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很快发了新的声明,除了澄清事实,还声明代表学校和石勂谦本人追究造谣者侵害其名誉权,且公安机关已经立案。不久旁边大学就在官网上声明:前段时间有关XX大学石勂谦教授的流言与本校无关,将会尽力配合公安机关彻查造谣者,消除影响。
尽管学校在声明中称:出于对学生隐私的保护,不公布涉事学生的姓名。但熟悉她的人基本也都猜到了那个学生就是她,而那个和她吵架的“男朋友”肯定就是何崇了。语言所的那些同学自然是不必说的了,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但当他们联想到这位师兄每次来这里总是往石老师办公室跑,心中似乎豁然开朗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了。接着猜到的就是陆淼以及楚荆现在的两个室友——赵敏敏和卢曼菁。楚荆之前可是跟她俩说那晚自己回家了。没办法,当她们再问自己时,楚荆只好承认那个学生就是自己,接着又按照何崇的说法撒了个新谎。两人听了,也信了,虽然抱怨她不够朋友这种事都瞒着,但也终究理解了,不再说什么。
至于陆淼那边,楚荆倒没有隐瞒什么。
“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却骗了很多人。”楚荆低头道。
“这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你的私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打听也不过是为了收集些谈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陆淼道,又问何崇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具体的我也清楚,那天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只是后来他托人让我签了一份全权代理的委托书。”楚荆的确不清楚,她只是听石老师说第二天何崇自己去找纪委的人协商去了,委婉地指出我们的官方声明太被动了,让别人牵着走。他说即使在法律上也是遵循“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既然石老师的事是他们闹出来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证实好了。很明显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公众自发的舆论事件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去调查石老师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如直接通告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别人的污蔑,然后把那几个背后趁机作乱的人揪出来就行了。几天之后何崇又约见了旁边学校的书记,直接交给他几份资料。他看了资料,当然说这些无业游民和本校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据说后来网上的那些爆料石勂谦的帖子都是出自那几个无业游民之手。特地进网吧用公共网络发的,很狡猾,还没有用身份证,向老板另要的登录号。但是何崇还是根据发帖时间、IP地址和终端地址以及网吧的监控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些人。
“我知道没关系。”何崇笑道,“您当然不会和他们有关系,只是我听说他们特别喜欢贵校食堂的饭菜,和贵校的某些学生也还算有点交情。比如他。嗯,还是博士呢。”何崇说着又递过去一张照片,看着他的表情说道:“怎么,难道您也认识他?”
“就算他是我们的学生,他跟什么朋友来往我们也管不了。”
何崇一笑:“我知道您事务繁多,恐怕无暇顾及这些事。但我觉得现在就算管不了您也得试着管管了,因为您要是都管不了的话,我们只能请公安局来管了。”说着又递了份文件过去,说道:“不瞒您说,我们已经报案了,公安局也已经立案了。您不要生气,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最近网上有传言说贵校因为内部的权利斗争恶意夸大炒作本校石勂谦教授的个人事件。当然我是不相信的,但为了给受害人一个交代也还公众一个真相,还请您配合才是,这样双方脸上都不会太难看。”
“陆淼,”临别时楚荆叫住了她,“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你不要告诉远新师兄,好吗?”
“你以为我傻呀。”陆淼笑道。
流言事件很快就平息了,何崇似乎也是真的生气了再也没来过学校。楚荆来到他的公寓想找他,最终本该按在门铃上的手还是又收了回去。但回来一想,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约他周末在公园见面。
何崇如约来了。等楚荆到时,他已经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了。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楚荆赶紧跑过去,看看时间,说道:“我没有迟到,还有十分钟呢。”
何崇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站起来,摘下墨镜问:“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楚荆说着,便把手中的一卷纸递到他的手上,“你之前不是说让我给你认真地画一幅画嘛。我画好了,你看看。我是很认真地画的。”何崇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自己之前和她说的那个地方的雪景。她寒假竟然也去过那里。
“喜欢吗?今年的雪不如去年的大。要不我下次再给你画一幅其它的,就当是感谢你上次帮我解围。”楚荆笑着,眼睛弯得如同一对新月,“还有上次你让我帮你设计房子,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设计好了就拿给你看。”
何崇凝望着她,半天没有说话。楚荆见了把脸转过去问道:“你什么时候会来学校啊?”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何崇轻轻地说,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身子也慢慢地往她身上倾。
楚荆眼睛睁得很大,却只是看着他,一阵沉默之后把脸转向了别处。
“哼,我开玩笑的。”何崇无奈地笑了一声,松开手,也站直了身子。“我一直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即使你不接受我,我也真的不希望你一直这样痴恋石老师。之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算了,我不管了,你自己想清楚吧。”说完他便转身走了,突然又停下来说:“还有,你的大作我是欣赏不了了,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再给我画画了,你也不用给我设计房子。”
何崇走了,楚荆也自觉无趣,便也心事重重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