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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的选择

回到踏雪城后,流霜有一种非常温暖放松的感觉,这里埋藏了太多回忆,是他孕育出元气的地方,如今也成了收容已是普通人的他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三月份,离暖季还有一个月,风雪小了许多,经常会有不下雪的日子,天光也越来越盛,也越来越暖和。流霜抵达踏雪城时,风雪便已经停滞,好像是在恭迎他一样。

“我想自己转转再去学院。”流霜转头对许玉容说道。

许玉容点了点头,原庆欲言又止,皱着眉头。

“没事儿,这是踏雪城。”周不逝放下流霜对原庆说道:“让他自己去转转吧。”

流霜对着众人行了礼,随后离开。

他先去了酒楼,话说自从进了学院,便很久都没有开看看掌柜。刚进酒楼就听见小二标志性的喊话:“客官里边请,客官要点啥?”

“诶?你小子!”店小二睁大了眼睛道:“飞到枝头就不来了,你可真没义气!”

看到店小二带着兴奋和调侃的表情,流霜笑道:“我这下可算又飞回来了。”

店小二还没懂这话什么意思,笑道:“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你店大哥不怪你。”

这时,流霜看到有个素袍年轻人正在沉默地擦桌子,看起来比流霜大了三四岁,长的比店小二还高,每张桌子都擦得很细致,但速度却不显慢,而且他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店小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了一会儿说道:“那是掌柜不知从哪骗来的,任劳任怨!”

那人好像有感应,转过身来看向二人,这一转把流霜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那人眼睛一个是绿的,一个是红的,还带着口罩,甚是诡异。

“是不是把你吓一跳?”店小二得意地看着流霜,好像奸计得逞一般道:“这都能把你吓到,真是没见过市面,天下太大了,奇人异事多了去了,不过你别担心,普通人和实力境界低微的是看不见的。”

这时流霜已经摆脱了那人的目光,看着店小二,露出了深思的神色,心里想道:我现在也就是个普通人,顶多有个没用的玄门和进境颇缓的神识,怎么会看得到?究竟什么境界不算低微,店小二是什么境界?

“你好,我叫明巷。”那人的声音打断了流霜的思考,离得近了流霜才看到他掩着嘴的黑布其实是黑色的元气。流霜笑道:“你好,叫我流霜吧。”

明巷点了点头,继续回去擦桌子。见流霜还在看着明巷,店小二调侃道:“怎么着,是不是看上了?”

突然,店小二没声了。

流霜连忙回头看,只见店小二端着托盘一本正经地走向后院,而楼梯口站着掌柜,他正死死地盯着店小二。

“掌柜。”流霜看了看面目僵硬的掌柜,笑道。

掌柜点了点头,道:“随我去后院。”

到了后院后,掌柜指着那堆木柴,道:“去劈柴吧。”

流霜愣了一下,连忙过去劈柴,虽然不知道掌柜什么目的,但是流霜又找回了那种感觉,只是比以前更累了。

“停下来吧。”掌柜道:“元气没了不要紧,普通人也可以活得明白,活得痛快,何况你注定不会是个普通人。”

流霜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信封你拆过吗?”

“没有。”流霜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小冰山之行前,掌柜给了他一封信,只是不知道干啥用的,如今掌柜问起,正好问问:“那封信是干啥的?”

“那封信里藏着我的一道元气,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可以重伤妙法上境,对妙法巅峰也有一定杀伤力,至少可以为你赢得逃离时间。”掌柜一气呵成。

流霜内心有些酸涩,早知如此,对上那凶兽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可这又能怨谁,谁让当初自己不问清楚,就算问清楚可能也会在对战冰原狼的时候使用,所以,一切的不甘心终成为叹息,随风飘散。

掌柜似乎看懂流霜的想法,道:“道生万物,万物皆守平衡,福祸相依,你看起来的祸不一定是祸,同样你看起来的福也未必是福,什么是福,什么是祸,都在你自己。”

流霜看着掌柜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他就跟周达生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城主府。

李卧云还在那个庭院喝茶,天光洒下来,茶水闪着粼粼波光。流霜到此没有说话,有些羞愧,因为当初此人给了自己力量,却被自己给丢了。

“来做什么?”李卧云给流霜倒上了一杯茶。

“就是来看看。”

“来看看?”李卧云看了流霜一眼道:“你的勇气让人佩服,敢于挑战不可能,当然换个角度,这勇气也是不自量力,是自满自负的产物,我认为你不是后者。”

流霜点了点头,不是一种承认,而是表示他明白了,他问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您和玉容姐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对你们来说只是陌生人。”

“玉容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李卧云头也不抬。

流霜揉了揉衣服道:“她说让我自己去探索,可是……”

“那就自己去。”李卧云看着流霜道:“其实我很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可是。”

“那我就先告辞了,以后再来看您。”流霜鞠了一躬便离开了。他离开后,许玉容才出现在李卧云身边,眉眼间都是焦虑。

李卧云握紧她的手道:“那是他终将面对的,别自责了。”

流霜最后停留的地方就是以前住了十多年的贫民区,由于天气暖了,许多贫民乞丐都在外面活动,贫民区也有了些生气。那座流霜和他父亲曾住的茅草屋现在挤满了人,屋子变得破破烂烂,应该是经过很多争夺。

那些贫民都好像看不见流霜一样,流霜知道这是心墙,两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当一方达到极端,面对另一方就会视而不见,强者如此,弱者也是如此,这让流霜很是伤痛。

放出被他杀的四个流浪汉应该还在道路之下沉眠,或许被其他乞丐贫民挖出来吃掉。人的生命真是有差别的,他父亲被葬在东郊墓地,而这些流浪者尸体都可能进了别人肚子。

这里隐藏着流霜的过往,隐藏着父亲的笑容和怀抱,他看了许久才离去。

走到踏雪学院时,他发现原庆站在门口,焦急地踱着步子。

“你怎么在这?”流霜问道。

“废话,你没元气怎么使玉牌,怎么进来?”原庆鄙视道。

流霜痛惜于自己的智商的同时,跟着原庆进了学院,风雪舍的弟子都很努力地练习,随处可见比武切磋的学生,或许是踏雪寻梅临近了,看到这翻景象,流霜有些失落。

很快流霜到达教枢处,宇文珏、上官宁、归恒和几个教枢处老人前辈都在这里。流霜先行了礼,然后站在旁边。

“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退出学院,二是当学院在他学成产业的管事主持,至于三……”说到这里,上官宁看了看流霜,停顿了一下道:“幽冥湖有幽冥泉,浸泡全身便可恢复筋脉,我们学院可以护送你安全抵达,但是幽冥湖太过诡异,进去之后学院就帮不上忙了,但我们有幽冥湖的许多资料,你多看看,如果你选这个。”

“我选第三个。”流霜想都没想就作出了选择,在他看来如果不能恢复实力,他凭什么去探索秘密,凭什么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好!不愧是我踏雪学院的学生,你放心,只要你从幽冥湖出来,你就是寻梅舍的一员。”归恒说道。

然后流霜就回到自己的宿舍,彻底昏睡过去,这些日子经历的大起大落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沉重,偏偏他不是一般孩子,能哭能闹,他只能憋在心里,化为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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