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嵇见他皱着眉头,一脸古怪,便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伤到哪里了?”
大夫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焦急,猜到这两人的关系估计很亲密,开口道:“英雄,这姑娘没受什么内伤,而是怀孕了,不过脉相还很微弱,估计也就是一个月左右。”
大夫说完,就见他怔在了原地,什么冷酷什么凌厉都不见了,那表情呆呆傻傻的,看起来很是滑稽,大夫看多了这样的反应半点也不觉得奇怪,一转身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小两口。
闵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心爱的女人身体里正孕育着他的子嗣,这种感觉太过奇妙,又那么的让人欢喜,这样的冲击下让他的心竟有些负荷不过来,难得的像个傻瓜一样呆住了。
不过到底是冷静惯了的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他冲到苏卿面前,一遍遍怜爱的亲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企图用这种方法来发泄他内心的狂喜。
见到苏卿逗弄那个奶娃娃苏壑时,他就幻想过跟苏卿拥有一个孩子,他也曾因为这个念头频频跟苏卿索欢,可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月苏卿的肚子半点动静也没有,他便猜到苏卿估计不愿要他的子嗣,这种想法让他很痛苦,所以他才那么贪恋跟苏卿在一起的感觉,也只有那种身心契合的感觉才会让他安心,至少在那个时候,苏卿是全心全意依恋他的。
可苏卿现在竟然怀了他的孩子,这几乎是对他的一种肯定,让他狂喜得身躯都在颤抖,要不是现在苏卿昏迷着,他真的很想问问她是不是愿意嫁给他了。
闵嵇用侧脸蹭了蹭她软软的肚皮,眼神柔和得几乎化成了水。
却不知外边的情况因为王岳翎的介入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熊熊大火持续的烧着,即便调来不少官兵帮忙救火,可苏族长一心想烧死苏卿,哪会留情,几乎整个房子都被泼上了火油,猛烈的火势将一旁的三家商铺全部烧毁,好在因为两边是绵延的火势,灭得比较快,没有把整条街都烧起来真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
夕阳艳红似火,王岳翎赶过来时,就看见那燃烧的大火几乎跟天边连成一片,火势浑雄,将脚下的大地都炙烤得滚烫,王岳翎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找来官兵的领头人便问道:“里边可有人?有没有人伤亡?”
那官兵被问得一怔,考虑到他身份尊崇,忙道:“大人,火势太大,我等实在无法靠近,不知道里边是否有人伤亡,不过这么大的火,就是有人在里边也烧成灰了。”说着,官兵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王岳翎心尖一颤,脸色微微发白,声音格外阴沉的道:“这房子是何人所有?眼看着起火难道不知道呼救扑火吗?”
官兵有些诧异,这些小老百姓的事,您管那么多做什么,要真烧死了也是那些人倒霉,但嘴上却道:“这小人也是不知啊,我等也是巡视的时候发现着火了,那房子的主人估计逃命去了吧。”
王岳翎扫了眼不远处看着冲天的火光欲哭无泪的人们,这些人便是被烧光了铺子的商人,他们都能在这里守着,那些人就算逃出来也会着急自己房子的情况吧?走得一干二净实在不正常。
就是这一瞥,人群中有个眼神戒备的男子正悄悄的从人群中挤出来,在所有人都赶过来凑热闹的时候,他神色古怪的要离开,王岳翎意识到不对,修长的手指摇摇一指,呵斥道:“给我捉住他!”
这话当然不是说给官兵听的,只见王毅蓝一个闪身,立即往人群中跃去,男子在发现王岳翎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好,趁着他没发现的时候想偷偷开溜,明明他已经很小心了,却因为突兀的举动和太过戒备的神情引起了王岳翎的注意,眼看着一声厉喝之后,王毅蓝朝他冲过来的身影,连忙一咬牙,推开人群就往外跑。
男人心里直道倒霉,苏族长怕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不敢亲自前来,但又怕狡猾的苏卿逃走,便雇佣了他过来这里盯着,一是不让苏卿逃过一劫,二是等事情一了,亲眼看到苏卿的尸身后回去跟他复命,这才逗留到现在,要是被王岳翎抓住,以他对苏卿的重视来看,他这条命估计也要交代在这里了,不由使出看家本领,手上的药粉与身影齐飞,几个纵跃消失在人群中。
苏族长也是谨慎之人,竟请了个身怀武艺狡诈非常的人来谋害苏卿,眼看着人一下子便逃得无影无踪,王岳翎让王毅白一起去追,顺便吩咐道:“那个人是纵火犯!谁若是能抓到赏银千两!”
离得男子最近的人先是一怔,随即争先恐后的朝男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赏银千两啊,这下他们的铺子回归有望了,为了赏银,人们抄起家伙仗着熟悉地形哪个地方最偏避便往哪去,兵分几十路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最后不是武功了得的王毅蓝将人擒获,而是那些半道出家的商人们七手八脚的将人抓了起来。
王岳翎把银子赏下去,得到众人一片欢呼声后,让王毅白拎着男子下去审问,他一个被苏族长用银子雇来的人哪有什么忠心可言,酷刑都没用上就招了,只是那话却让王岳翎的心凉了半截。
苏卿竟真的在里边,按照这个火势来看,怕是骨灰都不剩了。
王岳翎怒火滔天,直接导致了苏家重蹈王家覆辙,但王岳翎的手段更无情更残酷,不仅将苏族长的所有直系血脉全部投进了牢狱中,名下的铺子更是直接充公,曾经风光一时的巨富之家苏氏在片刻间被权贵的翻云覆雨手摧毁得一干二净,所有茶商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骇然之感,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苏家犯了什么事,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让他们心中惶惶,深怕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但有些消息灵通外加头脑精明的人便猜出来了,能让王岳翎如此着急的人也只有苏卿而已,前阵子王家的衰败估计给苏族长敲响了警钟,他怕是先下手为强了,而苏卿大概是香消玉殒了,不然为何对方会这么愤怒?
大牢里,进来小半个时辰不到,苏族长已是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狱卒手里的长鞭狠狠挥在他身上,每一鞭子落下他便要浑身一颤,却听不见一声嘶叫,只因他的叫声太过刺耳,早有人剜去了他的舌头,即便痛入骨髓也只能啊啊的发出单个音节,但这还不是最痛苦的,让他撕心裂肺的是,他要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个杀人魔头取走他子子孙孙的性命,看着一个个至亲血脉倒下,苏族长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