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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矛盾的冲突(二)

生活都是被逼出来的,兔子被逼急了还会踹鹰,更何况人!人的想象力和执行力同样也是被逼出来的。

莫坦索最近忙着和妹子联络感情,还没空来领取上次的最佳配角奖,吴庸这两天也难得清闲下来专心研究着“连滚”大法。这一日辰时刚过,索索突然急吼吼地回家找吴庸,说是飞云崖对面这两天来了不少江湖豪客,陆陆续续的来了一千多人,若不是百丈沟壑的阻隔,那些人说不定已经冲进黑风寨了。

警戒外围的飞云盗死伤不少,看这架势对方是来者不善。乌压压一群人穿着打扮稀奇古怪,三教九流的什么都有。驻守的哨卫试着和对方交流过,但对面好像也没个领头的,只是叫嚷着什么“高手哥出来”,那场面一盘散沙、乱七八糟的。自从熊英大当家消失后,库达大叔算是飞云盗匪中威信最高的头领,他已经到铁索吊桥那里观察情势组织防御了,现在黑风寨内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说是官兵要正式围剿飞云盗了。

听说此事,吴庸心里明白此事缘由但他无法说明真相,让索索通知钱晓速来商议。小钱同志赶来的速度要比想象中快上几分,看来对如今的形势他也很焦虑,当然这俩人心里所担忧的事情南辕北辙。

“大哥,我看情况不妙啊,这么多人一来,找那个高手的希望不是更加渺茫了?本来咱们俩天时地利人和基本全占了,找到那个牛人还是有机会的,这群二百五一来,再牛的人也被吓跑了。唉!看来咱们和高手兄无缘啊……”钱晓一脸惆怅懊恼的说。

“那个牛逼闪闪的主我估计早就跑路了,关键是现在咱们有危险啊!”吴庸翻了个白眼对小钱的心思很是无奈。

“危险?咱们能有啥危险,切!怕个毛,咱们又没有那功法,人家找的不是咱。”钱晓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莫名其妙。

“你傻啊?人家会管你是不是?怀疑了,干掉!没爆出来,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是爆率问题呢!然后再多杀几次,你不怕死?”吴庸那眼色如同看到了一个白痴,顿时打击到了小钱脆弱的心。

“我擦,你这么一说,咱们还真的危险。那,咱们跑路吧?”钱晓突然又哭丧着脸道,“哥,我还没出师,这没法走啊,师傅要知道了估计一锤子就送我上天啦!要不……哥你先走?我再找机会看看?”说完,又露出一丝希翼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吴庸,这孩子怕疼啊,听说游戏里死的时候不但疼,还会减少人物状态,这好不容易快要修炼到聚气大成了,死一次又要练好久啊。

“这个……”吴庸沉吟了许久,猛的一拍大腿说出一句让钱晓感动万分的话,“你带我去找老钱师傅,我来和他说,晓之以理,嘿嘿,找个借口出去而已,到时候随便哪旮旯一跑,老钱到哪找去?对不?”

“擦,那我这不是欺师灭祖了么?不干不干,咱不干这种事,人得讲个信誉,当初拜师都答应过师傅了,怎么能骗人呢?”钱晓不停摇头表示自己是个诚实守信的社会好青年。

“爱走不走,又不是真骗他,我跟你说,咱们就是找个借口出去转一圈再回头,嘿嘿,那些二货就会认为咱们也是听到消息过来找人的,明白不?”

“哥,你真阴险!嘿嘿,不过我喜欢。”这种鬼主意在钱晓想来,还真别说,简单有效!却不知几乎一模一样的方法早就在他自个身上用过一次了,有没效果?没见俩人都成一家人了么。

事不宜迟,吴庸找到铁匠铺的老钱师傅随便忽悠了几句就把这老人家哄得开心不已,送他们出门时还特意叮嘱自己徒弟跟着人家好好学。你要问啥借口轻易让人相信?嘿嘿,不告诉你!

黑风寨这边的环境,吴庸认识又放心的人就只有自幼在此生活的索索了。俩人找到莫坦索直接问“还有什么隐秘的通道到寨子外面去不?”

在得知大哥们要找机会混入敌群刺探消息,索索得意地带着俩人来到寨子里那条小河的尽头,指了指眼前这处深不见底的碧水潭说从这潜下去就能游到外面,出口是几十里外的一处池塘。这秘密就他和菲亚俩个人知道,说起这事他还一副甜蜜幸福的傻样。

“你咋知道的?你游出去过?”钱晓双腿有些发颤地站在水潭边,看着这碧幽幽的深潭,小心肝跳个不停。

原来这处深潭通向山谷外,是莫坦索十七岁那年夏季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菲亚想抓一只碧玉蛙,不小心落水了。而碧水潭有些古怪,夏季炎热时潭水冰寒刺骨,冬季天寒时反倒温暖如春。总之菲亚在下面扑腾了几下好像被冻的脚抽筋,向潭底深处滑落下去,索索一直就暗念人家小姑娘,这么一个英雄救美的大好时机怎能错过?

