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走到米氏面前,盈盈一福,乖巧的道:“卿卿见过四伯娘,见过七堂哥。”
米氏听儿子说就是碰上这个苏卿侄女,他才有机会能在苏家得一隅安身之所,所以对苏卿她早就有些好感,如今一看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当即是怔了一怔,才笑道:“是卿卿啊,话说我在三年前元正的时候还见过你呢,当时你还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的,没想到才一眨眼,你就出落得这般漂亮了,弟妹真是好福气,这求亲的人怕是要踏破你家门槛了吧。”
一提到亲事刘氏就不大欢喜,她虽不乐意提起,可人家好歹是亲戚,又是来家里做客的,她知而不报,倒是显得不够诚意,即嗔道:“我是没那个福气挨个儿挑女婿咯,卿卿啊早就许人了,嫂子说的那个小姑娘是我的二闺女儿语语,她是个不着调的,前几日才欢欢喜喜的说要去迎接七堂哥,谁知这几日玩得疯了,竟把这事儿忘了。”
米氏一怔,“原来许人了啊,弟妹那女婿也是个聪明的,不早早把卿卿定下来,过两年可没他的份了。”
苏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侧过脸的时候却朝苏璨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苏璨微怔,随即回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妯娌俩又聊了一会儿,米氏便开口说要去拜见苏老太太,刘氏笑笑,领着她往苏老太太院子去了,在苏老太太院子聊了一会儿,跳脱的苏语便来了,前几日苏壑的事阖府上下都惊动了,就她没个动静,好在她没心没肺的性子众所周知,也没人去怪她,不过就算有心怪她她也听不懂。
苏语跟年龄不符的智力只要一开口,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好在刘氏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也就开诚布公的跟米氏说了,她这二闺女先天不足,偏性子跳脱,是个不知轻重的,让她日后碰见了当心些,免得让她无心的动作伤着了,米氏感叹了几句,怕落了她的面子,也就没在苏语的话题上多做停留,正好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众人围在一桌,一道用了午饭。
饭罢,又坐着喝了一会茶,苏老太太有午睡的习惯,一行人便离开了,刘氏领着米氏去了她让下人们打扫得干净亮堂的北院,说让米氏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的使了丫鬟去库房取,即把空间留给了母子俩,带着苏卿离开了。
米氏摸着屋子里精致锃亮的黄花梨木桌椅,叹道:“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自你爹去世,你哥又出了那档子事后,族里的人任我们自生自灭,就没有人帮衬过咱们了,我瞧着卿卿是个孝顺姑娘,你能帮你五叔父的地方就帮衬着些,要不是他们,你现在只怕是没个清净的地方念书。”
苏璨点点头,“我知道了娘,不过这事可是堂妹千叮万嘱不能跟五叔父说的,您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米氏点点头,他儿子是个书生,性子死板又自傲,她那五叔子也多半是这样,她自然不会落了他的脸,她抬头看了眼儿子,开口道:“娘知道了,去把车上的书取进来吧,只剩四个月多了,你努力了三年不就是为了这一次吗,别耽误了,去吧。”
苏璨点点头,“诶,我晓得的。”
隔天,苏卿一时兴起说想出门走走,正巧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陪苏语了,即去了她院子把她从树上揪下来,收拾打扮了一番,领着她往角门走去。
“咦,李叔出去了?”李叔是苏家的车夫,一般都是人在马车在的,如今不见人影显然是驾着马车出去了。
苏卿才使了丫鬟去跟刘氏说她要出门一趟,刘氏不可能也在这时候出门,除去安安静静住在北院的苏璨母子,用马车的也只有赵婧了,苏卿眼里精光一闪。
或许是那天晚上惊动了太多人,丑态毕露的赵婧这几天安份了不少,除了她弟弟生病的那几天去问候过几次,平常很少看见她的人影,现在是出府去了?
牛婶见苏卿跟苏语干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忙道:“是赵家姑娘出去了,有一会儿了,想来也快回来了,大姑娘要不现在树荫下歇歇?”
“大姑娘?”绿意从库房那出来,即看见美丽的苏卿跟活泼俏皮的苏语站在不远处,她连忙走过来,欠了欠身,疑惑道:“大姑娘和二姑娘怎么呆在这儿?”
“我想出府一趟,偏李叔不在,我在这等一会儿。”苏卿笑笑,看着她手里精致的瓷具,问道:“是给壑哥儿用的?”
绿意笑着把托盘上的瓷碗给她看了看,说道:“是啊,白底金边的那套太厚了,夫人说那个散热太慢,让我开库房取一套薄些的。”
苏卿扫了一眼,温和道:“嗯,去吧,别让我娘等急了。”
绿意朝她一福身后,便转身走了,只是临到转弯前回头往角门那瞟了几眼。
回院子后,绿意把这事随口跟刘氏提了,刘氏举着茶盏的手一怔,叫来一个二等丫鬟未秋,说道:“去瞧瞧大姑娘和二姑娘还在不在,若是在的,就去账房支几两银子,抬两顶轿子来,如今快过午了,别让她们晒着了。”
“是。”
赵婧这阵子也来过她院子几次,只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赵婧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没那么好了,不过她心里虽有芥蒂,却没当众甩她脸子,表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赵婧想来也是回过味儿了,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也不敢来打搅她,按理说她住在苏家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去,要用到马车也很正常,只是想到赵婧悠然自在,她正经的闺女儿却被晾在那,心里总是不舒服。
刘氏考虑着要不要再往府里添辆马车了,如今府里多了赵婧和苏璨母子,日后要是出门都碰在一块,少不了要尴尬,只是这事还是要跟丈夫说一下,刘氏一想到原本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的苏治,自从苏璨来了之后,生意那方面的心思显然淡了不少,苏璨可是要参加乡闱的,他急巴巴的往里凑,不是也动了这心思吧?
刘氏倒不是反对苏治参加科举,只是这一大家子要靠他养活,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考试的事,她眉头一皱,想着改天得跟她丈夫好好说道说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该把那心思收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