大人和小孩儿一样。大鸟想逃,但巨大无比的手臂却快得惊人,一下就把大鸟抓住,然后捏碎,大鸟长鸣一声就灰飞烟灭了。
流霜还保持着撕开信封的姿势,呆呆地看着天空,只觉得太震撼了,那只大鸟的实力与他筋脉尚在时相匹敌,而周达生一个信封就搞定了,他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那么掌柜的得多厉害。
那只轻松捏死大鸟的手逐渐消失,地上落下一颗红色的珠子,流霜连忙跑过去捡起来,他研究了半天,不知用处,便装了起来。
现在这个空间又恢复了安静,到现在流霜才意识到这里是有声音的。他继续往前走,心中回忆着之前的梦,希望可以找到解决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