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看到我神情恍惚,一步跨上来稳稳地抱住了我。
当她把我抱进右侧的小屋,轻轻地放到床上,有几分醉意的老爷立即跟了进来。
还记得我刚到这里的那个晚上,老爷就在前面的那个大厅里,当着众人一把就撕去了我的上衣。我不顾死活的挣扎,换来的是轮起的手臂和火辣辣的耳光。兰萱被另一个替我梳头的丫环扶了出去,帐后跪地举烛的八个丫环低垂着自己的眼。
直到我不再动弹了,老爷才把我抱起来,用喷着酒气的嘴巴堵着我的口。他腾出手来,专拣我身上肉多的地方一阵乱拧……当我不得不呻吟出来时,他用嘴捉住了我的舌尖,仿佛就象吞下一枚葡萄那样,要把它饮进自己的喉咙。
我怕得要死,准确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我知道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又流了出来……突然,我听到一声深沉的叹息,他扔下我独自己走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并没有强行地剥夺我的初贞。那一刻,他扑灭了自己如火的欲望。
现在,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自己的头,抓住吴姐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好好地收拾你,自己去把家法拿来!”
吴姐刚重新站回到地面上,就跑到客厅拿来了两捆长绳和一根小指粗的藤条。
我突然发现吴姐的嘴唇在颤抖,沿着吴姐恐惧的目光我看到了老爷有些异样。
他的脸上没有暴怒也没有邪恶,也没有了平常的威严与静定。他满脸憔悴,眼里写着深深的忧伤……
“小红!你给我滚过来!”
听到老爷的怒吼,小红睡眼朦胧里跑了进来。慌忙中甚至没来得及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帖身短裤,一带水红的抹胸上浮现出一道深深的****。
“你说,你的吴姐该不该打?”
小红有些发懵,老爷让她打吴姐是一回事,让她揭发吴姐又是一回事……看到吴姐跪在老爷的面前低着头,双膝的前面放着一根藤条和两捆长绳,壮着胆子说道:
“老爷要打就打我吧,吴姐处处为人着想,就算考虑不周也情有可原。”
“你想讨打?我今晚有的是时间来成全你!先去给我抱坛酒来!”
外面起风了,大片大片的雪将肮脏的世界裹得一尘不染。老爷一杯接一杯地往自己口中倒着酒,突然一声猛吼:“想当初千里独骑把营踹,只杀得天昏地暗心悲哀。只杀得血流成河归大海,只杀得尸骨堆山无处埋……”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小红的身上。
老爷晃晃悠悠地甩下我们。一个人独白走下了那幢木楼。
吴姐站起来,吹灭了所有的红烛……
她没敢去关上大门,也没敢和小红挤到我的床上来。她们就地睡了一夜,而我却一直不能入睡。
第二天,老爷还是天不亮就走了。他带着一队亲兵,迎着凛冽的寒风策免而去。
整个晚上,这队亲兵住在哪里呢?我不知道,也不敢问,就是问了也没有人敢对我多说半句。
小玉把我和她的东西都搬进了后花园,说是吴姐让她过来帮助小红照顾我。
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起吴姐的用心:她既是老爷精心安排的耳目,又心怀鬼胎故意滋生事端,兴风作浪……窗外的风,一直刮个不停,把木窗拍得格格直响。
吴姐自己住进了大厅,兴高采烈地把老爷留下来的赏钱,一一发给了大家。她把跟着封夫人的秋莲和跟着薛夫人的春梦,弄进了柴房。每天,做着我和小红曾经做过的事。
别路寒蝉凄静,楼空江月犹明。瑶琴弦断怎堪听?落红书乱雨,飞叶画秋声。
往事从兹休忆,怕惊重惹多情。烟云如梦更风清。魂随孤雁冷,心著泪痕冰。
“夫人!”一天早上,小玉轻轻推醒我,担惊受怕地说:“春梦和秋莲睡过头了,你快去叫一叫她们。”说完,她就抓起桌上的抹布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预感到不对,翻身下床,跑到了前院……还是晚了,吴姐已经带着人把春梦和秋莲揪了出来。
“平常,大家的劳累我心里有数。凡是能照顾大家的,我也做了安排。但是,规矩却不能不要。”吴姐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了大厅的前院,句句在理地说着:“春红,秋莲,吴姐从来没有重说过你们一句。今天的事,你们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我不想打人,你们各自去找出一只水缸来,给我顶起站直,一个时辰,就行。”
司厨的林妈,找出两个腌制蔬菜用陶盆,交给她们。陶盆不大,还没有她们的肩宽。我想,春红和秋莲,自己都不敢拣这种陶盆来胡弄吴姐。
“林妈,你好人做到底,等她们顶好站直了,你帮我往盆里加满水。”
吴姐说完,就连拖带哄地把我劝进了她的卧室。“这些事,不用你管。不惩治一下,以后她们会闹翻天。”
加满水以后,陶盆变得十分沉重。不到一刻,她们的身体就开始摇晃起来。
“哪个敢洒出一滴水来,我拧断她的脖子!”
吴姐推开窗吓唬着春红秋莲。我再次错了,吴姐真有可能说到做到……我看到两个丫头,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连忙抱着吴姐的肩摇了遥祝:“姐姐,你饶她们一回吧!”
“夫人!我是怕惯坏了她们!”
吴姐慢慢地从自己的左掌心中,拈起两枚石子。
“叭……叭……”两个陶盆,几乎同时被她手中的石子击碎了。一盆水从头淋到脚,两个丫头一动不动地让隆冬的风塑成了冰雕。
我气愤地推开了吴姐,喊着厨房的将春红秋莲抱进了室内。大家木棒击碎她们身上的薄冰,不断地用手搓着她们的面颊和四肢,好半天才让她们透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