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崔玉这副惨样子,我从包里拿出湿纸巾让她把脸擦擦。等她将脸擦干净抬起头来一看,呵!还真是个漂亮的姑娘皮肤白净,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薄的嘴唇,尤其那狭长的丹凤眼勾魂无比,整五官无一不精致。虽然她的脸上有几处新的疤痕,但不影响整脸的魅力。
这张脸就是个祸水,如果在末世来临之前这也许会是一个最大的资本,可惜现在是末世,漂亮的脸蛋在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小姑娘身上,就会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刀,随时会要了卿卿的性命。
现在这把刀,悬在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头上。
如果有意外,我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出去。我不会用自家人的性命,去换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命。
接下来的回家路很顺畅,就在要到家的时候车子抛锚了,看着所剩不多的油表,我们决定弃车而去。
我们村子在一个大山里,总共也就那么三四十户人家,村子很大每户人家都分散的住在各家的山头。
这些年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出门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打破这个村子本来该有的宁静。
车子坏在我们家的山脚下,这里离我们家还有一段路,我们商量之后决定我爸和崔玉留在车上守车以防万一,我和我妈回家骑上我们家那辆三轮车,再来将车上的东西一起运回去。
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走在熟悉的路上,让我又想起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我只有四五岁,其实我也记不得什么东西了。只记得我们家很穷好几天都吃不上肉,农村的生活很艰苦,住在山上的我们不仅缺水灌溉农作物,而且连吃的水都很成问题。山上种不出东西,农民活不下去。年轻人都选择背井离乡寻找生路。
那个时候我很羡慕我弟弟,他是大伯家的儿子,因为爷爷奶奶的重男轻女,他的待遇在我们家一直是最好的。吃饭的时候他的碗里永远都有肉。
分家的时候我的父母才20出头,大伯家分到的是楼房,房间里有张席梦思,村里独一份,而我们家只有一间半的茅草房,剩下的半间是二姑的。做饭的时候在屋檐下,下大雨还得穿着蓑衣戴着斗篷。
那个时候爸妈很年轻,比我现在还要年轻,他们为我所吃的苦受的罪真的很多。
因为我是女孩,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不管,我妈那时候种点东西出去卖也要背着我去。前面背着我后面背着要卖的东西,天不见亮就出门。有一天背的东西太多了天太黑,我妈没看清路摔了一跤,不仅把我摔了还把东西撒了一地,看着摔坏的蔬菜我妈就坐那哭,我看着我妈哭我也在那儿哭,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那个时候我很小不懂事,我就问我妈,为什么大伯家可以住楼房可以吃肉,我们家有时候却连面都没有吃的?我妈告诉我家的钱都在银行里,等我们进城之后就取出来给我买好吃的买漂亮衣服。
后来我的父母,就带着我进城打工了,刚开始我们在城里的生活,也并不比在农村好,可是因为父母的吃苦耐劳,慢慢的生活好了起来。慢慢的好生活让我忘记了,小时候那些穷苦的日子。
可能因为小时候的这段经历,我很早懂得了看人眼色知道眉眼高低,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对这个社会上的人情冷暖更加明白,也不会有那么多天真。我不会觉得会有救世主,我也不觉得自己会成为灰姑娘,人要想活得更好靠不了任何人,想要别人看得起你,只有靠自己。
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为了逃避我可以把自己关起来,可以一个月不出门不见人不说话,我真的是好日子过的太久,忘了那段日子,忘了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我也忘了人要活着,就要勇敢要去面对。我总想逃避生活中的苦难,而所有的问题不是逃避就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