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酒足饭饱之后,王岳翎叫人进来收拾碗筷,给她递了一杯茶,叹道:“苏家没有给你饭吃吗?饿成这样?”
苏卿以为他嫌弃她来这蹭饭,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这胃口时好时坏,倒是麻烦你了。”一顿饱饭过后,苏卿整个人明显有了力气,连眼神也越发的神采飞扬。
就像一个吃到糖的孩子,王岳翎心头一软,唇边的笑容温和了许多,“现在该给我一个答复了吧?”
苏卿垂下眸,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随着她的沉默,王岳翎的心也提了起来,他连忙低头品茶,掩下脸上的紧张之色。
“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王岳翎问道。
“你不能对闵嵇动手,不管他会不会回来,这都是他的决定,你不能干涉更不能阻拦,要是让我发现你插手,我有权力提出和离,你也不能阻拦我。”苏卿紧抿着唇,看着王岳翎冷冷的道。
王岳翎清楚的听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声,语气兴奋得带着几不可查的震颤道:“好,我答应你。”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王岳翎一点头,走到书案前,将桌上的公文扫开,提笔写了两张纸,一张是两人前几天立下的赌注之事,一张是刚才苏卿提出的要求,两人签字盖印,苏卿吹干了墨迹,道:“这个由我保存。”
王岳翎没有疑议,“好,就放在你那里。”
苏卿收好字据,道:“我的事不能再拖了,尽快把日子定下来吧。”
这个日子,说的自然是成婚之日,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成亲之人,苏卿心情很是复杂,王岳翎则是有些心颤,他吸了一口气,道:“这个由我来,提亲和成亲之事就交给我吧,月底前一定能办好。”
苏卿嗯了一声,没有半丝即将嫁作人妇的娇羞,反而有些清冷的问道:“你儿子呢?他也在这里吧,这件事他怕是不能接受。”
“他虽是我的儿子,却无权干涉我的事,你放心,他的意见不会对我们的事有任何影响。”说起王昀祁,王岳翎神色冷淡的道,那表情比第一次见到苏卿时还要冷淡,苏卿眼神一闪,虽然有些同情那个小屁孩,不过这样最好,她也不用担心他是他儿子要给他三分薄面。
“那就麻烦你了。”把婚姻当成公事般谈论,也只有苏卿跟王岳翎这两个离经叛道的人做得出来,苏卿没觉得有什么,跟他点头致谢,王岳翎摇头,“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苏卿先行离开,王岳翎在房中独坐了一会儿,把紊乱的心跳和纷乱的思绪厘顺之后,叫来王毅白二人,道:“去请媒官过来,我要娶苏卿为妻。”
王毅白和王毅蓝傻眼了,什么?娶苏卿为妻?他们没听错吧?
“爷,你是说娶苏卿为妻?娶她为妻?不是吧?她也……”王毅蓝急得一跳,不敢置信的道,还没吐出‘她也配’三个字,王岳翎就抬眼冷冷扫了他一下,他立即闭上了嘴。
王毅白倒没他那么激动,爷终于想通了,打算让小小少爷认祖归宗,可是正室一位给苏卿是不是太啥了些……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愿意,她也值得,你们照我说的做就行,她是这个家的未来女主人,你们不可再像以前那般无礼。”王岳翎冷着脸沉吟道。
见他恢复了那张冰冷的脸,王毅蓝心里纵然有千千万万句不甘的话要说,却也不敢放肆,王毅白想了想,才道:“是,我们知道了,这事交给我们办吧,爷之所想,便是我等之愿,定不会让爷失望的。”
“嗯,很好,下去吧,这事虽然是在定州操办,却也不能太过随意。”
“这,爷是不打算回京城了?您娶妻怎么能不回京城呢?”王毅蓝惊讶道,娶苏卿就算了,总归自家爷喜欢,他无权干涉也不能干涉,可是在定州这样的地方成亲怎么行?他们该怎么跟京城那边的人交代,毕竟爷可不是那种阿猫阿狗般的三流货色,这种重要的事怎么能不回京城?王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王岳翎睨了他一眼,“我还有公务在身,回去做什么?照我说的做,这个月底前我要娶到苏卿。”
什么公务在身,分明是借口,成亲这样的大事就算有公务在身,依照那人对爷的宠信回去一趟又怎么了?分明是爷自己不愿回去,可在外边成亲回去会落人口舌的,王毅蓝还欲再劝,却被王毅白扯了扯袖子,无奈之下,只能领命出去。
“你刚才拉着我做什么?爷说在定州成亲咱们就能由着他吗?回去后该怎么跟二老交代,虽然爷跟他们的关系不好,可这种大事自作主张就算了,居然连他们也未曾参与,回去后还不被人家戳着脊梁骨说闲话?”王毅蓝哼了一声,脸色十分不快。
王毅白蹙眉,第一次拉着脸冷酷的道:“王毅蓝,你逾越了,爷是主子,爷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你废话这么多是在不满爷的决定吗?你什么时候也能帮爷做决定了?”
王毅蓝一僵,身上的气焰歇了一些,却还是不甘的道:“可是,爷怎么能……”
“没有可是!咱们要做的只是听从爷的命令,你废话太多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有权力将你调回京城,爷的身边只需要忠心之人。”王毅白眼神危险的眯起,冷冷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王毅蓝被那危险的眼神看得心脏跳漏了一拍,两人虽同为爷的随侍,可王毅白的权力远大于他,爷最信任的也是他,他说要把他调回京城的事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王毅蓝心头一凛,不敢再有二心,急忙出府去完成王岳翎的吩咐。
经过临江阁一事,苏卿的高傲虽震慑到了一群公子哥儿,可对这种美丽又高傲的绝代美人,男人一向无法抵抗拒绝,这几天媒人是一波一波的往苏家涌,可怜苏家那小小的角门都快被踏平了,刘氏一开始还会跟媒婆侃侃而谈说得口干舌燥,可慢慢的她也学会了在一旁听媒婆吹嘘,满意的就跟人家多说两句,不满意的只说要考虑一下直接就把人家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