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家的君意归牌匾自王超开始经商时便悬挂至今,代表的不仅是王家的脸面,更是王家定州第一富商的象征,虽然王超身死,王家已经衰败,里子都没了面子就不重要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人轻易敢去招惹,这些日子虽也有冷嘲热讽落井下石之辈,可万万没有苏卿这般,居然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王家的牌匾拆了下来,这简直就是在王家众人的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让人恼火至极。
想到王家人的怒火,路过的人们下意识的就要退后一步,但如此好戏鲜少有机会看到,心里想走可脚步就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心里好奇死了苏卿怎么会有这个胆量单挑王家?哦,不是单挑,是群挑王家,众人可没忘记刚才动脚把王家牌匾摘下来的男人就出自她身后的五个男人中,他们个个呼吸绵长,下盘稳健,眼神都比平常人要锐利三分,可见都是武功不错的练家子,想起还有这五个保镖在护着苏卿,一些个对着苏卿口水直流的男人不由掩饰了一二,表情倒没那么猥琐了,只是看苏卿的目光依旧火辣无比。
“是谁?谁敢在我王家的茶行放肆?”一声暴喝从里边传来,当先走出了个头发半白的矍铄老者,他的容貌跟王超有三分相似,苏卿看了一眼,约莫猜到了此人的身份,王超的庶弟****,王超在世时他只能分些残羹剩饭,现在他一不在便翻身做了主人,但现在有她在,就算是剩汤他也别想喝一口。
好容易官府解封了铺子,这几天****在各大茶行奔来走去,指手画脚,颐指气使,过足了做东家的瘾,也被茶商们阿谀奉承得头昏脑热,现在的他比曾经的王超更狂更傲,认为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土皇帝,苏卿让人动脚拆了他的牌匾,简直就是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看着面前这个悠哉的美丽少女,****两只眼睛瞪得都快喷火了。
“你是谁?一个没断奶的小姑娘也敢在我王家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今天要不乖乖给我磕头认错再奉上黄金万两道歉,休想走出这里!”他都出来了这么半天,苏卿居然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上去把苏卿掐死。
紧随在他身后的茶商冒头出来看了一眼,****在王家一向被王超一房百般刁难,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更别提认识苏卿了,在她眼里苏卿只是一个没断奶的小姑娘,可在诸位茶商眼里,这就是一尊活动的瘟神啊!
凡是跟她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王家也只是衰败而已,苏族长却是因为想杀她,直系血脉全都被关进牢里生死不明,财产全部充公,苏卿现在可是最有能力挤下曾经的苏家一跃至定州一流巨富的实力派,正是风头无两,无人敢与之争锋的时候,王家这只蔫了吧唧的地头蛇跟她一比,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更重要的是人家背后还有一明一暗两大靠山,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苏族长只是放了把火,没把她怎么着就已经落得了个凄惨的下场,****居然要人家磕头认错?还奉上黄金万两?身后的茶商两眼翻白,急急忙远离他身后,他们可不想跟这个蠢东西牵扯在一起,省得被连累。
****站在前头没看见这一幕,说完那话他便高傲的仰着头,似乎在等苏卿吓得屁滚尿流给他磕头认错。
苏卿唇角一勾,一双精致的绣鞋缓步迈出,纤纤细足踏上那块裂成两半的牌匾,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狠狠碾了一把,嗤道:“这话该是我说才对,给我磕头认错你才能安全无恙的踏出这里。”
要不是场合不对,众人真想为这把动听的嗓音喝彩鼓掌一下,可那话里的嚣张意味就让人有些不敢恭维了,她让人拆了人家的牌匾,还要人家给你磕头,要不要这么嚣张啊?虽说有两大靠山在背后撑腰,可也不要横行得这么明显嘛。
****看着那只绣鞋,只觉得那鞋就像踩在他的脸上一样,老脸涨得发红,咬牙切齿的暴喝道:“给你机会你反而不珍惜!好好好!今天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不可!王家可不是你这样的贱人能侮辱的!”他转过头,大手一挥,“来人!去衙署跟杨大人说一声,就说有人在王家的地盘上撒野,叫他速速带人来一趟!”
“是。”两名管事掩下眼里的痴迷,匆匆离去。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行,现在便是你磕头求饶我也不会网开一面,今天你死定了!”****傲气的冷哼一声,脸上虽还有怒火,但表情却多了三分得意,杨大人是他最近才拢络过来了,为了跟他交好,他砸了不少银子,虽然肉疼,可到底交了这么一个有力的帮手,今天就先拿这个小女娃开刀,试试效果。
可怜的****还在洋洋得意,却不知道身后的茶商早就对他退避三尺,连街道上有些人都露出了一脸不忍的表情,宋太守跟王大人兄弟相称,感情深厚全定州的人都知道,宋太守甚至还要给王大人三分薄面,对王大人这个‘红颜知已’必定是礼遇有加,他手下的官吏更是如此,这蠢东西既然还想让衙门的人对付她,真是可笑。
苏卿早在****说出‘贱人’二字时,微微眯起了眼睛,眼里的冷光一闪而过,今时不同往日,她既嫁了闵嵇就不用再担心会被那些贵妇排挤,行事自然不用再小心翼翼,而且为了避免有人眼红苏家而做出什么让她不太高兴的事,她必须要先声夺人给所有茶商一个威慑,而这个踏脚石便是****,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让我踩,我可就不客气了。
苏卿勾起一抹冷笑,众人只见她气定神闲的往前踏了一步,身后五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扫了****两眼,嗤笑道:“就凭你也想让我死?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要不要这么不自量力?”
茶商们嘴角抽了抽,对她的嚣张简直不忍直视,不过脸上却不敢表露一丝一毫的不悦,反而笑眯眯的跟苏卿点头示意,其中不乏讨好的意味,苏卿淡淡扫了一眼,不做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