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缙瑓骑得很慢,两个人贴在一起,像是在各自平复内心深处的伤痕。沐漓体内的躁动得以平复,宁缙瑓的余毒得以消散。
怀里的人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有以前凤凰翎发作后的那般痛苦,但额角上还未干的汗和微微白的唇都表示着她刚刚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似心疼,又似一种共鸣,玉手更加用力的圈住怀里的身子。
“少将军!”远远地沐十就扑了过去。杜飞宇受了伤,颓废的坐在原地,此时见了昏睡的沐漓,心里的更是充满了愧疚,难受的要命。
“无碍,只是昏了过去。先将少将军安排到后面的马车内。”自己的马车现在怕是坐不得。宁缙瑓轻绉着剑眉,语气中透着些虚弱。
“有劳王爷!”沐十小心的将沐漓送到后面的马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想到少将军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光是宁王就见了两次,也不知这宁王起了疑心没有。沐十摇了摇头,他该如何向大公子交代。
“这里有本王在,你去接应他们。”宁缙瑓喘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自然的挨着沐漓坐下。
沐十没有料到宁缙瑓会进来,看了他一眼,“照顾少将军本就是我们下属的事情,怎敢再次劳烦王爷!”
“难道本王还能害了少将军不成?”就算是刚受了寒毒的痛苦,此刻的话语间却依旧是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不怒而威,让人不可与之相抗。
沐十看向沐漓,想到了自家大公子与这位王爷私交与也算不错,虽然不大情愿,却也无法拒绝。
“那就有劳王爷了。”
“客气。”
沐十起身退了出去,就见杜飞宇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你且好好养伤,其它事以后再说。”拍了拍杜飞宇的肩就翻身上马朝林子里奔去。
宁缙瑓望着沐漓有些出神,实际上寒毒的发作让他身体现在都还有些不适,但不知为何,坐在这个人的旁边竟能让他的疼痛消减。
亏了那和煦的阳光,宁缙瑓的马车很快就恢复如常。于是他抱着人转移了地方,刚抱着沐漓坐下就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
“爷!”冷青迅速的来到马车前汇报。
“嗯。”
“人都已经解决了,只是那领头的受了重伤掉进了悬崖里。”
人跑了,宁缙瑓嘴角一勾,很好,本盟主喜欢玩这种游戏。
“通知许二,三天之内,必须把人给我找到。”
“是。”
“可有派人去找小少爷?”
“爷放心,大部分暗卫都已经被派了出去,玄岸受了伤,但也跟着去了。还有,”
“什么?”
“沐九也跟着去了。。”
沐九,那个沐漓很重视的少年。
“嗯。”凌瑾跳了下去,玄岸没有不下去的理由。这沐九想必也是知道沐子玙的重要性。看了眼躺在他腿上的人,只是希望小少爷平安无事。
“爷,接下来怎么办?”
“你先将后面的马车里的东西和护卫安排到前面的镇上,其余人随本王去崖底看看。”如果这个人醒来不是在那个地方,不管身体多么的痛苦也一定会去的。
“属下走了,爷怎么办?还是找其他人去为好。”
“参加寿宴关系到两邦之交,还是你去较为妥当,本王这还有暗卫和沐家军。”
冷清想了想,此次出使花菱,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实在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属下明白。”
沐漓昏睡,此时的沐十等人也只有听从宁缙瑓的安排,好在这个安排很随他们意,镇国府小少爷于少将军的重要性大家也都心中杜明。
于是队伍立即分成了两对朝不同的方向驶去。
艳阳高照,八月的风里应是带着些燥热的,而马车里却全然不觉。
沐漓依旧闭着眼,但秀眉却有一下没一下的皱着,像是在经历着什么痛苦、悲戚。
“滚,你这小贱人竟然还敢来这里。”
小小单薄的身影站在雨中不停的哭泣,身体因寒冷不停的发抖,嘴唇冷得发紫“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中年男子出现在大门中央,语气里满是鄙夷、嫌弃。
“爸爸,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
“住口!谁是你爸爸,你不过是你妈在外面的野种。老子就不应该养别人的种。”
“老公,别生气,别生气。你还不是被这小贱人装的一脸单纯给欺骗了才会引狼入室。”
“来人啊!把她丢出去,丢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她。”
小眼睁得巨大,充满了惊愕。“爸爸,求求你!不要,不要。。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一双小手拼命地抓着中年男子的裤脚。一旁的女子只是一脸得意的笑。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扔出去。”
“不要。。”泛白的唇吐出虚弱的声音。宁缙瑓剑眉一挑,醒了?然而怀里的人还是闭着眼。。
“沐漓?”
“我没有。。”
宁缙瑓疑惑,“什么?”
“我没有杀人,,,求你了,不要赶我走。”终于一句完整的话传入宁缙瑓耳中,语气里充满了悲伤与无力。一双素手更是紧紧的抓着那玉人的衣袖。
宁缙瑓胸口闷得慌,竟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这就是藏在那眼底的悲伤?玉手一紧,本王不会赶你走的。是的,他绝对不会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