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的婚姻,注定了它的悲剧性。
在两个人实在无法在一起继续生活的情况下,他选择了远走他乡,他想用这种方式挽留我们的婚姻。我也一样,我知道,如果我们再继续呆在一起,结果肯定是劳燕分飞。
孩子三岁的时候,他去了南方打拼。我作了留守一族。
当时我们的单位正在实行下岗分流,下岗还是一个新兴的名词。和他一起南下的男男女女也有好几个人。他们选择在广州工作,因为以前有同事在那里做保险,他们这些人先后都成了她的增员。增员的概念是在他们所作的业务提成中,都必须上交百分比给他们的上级。
保险刚刚在广州城兴起,也是一个新事物。走在改革前言的羊城人民是最早接受这一新鲜事物的。尽管同去的人们都业务做的不错,我的丈夫王安康却连生活都没有着落。
他打电话回来,希望我给他寄去一些生活费。似乎,他并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他往家里拿钱。单位不时从南方传来消息,说某某女同志一个月就提成上万元。我不明白同样的际遇,同样的工作,他却连生活都无以为继。带着迷惑,我还是想法从同事那里借了钱为他寄去了生活费。人常说,在家一日好,出门万般难。想必,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向我开口的。
单位正在搞资集建房,需要补交三千元钱,我每个月工资才一千元,还要养孩子。一筹莫展,得知他依然没有出单,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打地铺。我五味杂陈,感觉自己真是看走了眼,怨恨父亲一双慧眼竟然看错人了。
交款的日子眼看就到了。我只好向办公室的同事借,同事周家仁借了我三千元,才解了我燃眉之急。对他心存的一丝感激在不知不觉慢慢升华。一场看似平淡的办公室恋情在悄没声息的滋长。
偶尔,他会打来电话。却从来不提钱的事情。似乎他去南方就是去旅游观光去了。我不知道他是不知道钱对我和孩子的重要性,还是在装傻?有时候,我也会提起钱的事,他都很快转移了话题。以致于,在后来,他的电话很少打来,他似乎讨厌我提钱。他用自己的行动来阻止我的要求。
生活在无趣和无奈中渡过。
婚姻对于我来说,就象是一个空壳。在看似光鲜的外表后面,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我所处的城市是内陆城市,人们守旧的思想观念一直在蔓延。总是有同事关心地问我:“你家王安康在哪边混的怎么样?”
为了顾全他的面子和我的面子,我会笑着说:“不错啊,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元呢?”在同事惊艳的眼光中,我的内心充斥着悲哀和无奈。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对同事说:“他混的不行,南方也不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
究竟是他不行还是我不行?
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很久。
真正不行的人是我。因为在这个遍地都是“高富帅”的单位,我却选择了他,选择他意味着我一生投资的失败。这种失败的直接后果就是,我必须过一种穷人甚至苦难的日子。
我相信,每一个在不幸婚姻中的男人亦或是女人,当他们对自己婚姻的现状失去了信心的时候,他们一定想要到婚姻之门外面去寻找一扇新的爱情大门。他们会拼命地往那所大门里挤,一路小跑,不顾一切。特别象我这种,一直活在父母不幸婚姻的阴影中,从一座不幸的殿堂里奋不顾身跑出来,却又一头栽入了另一个不幸婚姻的大门里。我特别渴望能够挣脱婚姻的束缚,我不愿意象我的父辈一样在不幸中终老一生。但事实上,婚姻岂止是一座大门,它更象是一张网,每个人是网中的蜘蛛,在无形的一张大网中,窒息、挣扎,直到筋疲力尽。
我这个人有些时候是有些犹柔寡断,从开始担忧,到担忧变成了事实。我总是难以下决心,说到底,这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在作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对婚。这是中国人的思想观念。我又何偿不是呢,我也曾经誓死让父母离婚,不愿意看着他们互相伤害。但是,他们终究依然是夫妻。就算是砸破了锅,摔坏了电视,所有的仇恨都会烟消云散。第二天,仍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似乎他们的争吵只是刮过的一阵狂风,一场夏天的雷阵雨。
夫妻打架不计仇,床头打架床尾合。
我亲眼所见、亲身所历父母不和谐的婚姻,我希望我比他们过得好。毕竟,我是一位现代的知识女性,有思想,有抱负,有学历。至少,我自力更生,拥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但这些并不能成为幸福婚姻的必备条件。幸福婚姻的因素实在太多。
当从南方打来的电话越来越少,他渐渐在我的生活中淡化了。原来固有的一些东西不复存在。我觉得好累,我想要寻找一个厚实宽阔的肩膀依靠一下,让自己疲惫的心得到小憩。
夏日里吹来一阵凉风,这一阵风轻拂了我的发际。我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一丝柔光,那是来自异性的一种温情。
我成了小三。
遗憾的是,大凡有小三的人都是大款,亦是贪官。他却不是,他普通得就是一个小职员。他拥有一个在人们眼中完美无缺的幸福的婚姻。她是华丽的,但是,所有的语言只是嗯啊之类,他们几乎很少交流。他们相敬如宾,就象两条永远不会交集的平行线。说这恐怕有些过了,至少,他们还有一个女儿,那是他们身体交集的产物。
电脑普及以后,更多的信息为人们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网络为人们提供了无数可供想象的故事,手机逐渐成为生活的必需品,这些电子产品为小三的生存提供了更多的便利。
当“小三“这个词在内地很稀罕的时候,就从南方传来南方某重镇出了“小三”村,那些女人充当了一些港台老板在大陆的金丝雀。这种将自己的生活寄生在别的男人身上的勾当我干不了,我只想有只肩膀倚一倚。
对于“小三“这个词的渊源我没有仔细研究过,“小”的意思即是小的意思,这是我的理解。在以前,人们总是把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称作第三者插足。
“第三者”这个词不知从什么时候演变成了“小三”,无证可查。
但名称如何变不要紧,性质却没有根本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