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2:“世界之间”只接受死亡的人(泛指身体已经死亡,大脑还未死亡)。“世界之间”并非小说开头的白色空间,而是位于位面夹缝之间的神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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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么?
什么玩意儿,我死了?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李任觉得这笑话实在有点冷了,但是出于好奇他还是打开了短信。
电梯还在下降,金属相接的鸣吼萦绕在耳畔。狭窄封闭的空间内,弥漫的寒意让人不由寒战。一切都是死寂,只有平缓的心跳,仿佛钟鸣。
短信界面打开,有关“那条短信”的窗口便跳了出来,没有任何备注与说明,仅仅只有一两个文件。
“那么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让我死的?”李任这样说道,其实心里还在想:就算是病毒,手机也不是我的。
点击,打开那段视频。
弹出来的播放器短暂的解码过后,视频终于开始播放了。(右上角显示着年月日与时间。)
这似乎是一条交通事故录像。
高悬于半空的监视器拍下了一段视频,有一个年轻人来到了马路边等着红绿灯……
叮咚!
电梯似乎已经到了,李任苦笑一声。他关上手机,一手将其放进口袋里,另一手则推着推车出了电梯大门。
可是忽然间他嘴角苦笑的弧度逐渐归于平直,又逐渐吃惊的张开。
一双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海啸的云海,不由得呆住了。
回过神来时,他四下张望,不仅推车不见了,连手上的手机也不见了踪影。
向前迈出几步,这睡眼朦胧的世界是那么的熟悉,他站在十字路口前,看着那熟悉的斑马线,看着另一边街道上闪烁的红绿灯。
我回来了?这样的想法瞬间吞噬他思考的余地。就在他迈开脚步走上那斑马线的前一刻,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街道的另一边,闪烁的红绿灯下站着一个人,他意想不到的人。
一头漆黑的头发,随意且自然;一双仿佛清晨微光般清澈的双眼;略显清秀的面孔。“他”听着耳机,穿着运动服,等待着红灯转绿。
那是——“李任”,他自己。
忽然间一段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只记得有一道灼目的光将他吞没,然后是那云,是那天空,是那冰冷的大地。
红灯转绿,李任看见“自己”迈开步子,双脚踏上了斑马线。天空这样阴沉,似乎是要下雨了。
他看着自己慢跑道马路中央,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毫无征兆的,一阵轰隆雷声翻滚咆哮。
他记得,而几乎同时一道光吞没了他的视线。
而此时此刻,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李任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一辆跑车打着车灯撞在了他身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飞向半空,像一支破了的风筝落在了路边。
车灯熄了,跑车的轮胎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忽然间心脏毫无征兆的在胸前里窜动,骤然缩成了一团,让李任不得不抬起手抓紧心口,呼吸急促。
他无法确切的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明白的知道,自己有这样一种记忆……
——“心脏……似乎不见了”。
一道光一闪而过,李任看见自己被什么托起,消失在了原地,接着一具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落在了地上,和刚才一样。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释然了。是啊,这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最好的解释。
人生如梦,恍恍惚惚。若是死了,也不一定死的明明白白。李任闭上眼睛,常常叹了一口气。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王哥,我找你商量点事……”】
忽然间,这样一段话语打破了耳畔的寂静。李任不由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忠厚的眼睛中年人。
这里也不再是那条染血的街道,而是一间书房。
李任好奇的四处望了望,收回目光再看眼前的中年人时,只听那人说:
【“明天啊,能不能把城里的交通信号灯统统延迟十秒?是啊,这不争气的混账小子!”】
他想做什么?李任很疑惑。
时空再一次跳转,眼前是一扇庄严肃穆的五米高门,门内传出一阵又一阵聒噪声。
当大门打开,高高在上的法官已经挥下了榔头,在这明亮宽敞的大厅内大声的宣布:“我宣布,原告的一切控诉皆不成立……”
李任来不及听法官说什么,一阵熟悉的哭声在他的耳畔响起。扭过他僵硬的脖子,看着一位中年女子含着泪,失声痛哭的模样,一个男人痛哭的皱着眉头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爸……妈?
发生了什么?李任疑问,可是忽然间他想到这样一句话:【“交通信号灯延迟十秒!”】
十秒?!
如果调查人员有疏漏,没有发现信号灯的时间被篡改,那么这场交通事故的责任将全数归咎于我,而肇事司机的责任却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交通信号灯由当地交通部门管理,改个十秒根本不成问题。
李任咬紧了牙关,转过头看着大摇大摆的从法院走出的被告,他怒不可遏的冲了过去
他向扣住那人的肩膀,将那人狠狠地揍一顿,可是当他的手落在那肩膀之上时,一切就像是被他一巴掌拍散的雾一样,一切归于黑暗。
睁开眼,他发现自己仍旧站在电梯里。
推车挡着电梯的大门,那冰冷的金属大门一开一合,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
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那已经停止的视频,李任不由将它攥紧。
看着视频短信下方的录音,他咬着牙,抬起手,打开了它。
电子杂音拖出长长的尾线,却犹在下一刻止住,一个年轻人百无聊赖的说道:“那垃圾差点害死老子,他爸妈还敢告我!也不看我老爸是谁!”
终了,别无他话。
仓库里空无一人,地下五百米死寂万分。
李任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看着手中的手机,整张脸埋在那狰狞的阴影中。
他太愤怒了,怒的要将自己烧掉。
收起手机,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他理解了一切,理所当然的明白了一切,他明白愤怒无用,因此他强压着怒火,攥紧了推车的把手,心里想到: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如果愤怒无济于事,如果怒火只能燃烧精力,不如将其埋在心底,用于点燃生锈的引擎。
头绪已经理清,首先假设一切都是肯定的行动。我得回去,我得活下去。
问:那么假设生物武器会泄漏是真的,那么他在哪儿?
回答,如果是我设计这种东西,一定不会明明白白的摆在研究所的公开设施里,这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区域。
再问:不知道的区域会在哪儿?
如果生物武器有数量限制,那么便不是病毒一类,而是货真价实动物。考虑到它们可能会泄漏,我必须有足够的火力镇压他们,至少得是能够做到快速抵达。
再问:研究所里,那里的火力最强?
李任不知道。
他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份电子地图,于是将其从口袋里取出,寻找起相关的情报来。
但是,什么也没有。想想也是,研究所的兵力部署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一个外来人。
李任只好将所有他认为可能部署大量兵力的区域都标记上,等任务开始的时候尽量不靠近这些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