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心中微微一惊，面上表现如常。她的体质经过空间长时间的改造，五感都远胜常人，这项特异运用好了也是很开挂的。
“我自幼嗅觉比常人好一些，那不是重点，关键是这味道出现在苏染身上很蹊跷。东唐并不是临海的国家，怎么会？”沈悦端起温热的茶水，撮饮了一小口，口齿余香。
“东唐虽然不临海，但是许多达官显贵酷爱海味，所以城中做这一块生意的不在少数。”苏玙作为土生土长的爻阳人，在一旁解释道。
“苏染呢？她也喜欢海味吗？”沈悦放下茶水，十指交扣，“还有，结案说是家丁犯上，动机呢？他怎么说？”
“苏染的爱好这一块我们没有了解过，不过以苏染的作风，若她喜欢，必然满城皆知，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可能。供认杀死她的家丁更不可能，海味昂贵，绝不是他那个阶层能消费得起的。”
“至于动机，听来也很合理。众所皆知，苏染暴虐，蹂躏下人成性，她身边的人对她不是怕就是恨。那日她对你和令兄……”说到这里，苏玙面色有些尴尬，不过转瞬即逝，他是专业人士，此刻讨论案情就是一心一意的，“回去之后，她的心情很糟糕，这对她身边伺候的人来说无疑是噩梦中的噩梦。她在僻静处鞭打虐待那些家丁，而且口出羞辱之言，那些人一时被激发起了血性，就痛下杀手。说来也巧，苏染忌惮丞相大人，很次做这种事都会选一个僻静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那里最终成了自己的丧身之处。那些家丁动手之后，清醒过来时已经酿成大错，也怪苏染平时太过分，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站出来，所有人都选择了遮掩事实。”
“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了？家丁有很多人？”沈悦感叹的问，这是多强的恨意，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下了杀手的只有一个，就是那日指证你们的那人。其他人协助，算是帮凶吧！”苏玙低头呡了一口茶水，抬头继续说道，“按照他们的供词，我们找到了作案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天衣无缝，要结案，我可以理解，可始终就觉得未免太过顺利。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能力浅一些，就是一桩无头公案，能力强一些，就按照他安排好的，发现完美的‘真相’。”沈悦接过话茬，说的恰好也是苏玙心中所想。
沈悦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别有一番风流韵味，饶是一向一是一二是二，做事专心致志的苏玙，也不由得晃了神。不过那也是片刻，他马上就继续沉浸在案情之中，对于沈悦也只剩下了惺惺相惜的欣赏。
“家丁们不可能消费得起海味，我们又觉得这一切所谓的事实是被安排好的。那么海味的来源就很有可能和凶手有直接的关系。而且真凶就算不是权贵，也是从事和海味相关的职业。我更倾向于后者，寻常权贵就算喜爱海味，也不能把自己搞得全身都是那个味道。只有从事相关职业的人，比如倒卖海味的商贩，才会常年身上都带着那个味道。”沈悦神情专注，继续分析道，“不过我很疑惑，如果排除了权贵之人，只是寻常商人，家丁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顶罪？”
“没错，就是心甘情愿！他们的表现完美无缺，就好像，就好像这一切真的是他们所说的一样。”苏玙说着，难掩疑惑。他心中存疑，认为家丁们可能是被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威胁，还亲自暗中调查，发现他们都是苏府的家生子，家人财产都没什么疑点。可让他认同事实是明面上摆着的那样，多年的直觉和对案件的了解又不允许他这样想。
沈悦猛然想起了刚发现空间时，灵对她说的话。
伴随她前世今生的紫色鸢尾花胎记，这辈子其实是重生时才出现在这具身体上的。可是灵改变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记忆，甚至包括后来被发现同样具有空间天赋的沈斐，也以为沈悦的眼尾眉梢一直有那块胎记。
灵说，那是幻术，是灵族的本命天赋。就像身为人族的她天生可以操纵空间，具有空间天赋一样。灵族具有改变人记忆的功能。
那些家丁，会不会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凶手以及帮凶？背后的操纵者，难道有灵族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