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之中,荀命一个劲儿的劝酒夹菜,高凤一连干了十几碗越发的醉了,头脑已是昏昏沉沉的,荀命目前要做的就是找个机会赶紧闪人,把高凤留下付账,没错,荀命就是要坑他一把,哼、居然敢对老子大呼小叫,不整你才怪类。
不过荀命望着高凤的那条浑铁点钢枪心里又动摇了些,这条枪碗口粗细浑铁打就,荀命费力把这条枪提了起来,心中惊叹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使得动这条枪啊,得罪这样一员猛将可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荀命把大枪轻轻放下,问道:“高兄,你这条枪多重啊?”
高凤醉眼朦胧,断断续续的道:“不,不,不重,才,才六十斤。”
六十斤?这还是按一斤十六两算,按一斤十两折算是九十六斤,这……,能使得动这条枪的绝对是个猛人,荀命想坑人家还得再寻思寻思,嗯,还是交好为上策,打恶霸的时候也能多个帮手,可是这账……谁付?
荀命看了一眼店小二,这小子看向荀命的眼神极为恭敬,嘴角还带着谄媚的笑容,荀命可以断定,万一事情败露,这小子一定是打自己最狠的那一个,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在这危难而又紧急的时刻。
急中生智,荀命决定,用自己的智慧忽悠掌柜的一把。
荀命晃晃悠悠走到酒楼老板面前一拱手道:“掌柜的,祝您生意兴隆,您贵姓啊?”
掌柜的慌忙答道:“小老儿姓奇名谷,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荀命道:“你这酒楼的生意是不是很红火啊?”
奇谷道:“托您的福,小老儿生意还算兴旺。”
荀命摇头道:“就是因为你这酒楼的生意太火了,楼上楼下全都是火气,五行之说,此乃是火盛金衰之兆,三日之内必有一场大火,正是因为你不知道,所为我说给你知道,这事儿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啊。”
奇谷闻言脸色一变,不悦道:“客官,你喝醉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荀命道:“我没喝醉,我就知道你不信,呵呵,你一定是把我当成一个骗子了对吧,忠言逆耳,我遇到的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他们最终都后悔了,后悔没听我的忠告,当然,也有没后悔的,因为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奇谷脸色难看,薄怒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吃完了没钱结账吧?”
荀命面色一变,道:“我真的没骗你,我自幼学习周易,从来没算错过,我料定,此劫正应在今夜,若是今夜无火,明天我就把我的眼睛挖出来,舌头割下来向你赔罪。”
奇谷冷笑道:“既然这样,还请先生帮小老儿解灾,只是不知先生要小老儿将何为谢?”
“我行走江湖扶危济困,不受人毫厘之物,你要是真心谢我,就帮我把那个酒葫芦装满吧。”荀命一指方才吃饭桌子地下的大酒葫芦对奇谷说道。
奇谷见了酒葫芦脸色一变抱起酒葫芦仔细的看了看,表情变得极为复杂,跌足道:“哎呦,若非得遇先生小老儿几乎遭了一场大祸呀,恕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您莫非就是平原的管神仙不成?”
荀命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的管神仙,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号?”
奇谷道:“平原济阳一河之隔,小老儿岂能没听说过您的大名,听说您长的……,哎呀,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啊。”
荀命板起脸道:“汝即知吾名,为何如此冷待?”
奇谷神色恭敬深深一拜道:“深感先生厚恩,不知何以为报,请您尽管开口,小老儿无所不允。”
荀命道:“这是我们修道之人应该做的,用不着你厚报,你只需把我的葫芦装满酒就行了,不许兑水。”
“岂敢,岂敢。”奇谷小心应道。
奇谷吩咐店小二把葫芦装满酒,荀命见葫芦足足有三十多斤,心想抱着多累呀,又问奇谷要了一辆小推车,临走嘱咐奇谷一定照顾好楼上喝醉了那位,临走道:“你们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今天晚上我就做法帮你们驱灾避祸。”
出了酒楼,荀命感觉今天这事儿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白吃一顿饭,临走还送三十斤酒,酒楼掌柜的本来不信自己,见了这个葫芦态度才发生改变的,莫非九分兄名声在外,他断言我三日内必死,哼哼,这种鬼话能信么?
铁匠铺不大,并且十分简陋,荀命想找张床躺会儿都找不到,管罗坐在墙角端着从段铁匠家里的厨房找出来的破碗正一碗接着碗饮酒,荀命寻思段铁匠这事儿有管游侠在,自己可以抽身而退了,反正自己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到这,荀命问管罗道:“段铁匠的伤不要紧吧?”
管罗道:“他的伤没什么大碍,躺两个月就好了,不过家里没有抓药的钱了。”
“怎么会没钱了呢,不是给了你三千钱吗?”荀命惊道。
管罗道:“药太贵,三千钱就抓了两服药。”
荀命道:“什么药这么贵,你不会被坑了吧,可惜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不然我一定慷慨解囊。”
管罗道:“我看你衣着兵刃都是上等,怎么会没钱?”
