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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隐山河

很奇怪,叶尘在白衣男子眼中看到了悲意,甚至是死志。他在面对什么?那些甲士甚至那个战争恶魔不是都死了吗?

白衣男子直直地看着他,叶尘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自己,因为刚才那些士兵都无视了自己。但马上他知道白衣男子的确看到了自己,因为他嘴唇微动之间,叶尘竟然听见了他的声音。

“冰封之地,半岁无日。仙光耀世,冰隐山河。古殿末法,阵通星河。三年不至,咒夺命魄。”声音飘渺,直达叶尘心底,似是跨越时空的交流。这些话像是刻在了叶尘心底,根本无法忘记。

叶尘心头一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猛地抬头,白衣男子却已经转了回去。

天上的血云剧烈地翻滚,突然,一只巨大的魔爪撕裂了血云,直取白衣男子。

魔爪密布鳞片,每一片鳞片都锋锐如刀,如同钢铁铸成,其上闪烁着乌光,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似乎能一爪抓爆山岳。

叶尘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白衣男子挥剑卷起了满天星芒,欲与魔爪抗衡。

之后,叶尘眼前的场景不断扭曲崩碎,好像刚才只是时空的碎片。

他眼前一片模糊的血色,意识也莫明地混乱。

突然,他猛地惊醒,一阵喘息,却发现自己站在群山之外。身后,峰峦如聚。这是他入山探险的起点,“怎么回到了这里?”叶尘愣住了,难道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个诡异而漫长的梦?

一阵清风吹过,叶尘打了个冷战,随后手中传来一阵温热,怀中一阵清凉。叶尘一愣,低头一看,手中正是那三尺白玉长剑,伸手入怀,入手一片沉重,是那块青铜古碑。

“不是梦!”叶尘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不是梦,那该是怎样的一段岁月?那是一段被岁月的灰尘掩埋的历史吗?为何现如今只剩下虚无缥缈的传说?

叶尘沉默地站在群山外,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他该何去何从?白衣男子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直到现在,叶尘还有些迷茫,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他站起身,冰风呜咽,卷起了大片冰砾,刮在脸上生疼,暴烈的冰风向着厚重的防寒服里钻。

叶尘怀里揣着青铜古碑,身后背着三尺白玉长剑。现在叶尘管那口古剑叫“星玦”,以其星辰图和白玉材质为名。

他顶着呼啸的冰风,在黑夜的极地艰难地移动。这里是南极,被无边永夜所主宰的南极。漆黑的天幕沉重似铁,压抑人心。

如果可以选择,叶尘绝不会在极夜之时踏上南极。极夜时的南极,简直是死亡之地,暴风雪随时会来,像巨兽之口那样吞噬生命。

但他没有选择,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白衣男子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悬在他的心头。

这两年来,他简直是在折磨中度过的。

“咒夺命魄……该死!”叶尘在心中怒吼,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句毫无威胁的话,但是从那片山脉中出来后,他手背上凭空出现一个红的诡异的血色剑纹。

血剑咒印,在它出现的那一刻,血剑便绽放鲜艳到妖异的血光。

叶尘的眉心好像被一把无形的利刃深深的剜入,痛的深入骨髓。但他无力抵抗,只能承受,然后有几滴晶莹如血钻的鲜血,从他的眉心流出,又转瞬干涸,变成暗红色。这是人体精血,叶尘多年习武也并没有多少精血,这是血骨精华,极为珍贵。如果失去全部精血,叶尘也就不用活了。

于是他终于知道那不是无力的威胁,或许早在白衣男子回头的一瞬,叶尘就已经被下了血剑咒印。从那以后,每隔三个月,血剑咒印就会发作一次,他想要保命,就只有按白衣男子所说的话去做。

他奔波了两年,最后才找到了这里,这是最符合“冰封之地,半岁无日”的地方。

叶尘握紧了拳头,前方是冰风呼啸的黑暗冰原,他几乎看不清前路。但他只能前行,“仙光、山河……”叶尘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他只有一条路了。

宇宙无垠星海,永恒星辰无数,在无边星辰之海中,一颗赤红的恒星闪耀着炽热的光芒。它相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永恒的。不过今天的太阳异常的活跃,光芒时盛时衰,变幻不定。

硕大的金乌无情地灼烧着大地,横亘天穹。从地球上看,一轮赤日磅礴,似要压塌虚空。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带着或好奇或不安的心情看着这从未有过的异象。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太阳之上,缓缓地浮现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光影,模模糊糊,被极度的高温迷离了目光。

光影静静地看着南极许久,最后发出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然后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太阳中冲出,似真似幻,在有无之间。

白光冲向地球,光影消失不见,太阳也回复正常。

灿烂星河依然在无尽虚空中遥远地闪烁,天地之间只留下一声叹息,似是诸神之叹息,预示着黄昏的来临。

叶尘顶着风雪艰难地行走着,他下脚很用力,却无法在冰面上留下一丝痕迹。

这里已经深入了极地,他走到这里,用了很长时间,补给也快用完了。如果还没有那“仙光耀世,冰隐山河”的消息,这一趟也只能无功而返了,甚或是,死在这里。

“怎么还没有线索?老子不会死在这里吧,再在这里待下去,不被冻死饿死也要死在那血咒上!”叶尘恶狠狠地咬着牙,心里恨死了那个装帅的白衣男。但想想他的实力,报仇似乎有点不现实?“等老子厉害了,把你从坟里揪出来,再杀十遍!”

