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修炼千年的九尾灵狐。
我九尾一族,按照修为的深浅分为四种,分别是灵、妖、魔、仙、天;灵狐最弱,妖狐次之、魔狐再次,仙狐是为最强。
至于天狐,更是传说中的存在,只有主宰宇宙星辰的远古九尾妖帝东皇太一才修至如斯境界。
我和我的哥哥东皇九歌在九州山避世修行,九歌年长我四万九千岁,已经修炼至仙狐境地,九州山是修身福地,由于里面灵气充足,生长有许多珍稀的灵药,灵草,是个日月摇光,烟霞散彩的好地方,顺着三万的石阶盘旋而上,就能望见隐在云端的五德殿。
九歌喜欢在山顶的那株梅花树下打坐,盘膝而坐的时候,他的身上似乎也缠着一点淡淡的薄雾,缭绕起来。
山上温度低寒气重,我就拿一个貂氅裹在他双膝之上,以防寒气从双膝渗入。
这九洲山上的灵气,像是集会一样,不断地朝着九歌的体内涌来,他身上有一道道如水的光圈以一个恒定的速度,缓缓旋转。
星星点点的灵气,在一呼一吸之间,从他的身体里漫出,又像是微尘一样洒落。
这个时候,我就悄悄的为他画一张画像,廖廖数笔,一个清雅至极的身影就跃然纸上,画中的人飘逸出尘。
看一眼就心跳,再也不敢再看第二眼。
怕多看一眼就亵渎了他!
前些日子,魔族进犯,燕城告急,巫女深受重伤。
九歌告诉我他要下山一趟,去紫极宫为巫女修补凤魂凰魄,临走的时候,九歌语重心长的对我交代道:”九妹,莫要再偷懒了,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应该新制一坛梅花酿了,去年酿制的已经见坛底了,采摘蜂蜜的时候,记得让山魈陪同,我总是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去那悬崖峭壁上摘蜂巢,切记。”
这热汤冲之的梅花酿是九歌素日里最喜欢喝的茶汤,野生蜂蜜自然灵化,是制作梅花酿不可缺少的一样食材。
而我去山魈洞的时候,山魈怀中正抱着一坛猴儿酒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着如雷的鼾声。
九洲山是一个四面绝壁的台型孤山,四周都是峭壁和林木葱郁的森林,山顶却是梅花傲然怒放,苍古而清秀。
山腰盘旋的是那曲折险峻的实木栈道,我很喜欢走在栈道上的感觉,就如同悬浮在峭壁之间。
幽深的山腰之中,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小径曲径通幽,鸟鸣草香,置身大自然中。
不知是人在景中走,还是景随人流动。
在一棵老树下,挂着一个斗大的犹如水滴状的蜂窝。
取出挂在腰间的七星断月弓,手诀一掐,便见一道白色的毫光指尖溢出,聚气成箭,眼睛一闭,心一横,朝那蜂窝射去,蜂突然受了惊吓,犹如惊弓之鸟“轰”的一声四散开来,蜂窝摇摇欲坠。
心中大喜,又重重一箭射过去,终于听到“咚”的一声,感觉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掉于地上,跟着一团黄黑相间的飞虫腾空一起,只见那蜂一个个挥动着翅膀犹如复仇者凶狠的向我冲来,它们那不顾一切复仇的态度架势惊着我了,转身落荒而逃!
突然感觉脖子一痛,像被火烧着一样火辣辣的疼,不好!挨蛰了!
它们一群视死如归的姿态仿佛今日要与我共存亡,仔细一看!这蜂体大身长,尾部有一根有力的长螫针,这不是蜜蜂,而是杀人蜂,有剧毒。
此地不易久留,默默念一个乘风诀,御风逃离。
耳边风声呼呼,偶尔从眼缝隙中望去,只看到自己直接朝着大树上撞去。
啊!我差一点要疯了!慌乱中,只听到“咚咚”的两声,额头撞在一个坚硬异常的树干上,顿时眼冒金星,疼的我呲牙咧嘴。
脸上被螫的地方疼痛剧烈,一边流泪,一边寻些南通蛇药,用石头砸碎,在脸上抹了一些汁药。
突然,头顶上方一个苍凉陌生的男音:“寻儿!找到了!原来她在这里!动手吧!”
