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微微抬头,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左看右看,时不时的垂眸想一下,那认真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得一塌糊涂,但他却没有打断,看着苏卿为他挑衣衫,这让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满足,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苏卿看了一遍,白皙的手指了几件,让掌柜拿下来后给了闵嵇,道:“你去试试。”
闵嵇宠溺一笑,不忍搅了她的兴致,便抱着衫进了里间。
片刻之后,从里间走出来一个身躯伟岸,威严逼人的高大男人。
他身着银白青织宝相花大印花纹样直身,衣领袖口用金线滚边,为他冷酷的气质添上一道凛然的威严,果真是人靠衣装,一身黑漆漆的短褐换下来,立刻让他多了三分尊贵的上位者气息,他的气势本就不弱,被这衣衫一衬,谁也不敢说他不是世家贵族出来的大少爷。
苏卿回过神来,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些什么,掌柜的这时候走过来,递过来一个盒子,道:“姑娘,公子穿上这身衣衫简直是气宇轩昂,威武不凡,我这有一条珍藏的极品祖母绿玉髓带钩,原本是不卖的,可我觉得这条腰带配公子肯定合适,便忍痛把它拿出来了,你瞧瞧。”掌柜的是看出来了,别看这位公子气势凛然煞气腾腾的模样,对这姑娘却是言听计从,所以他相信只要讨好了苏卿,这个男人是不会说什么的,这不,连压箱底也拿出来了,不过这也不便宜就是了,但是看着苏卿财大气粗的气势,他也不怕人家没钱给,总归把好东西全部拿出来就是了。
苏卿知道这掌柜是看她好说话来宰她来了,但是宰归宰,东西却是不赖,苏卿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镶嵌在带钩上的那颗硕大的祖母绿,微微一笑,拿出来走到闵嵇面前帮他系上。
她就说少了点什么东西,原来是腰带。
闵嵇看着她环着他的腰身,微微俯身帮他系腰带,他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苏卿微微一笑,松开了手,“好了,这下就完美了。”
闵嵇宠溺的勾了勾唇角,道:“好看吗?”
苏卿嗯嗯了两声,眼睛闪闪发亮的道:“好看。”
闵嵇嘴角扬起大大的笑意,温柔道:“好,以后就这样穿。”
苏卿看着他嘴角的笑,有些晕呼呼的,闵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一缕精光。
最后,苏卿帮他挑了几套合尺寸的衣衫,搜刮了掌柜的‘珍藏’,又买了数套里衣鞋袜,在掌柜笑得合不拢嘴的欢送下,两人离开了成衣坊。
苏卿直接让李叔去了码头,不过一会儿,便有人过来问道:“请问是苏老板吗?”
苏卿撩开帘子,看了眼面前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道:“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如果有人见过这两个男人,就会发现他们在排比盛会出现过,还跟贺彦相谈甚欢,而谁都不会想到这两个人是苏卿让姚沛良去找的,为的就是接近贺彦,利用茶马司严酷的律法将贺彦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而她还未行动,姚沛良昨天便跟她说,贺彦那边有动作了,原本已经跟西人中断交易的他又重新找上了他们,苏卿意识到贺彦估计是想利用这些人将她一军,便让姚沛良跟他们约好时间,便是这个时候,跟他们见上一面。
看他们的表情果然是有事发生了。
两个男人都没想到苏家的老板居然是这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让他们愣在了原地,原先准备说的话也梗在了喉咙里,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见有陌生的男人出现,闵嵇踢了踢马腹,马儿往前走了几步,闵嵇身上凌厉的气势直逼二人而去,男人一惊,双双后退了一步,见闵嵇如此凶悍,也不管苏卿是老是小了,直道:“苏老板,是这样的,贺彦原本已经不跟我们做买卖了,但他前天又找上了我们,他买下了我们的船和货,还给了我们这个,说让我们酉时三刻开船就行。”他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了苏卿。
苏卿接过来一看,只是一纸买卖文书,当看见上边一个熟悉的名字时,苏卿目光一冷。
该死的贺彦,居然想嫁祸茶悦坊,要真让他得逞了,她还不得跟前几天那些人的下场一样,人头落地!
“我们兄弟俩看上边写着苏老板的铺子就知道这里边有猫腻,而且他还不让我们带上茶引,我看这事情不对便通知了姚掌柜,不知道苏老板打算怎么办?现在距离酉时三刻只有一刻多钟了。”两人站在一旁,被闵嵇冷厉的目光扫得浑身不对劲,有些不自在的搓着手,眼神却透露出对贺彦的计划而产生的不安。
“他让你们把船开往哪里?”苏卿沉吟片刻,问了一句。
“是沿沧县,不瞒苏老板,这个地方我们查过,但就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用苏老板铺子的名义运一批茶叶到沿沧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两人一对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苦恼。
就是因为没什么不对才显得他的举动格外诡异,要不是这两人早就被她买通,估计看这事情没什么风险早就去做了,苏卿心里冷哼了一声,道:“让你们去沿沧县只是个借口而已,因为你们是不可能到那里去的,等酉时三刻一到,你们的船从这里开出去,那些官兵就会出现把你们抓起来了,至于罪名嘛,贺彦只怕早就想好了,私贩茶叶,跟边界西人交易,到时不仅是你们,就是我这个茶悦坊东家都得人头落地。”
苏卿这话冷冷淡淡,却像一阵阴风吹过来,让其余三人遍体生寒。
闵嵇的眼神危险的眯起,眼里凝聚着危险的狂暴,这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想出这样的诡计谋害他的宝贝,他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天啊……他居然想要苏老板死,还想让我们做替罪羊……”男人不敢置信的喃喃一句,随即就是滔天的愤怒,“该死的!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居然想让我们兄弟送死!他最好祈祷别让我再遇见他,不然我非打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