“轰!”黑暗的天幕后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叶尘吓了一跳,面色惊恐。“怎么回事,刚说完就遭报应了?”

“轰!”轰鸣声持续不断,而且越来越大,好像云层后面有什么东西要撕裂黑暗,冲破厚重的阴云。

叶尘呆呆的看着天空,黑暗的云层竟然越来越亮,脚下因黑暗而无华的冰层也折射出七彩光芒。

“轰!”最大的一声轰鸣,震耳欲聋,一道粗大的白色光柱轰然刺破了黑云,连通天地,掀起了层层冲击波。叶尘震惊地看到白色光柱向着自己的方向沉坠,又在半空爆散成了漫天彩华。

光柱化作光雨飘零,那是点点彩华,七彩光芒幻美如仙霞。天空又暗了下来,只有无尽光华如烟,在空中如梦似幻,好像是极光,但又不是。

这些彩霞明耀,更有一种不染凡尘的幻美,好似聚霞飞仙的彩练,明若星云。叶尘痴痴地看了许久,突然醒悟,猛地一拍脑袋,大喊:“仙光耀世!这就是仙光!”

叶尘狂喜,他所寻找的东西终于有了一些眉目,但如果这就是“仙光耀世”,那“冰隐山河”又是何意?

但他却没有发现,一直在吹的冰风已经停住了。突然,他感到胸前一阵灼热。是那块青铜古碑。

叶尘一愣,这古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怎么这时候突然出毛病了?

他从怀中掏出青铜古碑,发现它正在发光,混蒙的青光。

叶尘眼神一凝,青铜古碑自从出了那深渊就再也没有发过光,怎么这个时候又发光了?

天上,星空之尘一般的彩华突然躁动,叶尘眸光一闪,抬头看到那些仙光汇成了彩虹风暴,铺天盖地,驱散了天地之间的黑暗。

“嗡——”青铜古碑一阵嗡鸣,叶尘猛地低头,古碑上恢宏的山川古图越发生动,似要破碑而出。古图在迷蒙的青光之中散发氤氲的玄黄之气,沉堕天地。

叶尘皱起了眉头,“这就是山河?”叶尘心有疑惑,并没有注意到天空玲珑的烟华形成了漏斗的形状,向着叶尘这里倾泻。

叶尘耳朵一动,好像听见了什么声响,他下意识地抬头。

“#%*&¥……”他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漫天仙光,目瞪口呆。

就在仙光即将冲击大地的时候,叶尘手中的青铜古碑突然爆发无量青光,然后冲天而起,冲向了仙光风暴。

古碑似是有感仙光的降临,碑背面古朴的山河古图玄黄之芒大绽,浮现出一片又一片壮丽的山河虚影。

山临重霄,势压绝伦,仿佛太古魔岳降世。大江贯天,气贯长虹,如同上古天水再临。

声势浩荡的仙光与山河虚影相撞,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浩大场面,反而像是一对缠绵的情人在纠结,无量仙光竟然渐渐融入了山河虚影。山河虚影愈发凝实,古代无敌的山河似要重临这世间。

当仙光完全融入山河虚影的那一刻,山川之上爆发玄黄之芒,垂下万道玄黄之气,压塌了冰川。

叶尘感觉自己往日的镇静不够用了,山河虚影带着玄黄之芒回归了青铜古碑,古碑轰然沉坠,砸入了冰川。一块小小的青铜碑,竟然砸的冰川摇动!

叶尘趴在地上,紧紧抓住冰块,冰川崩裂,巨大的冰块不断砸下,差点砸到叶尘。

叶尘心中怒骂,这青铜碑也不是好东西啊!

突然,叶尘听见自己上方好像有奇怪的鸣响。他趴在地上抬头,却看见青铜古碑悬在自己头顶,吞吐青光。“什么?”叶尘一愣,青铜古碑爆发,一道青色光柱贯彻云霄,直接将他砸到了地下。光芒消失之后,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和一声凄厉的哀叫。

“救——命——啊——”“嘭!”叶尘四肢抽搐,直接脸着地砸到了地上,“啊!”又是一声哀叫,青铜古碑重重地砸在了叶尘背上,这一下,直接将叶尘砸晕了。

他在地上趴了不知多久,才悠悠地醒转过来。“额,这是什么地方?”他迷糊地站起身来,身体竟然诡异地没有受伤。

一声清脆的鹤唳彻底将叶尘惊醒,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这片未知的山河。

高山连野,耸入云天,山脚下巨江咆哮,奔涌澎湃。高山之上,古木参天,幽林漫山,天云之下时而飞过几只白鹤,清唳传遍天穹,飘渺无踪。

“这就是,冰隐山河?”叶尘眼中的震撼简直难以言喻,“怎么可能……”叶尘呆呆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些,让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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