荀命道:“我真的没钱,你问我这身行头啊,那是老天爷送的。”
管罗道:“噢,老天爷送的?那为什么不让老天爷在送你点儿钱?”
荀命听了这话,立马转身跪倒在地,诚心拜道:“仁慈的老天爷,我荀命并非贪财,而是为了积德行善,请您保佑我出门一定能捡着钱,等我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您修庙宇,塑金身呐。”
荀命起来对管罗道:“行了,我已经和老天爷说了,要是老天爷太忙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不肯给,我也没辙,哎,你不是算命的吗,不如你给我算算我出门往那边走能捡着钱?”
管罗道:“我有个规矩,要等葫芦里的酒等喝完才再次算卦,你瞧,这不是才刚打满吗。”
荀命道:“规矩是你定的,呵呵,你自己给自己定规矩,你可真无聊。”
管罗道:“你懂什么,我是怕天机恐泄漏的太多,所以用这个方法控制算卦次数。”
荀命把手在管罗眼前晃了晃道:“泄露天机的算命先生不是都是瞎子吗,你这眼睛应该是看的见的吧。”
管罗道:“你说的那是五弊犯残,我是三缺犯权,一辈子都当不成官喽。”
荀命笑道:“你还知道五弊三缺,挺专业的嘛,不愧是混出大名头的人,不过你这也不算啥,你看我,没有修道,还不是什么都缺,没钱没权没娘们儿,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
管罗道:“你的命也就还剩下三天了。”
荀命喘着气怒道:“这么盼着我死呀,你就是有苏秦张仪之口,陆贾郦生之舌,也别想从我这骗走一文钱,因为我的兜里根本就没钱,不许再提这事儿吓唬我,虽然我是个脾气比较不错的人,但我也是会发怒的。”
“不提,不提,这可不是我不救你啊。”
“又提,找揍。”
管罗道:“不说,不说,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那个话题,段铁匠的医药费你打算怎么办?”
荀命道:“他又不是我老丈人,你问我干什么?”
荀命这话刚说完,段铁匠从床上挣扎着咳嗽两声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管罗也是神色古怪的看着荀命,正巧段萍儿从厨房端着一盘儿丸子出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荀命一寻思,哎呀,自己说错话了,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嗯。
荀命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解释道:“我这个人呀,侠肝义胆,施恩不望报,老段这事儿呢,包在我身上,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外人,再次声明,本大侠施恩不望报,用不着谁以身相许,千万不要怀疑我有不良动机。”
荀命眼角望见盘子里的肉丸子,老大个儿,色泽圆润,香气扑鼻,道:“我已经吃过了,你留着和你爹吃吧。”
段萍道:“我们都吃过了,这是我,这是帮你留的。”
荀命道:“那就留到晚上再吃吧,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已经太饱了。”
段萍儿由于害羞声音小断断续续道:“我,我总觉得,我们,不该收那个屠夫的东西。”
“没事儿,那屠夫不是说这里边儿没什么条件吗,尽管放心吧,出了事儿,有,有他呢。”荀某一指管罗道。
管罗从段萍手里接过肉丸子道:“多好的丸子,留到晚上坏了怎么办?我先下酒。”
荀命道:“管神仙,用你的直觉告诉我,出门往那边走能捡着钱?”
管罗睁着醉眼朦胧的双眼道:“我要是知道那能捡着钱,我早就去捡了。”
荀命道:“不对呀,你说你是游侠,行侠仗义,可你自从来了到现在什么都没干,光骗吃骗喝了。”
管罗不悦道:“你着什么急,救人也得等天黑了再说。”
段萍道:“管大哥刚才说,等天黑了就把我娘救出来。”
荀命道:“这才中午,天黑起码还得等六个时辰,你娘要是在这期间寻了断见呢?”
管罗道:“既然你这么挂念你丈母娘的安危,那你就先去探探情况。”
荀命急了,道:“你可别乱调侃,我倒是不打紧,可人家小姑娘家脸皮薄,再说了,我先走了。”
出了铁匠铺,荀命长长出了一口气,其实荀命脸皮也薄,老管让自己先探探情况,有什么可探的,难不成多等半天段铁匠他老婆就真的自尽了不成,听段萍儿说他娘是前天夜里被抓走的,已经过了两天一宿,失身了倒有可能,算了,就当是溜达溜达消化消化食儿吧。
荀命在集市上溜达了几趟,问明白那家青楼位置,荀命还得想想到了地方如何答对,荀命感觉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对方没弄清楚自己的底细才一直没有发难,别再自投罗网让大茶壶们打死,荀命思前想后,再次祭出了杀手锏。
荀命决定,接着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