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苏语也过来了,因为在王家的关系,少爷姑娘们众多,为了避免碰见他们自找无趣,苏语平日大多呆在苏卿这里,有了一段时间的亲密相处,姐妹俩的感情越发深厚了。
这边的王岳琮从浑身的疼痛中醒来,看见王夫人守在榻旁,怒道:“娘!王岳翎那个杂种居然敢让手下打我!真是太可恨了……唔。”这一发怒,牵扯到胸口的疼痛,王岳琮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乖儿子,你别激动,娘知道你委屈,该死的王岳翎敢打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王夫人赶紧帮儿子顺着心口,见他原本俊朗的容貌如今青一块紫一块,变得丑陋不堪,心如刀绞,恨不得把王岳翎大卸八块。
片刻后,王岳琮又道:“对,一定不能放过他,可惜昨晚的计划让他躲开了,不然今天他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你真做了?怎么会让他躲开了?”王夫人一脸诧异。
“谁让那个花痴公主露馅让王岳翎看穿了,但凡他要是接近她一些,她就能把脏水泼到他身上,染指一个寡妇公主,武定候一家一定不会放过他,就是那位出手也保不住他,准要他脱层皮不可,谁知偏偏让那该死的蠢女人坏了大事,该死的!”说起昨晚的事儿王岳琮就一肚子怒火,却还知道如今的身体不能动怒,不然整个屋子都会被他掀翻不可。
王夫人眉头紧锁,“哎,真是可惜,五公主嫁给武定候长子为妻,丈夫却在剿灭鞑靼的战争中殒命,武定侯痛失爱子,要是知道媳妇跟王岳翎有染,说不定还会告到圣上面前去狠狠惩治这对狗男女,一旦计划失败,下次想要算计他就难了,哎。”
见相商好的计划失败,王岳琮亦有些懊恼,特别是妖媚冶丽的苏卿,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实在是折磨得他心神不宁,不过想到苏卿,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谁说这种事一定要眼见为实,有证有据呢,要知道流言猛于虎,一旦两人暧昧不清的传言在市井中流传,武定侯为了维护脸面一定会有所行动,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王夫人眼睛一亮,要是有五公主介入王岳翎跟苏卿之间,五公主身份尊贵,苏卿只能靠边站,这可不就是折磨那小贱人的最佳法子吗?
“不过,要是真让王岳翎跟五公主走到一起,他岂不是如虎添翼?到时你爹会更加看中他,对我们实在不利。”为了磋磨一个苏卿,助涨了王岳翎的势力,这事对她们来说真是吃力不讨好。
王岳琮嗤笑了一声,“娘别忘了,这中间还有个武定侯呢,五公主既嫁给了他的长子,就算他不喜欢,为了死去的儿子就算尊贵如五公主也只能守寡,让她改嫁给王岳翎不仅打了他武定侯的脸,更是对不住阴间的儿子,武定侯是万万不肯同意的,作为姘夫的王岳翎就等着乖乖承受武定侯的怒火吧。”
王夫人开怀一笑,得意道:“我儿好计策,就这么办,王岳翎娶不到五公主,还会引来武定侯的怒火,更能离间苏卿跟他的感情,那位说不定还会斥责于他,这一招内外夹攻,让他分身乏术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妙计。”
不仅如此,到时他再诱哄一下苏卿这个为情所伤的小妖精,她一定会欢喜万分的转投他的怀抱,到时他再用药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了王岳翎的子息,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
王岳琮阴狠一笑,不过想起苏卿不日就要投进他的环抱,心头有些荡漾,忙道:“娘,咱们现在就行动吧,王岳翎嚣张太久,咱们是该好好挫挫他的锐气了。”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
自从闵嵇夺回部落,有个安定的居所之后,跟苏卿一直有书信往来,满腔的思念虽然无法用寥寥几句话诉说,但字迹间亦能体会来自对方心中深刻的思念,闵嵇让线人把信送去京城,又把苏卿写给他的信重新翻看了一遍,看着那娟秀的字迹说着近来的身体情况,闵嵇长叹一声,心爱的女人怀着身孕,他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这种遗憾是日后无论怎么补偿都弥补不了的。
忽然,一阵骚动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闵嵇眼里冷光一闪,快速的将苏卿的书信收进盒子里,掀帘出去。
路扎尔经过一阵子的休养早就生龙活虎了,他跟在闵嵇身边听候调遣,乌木托则被闵嵇派去照顾王昀祁,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骚动,路扎尔立即意识到有敌人来袭,正要找闵嵇却见他先一步出来了,忙道:“好像是乌木托那边出了事,我赶过去看看,但敌人有可能是声东击西,冉罗你要小心。”
路扎尔身体好了,脑子也转得飞快,立马就对这次的事情做出了判断,并提出了警示。
闵嵇一点头,“嗯,你去看看,我会注意。”
路扎尔一点头,招呼一小队骑兵往乌木托那边的营帐而去。
闵嵇站在原地思索起来,乌木托那边有王昀祁在,来人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他没忘记王岳翎在定州是个大官,但若是想潜入这里救出他的儿子,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闵嵇不屑的冷哼一声,吩咐四周的守兵警觉,进了营帐。
见有人悄无声息的闯进营地中,乌木托立即警觉发出敌袭的信号,但对方对营地的熟悉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一交手就被对方所伤,不过他也知道了对方武功的套路,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冷喝道:“答纳尔!我知道是你!你这个逃犯居然敢回来!哈哈,正好,今天就送你去跟克巴斯作伴!”
答纳尔扯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英俊中带着阴狠的脸庞,要不是临出发前刘峥嵘硬要他蒙上黑布,他又怎么屑于遮遮掩掩,“哼,草原的汉子不屑说谎!没错,就是我!我回来了!今天就先取了你的狗命!冉罗的人头先记着,我迟早会讨回的!”
“大言不惭,先过我这关再说!”乌木托怒目一瞪,大喝一声,提刀与之厮杀。
王昀祁看着最近照顾他的几个人被答纳尔杀死在帐中,那蜿蜒的血迹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他以前过着安逸又奢华的日子,从不曾体会死亡的恐惧,这一刻死亡的阴影将他笼罩在内,他第一次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惊恐得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