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村中便忙碌了起来,村子内所有的成年男人都起了个大早,每天的清晨都是他们出发狩猎的日子,运气好的话会当天出去当天回来,运气不好,或许是两日,或许是三日才能打到回村。
“小土,跟着你父亲好好学,多看,你虽然有力气,但还没打杀过凶兽。那些凶兽可凶狠非常,别一见它们就胆怯了,这一次去你就是练练胆子。”盘文华叮嘱道,她知道,很多人空有一身力气,但被凶兽的凶气一激,就吓得不敢动了。这样的情况反而是最危险的。
村中有一个习俗,第一次参与狩猎的人,不能上阵捕杀凶兽,只能观看。这样的规矩是对男人的一个保护,毕竟每年的祭祀需要祭祀壮年男子,打猎会牺牲一些,为了保护族中壮年男子不被消耗,只能尽力去保护。
穿着兽皮小衣,手握骨矛,李尘精神抖擞的跟着李攀向祭台方向行去。以往,他去蛮荒都是去拿兽蛋与灵药,有些偷偷摸摸。这一次可是去捕杀,真正的厮杀,李尘心中还是有些兴奋的。
“娘,我走了。”李尘回头同盘文华告别。
“别逞强!”盘文华挥手告别,眼中尽是担心与不舍。
儿行千里母担忧,维愿平安此所求。
莫使衣寒瘦颜貌,柴门夜夜梦魂忧。
这是李尘第一次离家,以往他出去母亲根本不知道,也就不会担心。
祭台附近,村中的男人都聚集在一块,互相谈论着。
“酋长来了。”众人看到李攀,让开道路,看向李攀时目光中尽是尊敬。
“今天有一个新成员加入我们狩猎队伍,他就是李尘,最年轻的狩猎队员,年仅七岁。”李攀站在最前方大声宣布了这一震撼消息。
“七岁就加入狩猎队伍,不是在开玩笑吧!”众人中一个壮硕汉字眉头微皱,质疑道。
“呵呵,七岁能有多少力气,顶死几百斤的力量罢了,这不是托我们后退吗?”众人中有人不满李攀的安排,最终嗫喏了几句。
“就是,一个七岁的小家伙能有什么用,见到凶兽估计就吓尿了吧。”
“哈哈哈!”
几个人形成一个小圈子议论着,他们只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李尘的听力极强,尽管谈话之人声音压得极低,还是被他听到了。听到众人的谈论,眉头微皱。
他没有在族中展现过实力,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他本就是一个低调之人,只想刻苦修行,创造出修行法决,传授给族人。
“呵呵,我也真是,跟他们计较什么。”李尘闭上眼睛假寐,浑然不在呼外界对他的议论。
“好了,这是我与大祭祀的决定。现在,出发。”李攀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不过看到李尘满不在乎的表情时,眼中露出赞赏,带头向村外行去。
李家村的五十几名猎人,一个个手持长矛,背着长弓,穿着兽皮衣衫,离开了李家村。
虽然很多男子都对李尘有些异议,但既然是大祭祀的决定,他们自当遵从。他们将李尘围在最中间,向着山外走去。
离开村庄后,李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沉默不语,向着数里之外盲山行去。盲山李尘去过一次,野兽种类众多,凶兽较少,是一个打猎的好去处。
清晨,野外静悄悄的,一支猎人队伍朝着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峰行去。
“酋长,有些不太寻常。以往这个时间猛犸象那些大家伙都出来活动了,秃鹫早在天上飞着觅食了,可今天都到这个点了,外界还这样安静。”有一个男子长着一张猴脸,身材有些瘦弱,但其一双眼睛囧囧有神,是队伍中的探子。
这个人李尘知道,叫李云光,村中的人都叫他猴子。
“大家加速前进,今天打不到足够的猎物,村里的人又要挨饿了,我们可是村里的老爷们,能让家中的婆娘孩子挨饿吗?”李攀高声喝道,声音传遍整个队伍。
“继续查探。”
“是”李云光再次被派了出去,他身体如同狸猫一般,速度极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兄弟们,快点。别让家里的婆娘和娃饿着。”队伍中有人大喝,而队伍中的男人一个个充满了斗志,速度更快,向着山上行去。
轰隆隆。
在众人斗志昂扬的前行时,旁边的丛林中传来轰隆隆的奔跑之声,好像有身躯庞大的凶兽在急速奔跑一般。
李攀眼睛一亮,虎躯一闪,向着丛林之中钻了进去。
“走。”
“走。”
“出来这么久,终于碰到猎物了。”
五十多位男子,一个个如同饿狼一般,眼神明亮,跟着李攀进了丛林之中。
李尘见此情景,嘴角露出浅笑,身形一闪跟了上去。此次出来,煤球没有跟着,李尘也是起了锻炼自己的想法,每一次出来,都有煤球相伴,可以轻松掩藏身形,达不到锻炼自己的效果。
丛林内,一只八米长,三米高的野猪匆忙奔逃,目中尽是惶恐之色,好似遇到什么可怕事物一般,想要尽快逃离。
李攀见到这头硕大的野猪,目中露出兴奋之色,手中的长矛脱手而出,直刺刺的向着野猪的肚子飞去。
“急!”
