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在空间乱流里停留的时间比前几次都长，见闻感觉，都分外清晰。
空间稳固之后，闻到熟悉的鸢尾花香，她明白，这场回忆之旅，结束了。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看到更多。”她有点疑惑，更多的是好奇——目前来看，灵鹫对弗洛迪忒有想法不假，可是发生点什么的可能性不大。
“与其说是还给你那些记忆，不如说是你自己脑海深处，记忆的释放。”灵鹫没想到，他保存的那些记忆，其实是一个空间乱流的压缩体。
呵，他早该知道，没有她的默认，以他那点功力，怎么可能成功的拿走她的记忆？
这根本就是弗洛迪忒设的局！
她假装中招，其实却只是巧妙的，让灵鹫保存了那个空间乱流，好让他在将来合适的时间可以回到过去。
灵鹫想通了一切后，没有被欺骗，被设计的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
她回到过去，是为了复活他。从这角度来说，她又给了他一次生命！这让他怎么去责怪她？
可是……
他是她的伙伴，就算无缘情爱，也是最亲近的人之一。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瞒着他？她就不能好好和他说，一起解决一起守护这件事？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就这么不可信任？
沈悦明白灵鹫的感受。当初沈斐最伤她的，不就是这种大包大揽，不商不量，把他的解决方式和思想强加在她身上的态度？
做出这事的是过去的弗洛迪忒，但是沈悦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她，她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不喜欢浪费不必要的精力，如果她自己就可以搞定，可以得到相同的结果，她就不会去低头，去平等的和伙伴解释。
他们不需要知道，她可以把一切解决掉。
这大概，也是沈斐的想法吧！
“灵鹫，我很抱歉。”
清隽的双眸须臾间怔住。不可置信，是他此刻唯一的反应。
他听到了什么？他的主人，他的尊上，他永远高高在上的神，在和他，道歉？
为的，是与她的现在无关的行为？
这怎么可能？弗洛迪忒什么时候会这样，为别人考虑了？！
他这么说并非是因为觉得弗洛迪忒自大自私，只是她骨子里的骄傲太盛，又不是出发点的不对，要她道歉？天方夜谭！
“你果真变了许多。”这些年他一直在她身边，可是竟然不知道她的心性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成长？
“这句话你好像已经说过了。”沈悦耸了耸肩，她只是想活在当下，不想再在过去那大能的一世里纠结。
“一个人性格的形成，有很多种因素。血脉，反倒是最末等的原因。我在凡尘呆了这么多年，有变化岂不是很正常。而且，这也不是变化，只能说是成长。我还是我，不管是过去的弗洛迪忒，还是现在的沈悦，都是同一个灵魂，最本质的东西，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沈悦第一次以平等的，那么认真的态度和语气对灵鹫说话。
他沉默半晌，回答道：“是我一直在原地徘徊。是我，忽略了你的成长。”可是，他的爱，不会变。
这个人，这个灵魂，他永远无法忘怀。
“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情不信天道酬勤。”沈悦走过去，拍了拍灵鹫的肩膀，“我对大哥的事，处理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真的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不希望，其他的伙伴也这样。甚至连望舒也是，我……是爱你们的。”
不是亲情，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但是，她像母亲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深爱着她所创造的每一个生灵，还有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如果可以，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不要把濡慕当成情爱，灵鹫，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灵鹫静静听着，眼神清澈，但是看不出赞同还是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