也算是俩人命大,索索家传的一块暖阳玉帮了大忙护住了经脉,这俩孩子才侥幸游了上来。发现从小藏在胸口的家传宝玉如此有用后,索索就经常在天热的时到碧水潭里洗澡,少年嘛!总有点逞强炫耀的天性,这水性越来越好,他就潜的越来越深,之后理所当然地就发现在潭底一处通往山谷外界的特殊密道,这个深潭密道就成为了小俩口之间的小秘密喽,现在索索功力趋近聚气大成后,有没有暖阳玉的保护其实早就无碍了。

明确了这潭水现在除了有些冷以外再没有其他危险后,钱晓这壮男又精龙活虎地胆大起来,他带头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正如索索所言,几十米深的潭底还真有一条六七十公分宽的通道,整个通道弯弯曲曲一会向上一会向下,吴庸紧跟着眼前那个不停晃动的肥臀,遇到有空隙的地方就露头喘口气,三人都身怀内力倒也没觉得多么辛苦。在索索的带领下三人就像是泥鳅一样在水下通道弯弯绕绕了近三个小时,总算是从一处三四米深的池塘钻了出去。

大自然的奇妙真是无所不有,这条水下甬道还远远没有到头,这处池水应该和黑风寨那处碧水潭一样仅仅是它的某个水眼,就像一条又粗又长的巨蟒在地下翻滚潜穿行,不经意间顶破了大地又它继续向东方潜行下去。

仰头看了看四周枝叶繁茂的林木,仔细辨明方向后,三人操起轻功加速奔回飞云崖。索索的内力大成进度是三人中最高的,他一马当先的带头疾跑,不过《怒山决》内力属性偏于土性,并不适合用来爆发可胜在耐久;钱晓的《淬火功》瞬间爆发力强,但不能持久,所以他的速度是忽快忽慢,有点不上不下的违和、不爽之感;吴庸的《滚蛋》,唉,名字奇葩,这效果却非常骇人!虽然藏拙地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但要仔细观察他的身姿就能看出,毫无压力,并且吴庸的轻功或许叫做草上飞?或是陆地飞腾术?脚尖轻轻在草叶上一点,背负双手于身后,整个身躯略微前倾,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十多米(内力微调效果),飘飘摇摇地挥洒自如,如果此刻脚踏仙剑身穿雪衫,一息剑仙的锋锐孤傲之气刺破苍穹。

武侠世界的轻功就是快,七八十迈的时速让人胸肺之间蓦然涌起澎湃的激荡,幸亏现在还没完全激发内力,吴庸差点压抑不住地仰天长啸。人类本能渴望自由的天性被现实无数的条条框框无情压抑,一旦来到一个强者为尊没有约束的世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肆意痛快必然会出现在每一个人心头。不要太过高看人类所谓善良和高尚,那只是临界触发的条件还未成熟罢了!

吴庸三人很快来到飞云崖前,还再三交代索索一会尽量不要说话装哑巴,准备混水摸鱼的混入玩家群体时,他们目瞪口呆地发现此地竟然已变成混乱的战场。悬于对面山崖的铁索吊桥不知被谁放了下来,到处都是混战中的人影,他们来晚了!

“艹!快去找伯母还有你师傅!”吴庸一把拽住双目红赤的索索,用力按住颈部血管明显扩张而狰狞毕露的少年头部,恶狠狠而坚定的在他耳边咆哮道,“记住!你特码的只有一条命!跟紧我,不要乱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你妈妈!还有菲亚!知道吗?你特码的知道不知道?大声告诉我!”

“知!道!!!”索索并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嫩头青,他心里明白谁才是真的对他好。不过索索并不明白他眼中这位兄弟、大哥,其实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难以言书。

游戏里的NPC真的只是一组数据吗?当你亲眼所见如此真实而鲜活的生命时,你就真的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组无意义的数据吗???或许这是每一个《试炼场》玩家都必须扪心自问、认真回答的一个问题。

玩家是可以复活的,NPC却只有一条命,系统残忍地赋予了他们情感,却为什么不给予他们和玩家一样的生命呢?

机警地闪避着每一处战斗范围,三个人神经紧绷地迅速通过密道进入黑风寨内。当看到围绕小河原本错杂但很安宁的村落一地狼藉时,索索的情绪终于开始崩溃,他嚎叫着紧握利刃疯狂地向家的方向奔去。吴庸和钱晓二人紧随其后,现在的局面非常混乱,刀光剑影之间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飘荡,残檐断壁的废墟支离破碎。一具具残破的NPC尸体或躺或卧或蹲,黯然的双眸无言地向着天空怒吼,死亡的存在是短暂的,或许过一会系统就刷新了吧,呵呵!呵呵!

吴庸面无表情的站在索索身边,安慰地拍了拍索索的肩膀,低声说:“对不起,跟我走吧!”

钱晓或许会认为这句“对不起”是吴庸代表玩家向这可怜的NPC少年道歉,但吴庸知道!因为这场灾难!或许只是个意外,但他会永远摆脱不了“罪魁祸首”这个来自良心和道德的无声谴责。

“家没了,呜呜呜,家没了,妈妈……妈妈没了……”吴庸从未见过的泪水静静地在索索的脸颊滑落,桑格尔伯母死了,就躺在院子的菜地里,左手还紧紧握着一把割草用的镰刀,那个做菜很好吃的莫伯母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致命伤口是胸口那四个仍汩汩流血的锥形圆洞。

吴庸的观察力一直非常犀利,短短几秒的扫视,他就明白这是什么类型的武器造成的。

“哼!不要让我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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