“嘭!”长矛刺进野猪的肚子之内,而后一震,进入的更深。
嗷呜~嗷呜~~
野猪发出惨叫声,速度开始减缓,脑袋开始胡乱的撞着高大的树木,发出轰鸣之声。
唰!唰!唰!
瞬间又飞出了五根长矛,每一根都深深的刺进野猪的体内,有四根赫然准确无比的扎在了野猪的四根大腿上。
“好准。”李尘心中一声惊叹。
蛮荒的野猪身躯庞大,每一头都有上万斤重,但身体比较笨重,是比较好的猎物。野猪的力量差不多有十虎之力,但因为身躯过于笨重,躲闪能力极差,站在那就是一个挨打的靶子,很容里猎杀。
半个时辰之后,野猪的肉已经分成了十份,每一份都有数百斤重。由十位男子背着。野猪的獠牙更是被李尘收起,将其背在身后。
“都打起精神来,继续前进。”斩获一只野猪,李攀并没有开心,眉头反而皱的更深。
今日的蛮荒格外不寻常,一路上,没有遇见一只凶兽,连平日随地可见的兔子等小猎物都不见了。而在接近这座被族人称为‘盲山’的山时,却突然之间就猎获了一只平常群居的野猪,这里面透着不寻常。
猎获了野猪后,族人们都很开心,现在还没有到盲山,便猎获了一只野猪,继续下去,肯定有不错的收获。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李攀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带领族人离开这里。
登上盲山山腰处时,李尘的心突然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他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直冲心扉,背部的寒毛更是竖起。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到莫名的心慌。”李尘看着山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可以感觉到山顶有天地灵气在聚集,而且浓度很高。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停,我们快回去。”李尘突然间在队伍中大喝。
“为什么停下来,今天连五头野猪都没打到,回去怎么跟村里的人交代。”
有男子转过头,脸色很难看,看着李尘。
“就是,为什么要回去。难不成是你怕了,怕的尿裤子了。”众人中有人很是不爽的开口。
“哈哈,毕竟一个七岁的小孩,你别勉强他。”
蛮荒的男子都很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他们觉得李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有些看不起,觉得他是拖累,就算李尘的父亲是族中的酋长,他们也不会忌讳什么。
“小土,到底为什么停下,还要我们回去。”李尘附近的邻居看着李尘长大,知道李尘有些不凡,故而没有直接斥责,但也不是很开心。
“虎叔叔,继续下去会很危险,我们不能去。”李尘郑重开口。
“呵呵,真是可笑,你怎么知道继续下去会危险。”
“小土,你有什么证据吗?”虎叔叔委婉开口。
“没有。我只是一种感觉,继续下去很危险。”李尘如实答道,他感觉到那种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感觉,你一个小孩子的感觉顶个屁。”
“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感觉怎么能信,继续前进。”
众人开口,将李尘的声音淹没,没有人相信他。
“等一下。”李攀大喝,将众人阻了下来。
“小土怎么回事。”李攀心中同样感觉不妙,但又没有确切的证据。
…….
一双虎目缓缓的扫过所有族人,看见大部分族人都没有离去的意思,李攀心一沉。
“这样,背着野猪肉的先回到村里去,其他人继续前进。”李攀思索良久,沉声开口。
“爹!”李尘再次开口,希望族中的人改变主意,但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看着山顶处,李尘暗道:“希望我的感觉是错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