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闵嵇跟他说的话,乌木托眼里精光一闪,他刚才仔细的看了那支队伍,没有一千也有九百,这便代表王岳翎没有保留,也是变相证明了他们没有暴露,大军全部出发,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营地,这样的地方难道他们这些草原的汉子还不敢闯吗?
乌木托一抿唇,沉稳的道:“放心吧,首领不会让我们做无谓的牺牲,此行,我们安全无虞,不过在敌人的地盘上,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一听是闵嵇的命令,阿里等人精神一震,“原来是首领的意思,放心吧乌木托,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二话不再多说,纷纷屏息敛气朝营地靠近。
寂静的营地中,守兵巡逻的脚步声踏踏奏响,一道黑影如游魂般轻飘飘的飘进营帐中,立在一坛坛清澈的水缸前,阴险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缓缓展开,露出里边泛黄的粉末,突然一道掌风袭来,粉尘般的药末一偏落在一旁的盆碗上。
男人一惊,转身就要逃,路扎尔大马金刀堵在帐帘前,哼道:“想要逃到哪里去?呼泽。”
见事情败露,呼泽不甘之余也不装了,唇角得意一勾,道:“你以为抓住我就是赢了吗?现在整个部落的水源都被我下了毒药,你们就算不会毒死也会被渴死,哈哈,这就是你们杀死铃铛的报应!”
铃铛?萨奇家族的人?路扎尔眉头一挑,“没想到你是来报仇的,既然这样我要不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的愿望要成空了。”
呼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帘帐被人掀开,一道双手被绑,嘴上塞着破布的熟悉身影跃入眼帘,他惊呼道:“瓦赛!你没有得手?”
呼泽也不是笨人,知道两人一齐行动如果被发现会一块完蛋,便兵分两路,将答纳尔给的蛰麻散换成早就准备好的毒药交给瓦赛,两人分头行动,要是运气不好其中一个人被抓也能保全另外一个,只是没想到路扎尔居然早就知道他们的行动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跟踪我们!”呼泽面目狰狞的朝路扎尔吼了一声,他在答纳尔逃亡的这段期间在部落里伪装得这么好,却因为今天的出行而被识穿身份,计划失败的不甘让呼泽失去了理智,大吼一声,扯开袖里的纸包将里边腥臭的粉末往路扎尔身上撒去。
“死吧!死吧!不能杀死冉罗,就让你给铃铛陪葬!”
被押进来的瓦赛当先遭了殃,那黑灰色的粉末一沾上他脸上的皮肤立即发出‘哧’的一声,皮肤瞬间被腐蚀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深可见骨,瓦赛来不及惨叫,浑身抽搐一下便轰然倒地,空气中到处弥漫起一股腐臭的腥味。
路扎尔想过呼泽会拿刀拿剑冲过来杀他,就是没想到他会用毒药,来不及思索他的毒药从何而来,闻着扑面而来的腥臭粉末,路扎尔赶紧旋身一避,可呼泽就是冲着他来的,漫天的毒粉撒下,仅凭警觉和灵敏的身形又如何能避开毒粉的洗礼?
就在路扎尔为自己的大意呜呼哀哉时,寒风骤起,一双有力的臂膀把他往后一扯,飞扬的虎皮将毒粉悉数挡下,随后被掌风一扫,将呼泽整个人笼罩在内。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烧灼声和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奏响得凄切,停止得也那般突兀,不过片刻,倒下的身影便散开了一地腥臭的血水,满室寂静,只余劫后余生的剧烈心跳和呼啸的狂风响在耳畔。
路扎尔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朝身后的人感激的看了一眼,叹道:“冉罗,你救了我一命,这毒药太邪门了,没有你我这次真的完了。”
闵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依尔泰家族曾经出过一名巫师,虽然二十年前就死了,但他跟呼泽的祖父有些交情,巫师一向喜欢钻研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不知提前调查加以防范,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路扎尔自知理亏,抓抓脑袋不敢回嘴,想起此事,他有些歉意的道:“瓦赛和呼泽都死了,没办法逼问他们的同伙,这下该怎么办?”
闵嵇毫不在意的道:“就算是暗桩平日也有联系,出动人手彻查平日里与二人来往频繁的人,宁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这一回我不允许他们再次逃脱。”
路扎尔被他霸道强势的气势所惊,连声应道:“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营地便响起一阵交战的吼声,闵嵇眼里冷光一闪,“来了。”
路扎尔表情一冷,抽出腰间的刀大喝一声,“终于来了!他娘的,我这一回非得把畏畏缩缩的奇森剁成肉酱不可!”
奇森带兵偷袭部落,却只是随便杀两下就撤兵走人,差点没让路扎尔等人憋屈死,一听敌人袭营,路扎尔兴奋的舔舔嘴唇,跟闵嵇对视一眼,抽刀就赶了过去。
杀声逐渐响彻整片营地,闵嵇负手而立,骄傲的王岳翎,希望这次你依旧能那般狂妄自大,不然就太对不起我为你精心设下的局了。
有暗桩相助,王岳翎早就得知了王昀祁营帐的位置,在答纳尔带着精兵打头阵杀进营地时,他带着三分之二的兵力直捣黄龙,他虽不善武功,但早年为了强身健体曾习过一些拳脚功夫,虽不像王毅蓝两人那般游刃有余,但加上精湛的马术避过守兵的冲杀不在话下。
以王毅蓝为首的精兵似一口杀气凌厉的剑将营地的守兵劈开一道锋利的口子,精兵鱼贯而入,直闯王昀祁营帐,王岳翎在奋战中抽空打量了一番战况,四周的守兵守卫森严,他们才攻进来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呈巨盾之势将他们阻挡在外,看似布置严密,却总让王岳翎觉得好似少了点什么,苦于上阵杀敌的经验不多,王岳翎心中一生疑,前进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
王毅白将一个守兵刺了个对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察觉到王岳翎的变化,退回到他身边,问道:“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王岳翎皱眉摇摇头,就是因为察觉到没什么不对才觉得古怪,不由道:“不要冲动,我怀疑此次的行动已经被他们提前知晓了,我们若再贸然前进说不定会中了他们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