抬头眯着眼看到两个陌生男人站在云端之上。
惊骇他们非比寻常的身手,他们什么时候来这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那年轻的男子薄唇轻抿,俊美而忧郁,剑眉星目,一双细长而充满杀气的眼睛,及肩长发随风披散,身材颀长瘦削,天青色紧身衣服外一袭白色暗纹无袖锦袍,衣饰上镶刻着精雕细琢的银白色金属,肩膀至腰间的飘带迎风舒展。
年纪稍微大些的嘴唇上多出一处胡须,身着一件深蓝色锦袍,同样凛冽的气质和高傲神情。
两人静静立于半空,衣诀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乘风而去,身后白云飘飘,看去仿佛来自云中,蓝色飘带在风中起伏,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犹如如水波荡漾,其风华,寻常言语实难比拟。
这画面真让人血气翻涌啊。
“你们是谁!”似乎是明白过来,此刻不是花痴的时候。
“唰”的一声,年长的男人手长剑划出一道光波,指了指我道:“小狐狸随我们回去罢!”
头顶上方另外一个身影几乎没有一丝停顿就向我飞跃而来,好快的速度!
眼角余光看到一双绣着青色祥云图案的鹿皮短靴,脚尖轻盈的点在一片飘飞的树叶上,
他的身后有两道冰蓝色的光炸裂开来,像一只蝴蝶的翼,散成一片片银雾,飘在空中,似乎有仙气缭绕在他周身。
一把泛着幽蓝荧光的雪亮长剑,挂在腰间,在光下流动下闪烁着妖异的七彩光芒。
是魔族的人!
长的真是好看!
他低头绽开一个眩目的笑:“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里?。
没及问,他弯腰作势要抱我起来。
好象闻到脸烧糊的味儿了。。
“不,不,不用了。我,应该可,可以……”。
来不及多想,站了起来,侧身一闪,竟让我避开了那人的怀抱。
都说了你天天对着九歌的那张脸,应该对长的好看的男人已经免疫了,怎么可以觊觎第一次见面的人?还是魔族的人?传出去你还做人不做了?做不做狐狸了?”
“唰”
紧接着又蓝光一晃眼,在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下,一道雪亮的弧线拦住了我的去路,那人移到了我面前,不动声色。
他那双象静水一样清冷的眼睛,即使在温暖日光的映照下依然难掩彻骨冰寒。
剑尖无声无息地点在我的喉咙上,轻得几乎无法察觉,闭紧了眼睛,不敢看,他要一剑刺下去吗?
“你要听话哦,不要反抗,跟我回去。”
仍然是张开双臂维持那个飞身欲逃的动作。但我却感到脖子间那一点寒意贯穿了身体,轻轻的打了一个激灵,不敢稍动,冷汗悄无声息地顺着脖子滑落。
怎么办?再躲,再逃?还是装死!?
可是一切都已在剑光笼罩之下,闪避不及。
那剑尖,硬冷贴在皮肤上,全身僵硬,我完全不敢有一丝动弹,剑锋所挟带的寒气,在空气飘忽不定的游走,仿佛还带着一丝痛觉在周身蔓延开来。
瞧瞧这人刚才那速度,那灵力,想想自己那点身手,而且现在全身滚烫的像一壶烧开的开水,摇摇晃晃,没有一点招架之力,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那人皱了皱眉头,神情略带着嫌弃对着那依旧飘在树端的那个年长男子说:“这只小狐狸灵力真差,早知如此,我们不必埋伏这么久,费这般周折,趁那只大狐狸出洞才敢抓她。”
那年长的男子冷冷道:“九尾白狐世上罕见,能遇到一只已经修炼成形的实属万幸,把她带回去再说。”
从他们的眼睛里,我似乎找不到半点生机。
觉得自己像融化的冰块一样瘫软下来,然后腰间被一个冰凉的手臂缠上,被他一把搂住了,让人脸红的姿势。
一股稳稳的向上升的气流托起,陡然冲上天,划破长空,犹如云中闪电,耳边刮起了呼啸而过的风,鼻间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陌生男人清幽的体香,清风阵阵掠过脸庞,我渐渐失去五识,昏迷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