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将至,皇帝终于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场庆功宴,等到散场时,众人想为白川道个喜,不料白川早已不见了身影。
白川生来不喜这种觥筹交错,管弦丝竹声声的宴会,在大家不注意时,借机出了大殿,慢慢向宫门口走去。突然,白川停住脚步,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了即将接触到自己的手,一看身后的人,却立刻敛了自身的杀气,扯出一个微笑,懒懒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也出来了?还有,”白川看了一眼被自己握着的手,“您这是要干什么?”
裴敬脸上露出一个坦然的表情,慢慢推开白川的手,“皇弟又见外了不是?以后本宫就是你的大皇兄!不必再叫本宫太子殿下!至于我要干什么,”裴敬忽然仰头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皇弟啊,你也太紧张了,皇兄不过只是想拍你一下,跟你打个招呼罢了!你以为本宫想做什么?”
白川垂眸,“误会,皇兄莫要介意。白川有事,就不陪皇兄了,告辞。”
裴敬却说道:“等等,皇弟,你急什么?莫非家中有人等你不成!”他薄唇微勾,笑的别有深意,“皇弟,你可要好好为国效力啊,你是将军,有经验。我们这些皇子自是比不了的,以后的江山,需要贤才来保卫。”随即又重重拍了拍白川的肩膀,“皇弟,有空本宫找你喝酒去!”
白川笑了笑,对裴敬这番明里暗里的话,像是没听懂一样,“告辞,皇兄。”说完便不再回头,走出了宫门。
裴敬在白川转身而去后,面上瞬间阴沉了下来,“赵离。”
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里的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在裴敬的面前,“殿下。”
“调查白川。”白川定有他不可告人的背景,不然,父皇让一个外人有抢皇位的机会,是疯了么?
“是。”叫赵离的男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白川到白府上后,天色已经是泼墨的黑了。白管家早就在门口恭候。
“公子回来了。”白管家是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男子。
白川点头示意,进门的脚步微微一顿,轻轻叹口气,“朱砂,怎样了?”
白管家一点也不敢隐瞒,“朱砂姑娘…出去了。”
白川如乌墨一样的眉拧起,“出去了?多久了?”
“一天未归。”
白川闭目,不再说话。这时,一道脆泠泠的声音迫使白川睁开眼睛,“公子,您回来了?”
白川朝她看去,朱砂觉得白川的眼神可以将自己冻死,慌忙解释道:“公子,我去…”没等朱砂说完,白川便打断了她,“你的伤,是都好了么?”眼睛却移向朱砂肩头那点隐隐约约的血迹。
“嗯,好了。”朱砂勉强答道。
白川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门,不再理她。
朱砂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白管家看看朱砂,“快去找公子吧,公子这是生气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砂赶忙追了进去。
“公子!”
白川停下,却不回头看她“你跟来干什么?”
“公子,我今天是去调查一件事。”
白川就像没听见一样,抓起朱砂的手就进了屋,朱砂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公,公子…你干…什么?!”
只见白川双手覆上朱砂的肩膀,“撕拉!”一下把肩头的衣物撕开,朱砂下意识的慌忙去遮挡,白川皱眉,厉喝到:“别动!”说完,小心翼翼的解开朱砂肩头染血的白布,又拿出些新的白布和伤药,轻轻地处理着朱砂琵琶骨处狰狞的正在渗血的伤口。朱砂面上一红,“多谢公子。”
“你知道,作为我的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能欺骗我。而你,骗了我。”朱砂一怔,不知该说什么。
白川又说道:“第二,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擅自做主,我是你的主人,你不听话。”朱砂嗓子就像堵住般,噎的难受,“我…”
终于,白川停下手中的工作,“朱砂,我和你说过,你是不同的,你需要好好养伤,不把伤养好,你,是没有用的。恰好,我不需要无用之人。”
朱砂咬着唇,努力地憋着泪,心头一酸,不同的?是啊!你说过,不需要我去杀人,不会让我死。可如今,我即为你杀了人,又为你受了重伤。
“朱砂,知错。”
白川坐回软椅,抚平衣袍,“说罢,查了什么。”
“朱砂认为,要不是有奸细,公子您也不会受伤。所以,朱砂擅自做主,去查找奸细。”
“正好,今日皇上下旨调查奸细,你说说看。”
朱砂好像松了一口气般,“朱砂忆起,大战前一晚,朱砂去嬴河边,碰到了军师宋彦。朱砂与他寒暄片刻后,就离开了,大朱砂并未走远,朱砂看到,军事宋彦在我走后,在河里涮着什么,当时,朱砂并未在意,可想想,他极有可能是利用河流给轩辕国报信。因为,朱砂想起,那嬴河的下游对岸正是轩辕的驻军大营。”
白川盯着朱砂,似笑非笑,“那,你去那里干什么?”
朱砂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嬴河边上有片树丛,我…我腹中不适…”
白川轻咳了一声,莹白的耳朵染上一圈浅红。
“我今日去调查了宋彦,发现宋彦为万语楼楼主的养子。”
“边境的万语楼?”
“是的,万语楼,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江湖百晓生,就是那万语楼中人。虽建在两国交界,并告示天下,不参与政治,不偏不向,但万语楼楼主,就是轩辕人士。”
白川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万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