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嬛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她揉了揉发酸的后脖颈,那个男人下手还算是有分寸,否则她铁定要躺到明日兴许才会苏醒,王嬛很快调整心态,观察周围的陈设……
这是一处旧舍,陈旧的木桌一张,木凳四把,再是一堆的稻草,空气中不时弥漫着酸臭气味,有老鼠“吱吱”叫了声,然后逃走时在草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王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还完整,只是衣袂处有了破损,兴许是之前逃走时被木枝刮的。
这儿有一口窗户,半人大小,月光就是那样透过窗**进来的,王嬛思索是否能借着这个窗口逃脱,那个捉她来的男人是条毒蛇,深不可测,王嬛尝试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吃痛的左臂,看样子脱臼的臂膀已经给接回去了,只是不那么灵活,动一下仍然疼的她出汗。
若是在她精力旺盛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跳窗逃走,可如今的她全身重创,别说跳窗逃跑,就连走动说话都得费上一些力气精神,这时,木屋门“吱”一声开了,一个人拿着一盏柴油灯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大汉,满脸胡茬,看穿着模样就是胡人打扮,应该是拓跋族的余孽不假,那大汉对王嬛也没什么好气,声音洪亮,“我家少主叫你……!”说着他就要用手来拉。
王嬛躲开,她冰冷的看着那对她失敬的大汉,冷言冷语,“休要用你的脏手碰本宫,本宫自己走!!”
“臭娘们儿,诶嘿你们汉人女子都如同你这般泼辣……?!”大汉有了兴趣,“跟我拓跋族的女人倒是性格挺像!”提及拓跋族,大汉的脸又阴沉了下去,他有些愤愤,“都是你们汉人,屠我妻儿——!!”
王嬛并不想去反驳什么,胤国为了开拓疆土而到处消灭外族,大汉或者那个拓跋玉说的没错,他们汉人的确有罪,然而,王嬛却依旧挺着高傲的胸膛,她不认为她也是有罪的,她听从父命入宫为后,就不能损了王家嫡女的威严,损了一国之母的气魄。
“带路罢!”王嬛说道。
那大汉奇怪的看了王嬛几眼,这个胤国本朝的新皇后着实奇怪得很,被敌族俘虏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的胆怯,还如此镇定,这样的女人,身上的气魄竟不亚于他们拓跋在战场杀敌的勇士,拓跋人尊重勇士,这个大汉对王嬛的态度和看法也就因此转变了几分。
王嬛被带到了另一间屋子,软塌上,斜躺着一个男子,拓跋玉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红色纱衣,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就连王嬛也不得不承认,拓跋玉的魅力,哪怕是身为女子的她也不可多让,拓跋玉生的很美,美的与绝色女子不可彷徨,特别是穿上一件红色纱衣后,红色,很配他……
“女人?看痴了!!?”拓跋玉笑着打趣。
王嬛立在那里,看着拓跋玉的右手还包扎着白色绷带,那里面的伤口是她的杰作,然而,那把匕首却丢了,那是子澹送给她的,唯一的信物啊……
“你捉我,究竟想要做什么……?”王嬛已经一日未进油盐水米,她的声音有了些沙哑。
拓跋玉忽然笑了,像是一条修炼了多年的狐狸成精后的那般妖娆,“捉你?自然是拿你作为筹码赌一把,你说摄政王会不会来救你?又或者,能用你这个一国之后换来几座城池作为我拓跋日后复兴的基地!”
这不是拓跋玉开玩笑的,王嬛自己也深知利弊,她是一国之母,对于天下不可失去,对于王家不可失去,王家嫡女只有她一人,若她死了,皇后之位不可有空缺,怕是这个位子就轮到别的士族的女子担任了。
而对于父亲来说,她王嬛是帝相的女儿,且不说是掌上明珠,对于整个王家士族,目前的王嬛失去不得,那么就算摄政王不救,他帝相也要花大笔财力物力来救自己的女儿。
“你倒是聪明——”王嬛淡笑,“可本宫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本宫的行迹的!”
“女人,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自称本宫,你们汉人啊,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拓跋玉的目光带着寒意,“你的猜测没错,你们内院甚至朝堂上的确有我拓跋的探子细作,可那又如何,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他是谁?!”
“那么,你要什么时候放了我呢……?”王嬛问道,她毫不畏惧的抬眼看向拓跋玉。
“皇后在我们手上的消息已经被我放到了摄政王和你父亲那里,我想不多久,若是想来救你的,就会来,想来赎你的,也会来,到时候,你就能自由了……”拓跋玉舔了舔唇,“不过你这个女人如此有趣,我倒真想多玩玩儿你呢!”
王嬛还想问什么,然而拓跋玉却挥了挥手,示意大汉将她带走,王嬛无奈。
在旧草房里又被关押了两日,朝堂和帝相府那边似乎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王嬛本不屑于吃他们拓跋送来的粗茶淡饭,那粗糙的米饭让她这个皇后看着便难以下咽,然而饿极了的她,为了生存,她只能让那粗糙的米饭去滑过她光滑的食道,这都是为了活下来……
此时的王嬛,只想洗一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