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沛良又叹了一声,“我虚长东家十岁,竟还没有东家看得开,哎,真是惭愧,你说的没错,就算咱们不乐意也没法子,跟那些贪官拼命咱们也拼不起,我只是可惜茶悦坊势头极好,却凭白要遭受这些波折。”
见他垂头丧气,苏卿想着他是铺子的掌柜,有些事也不该全瞒着他,知道的事情多了,他才有更高的眼界去规划铺子的未来,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茶悦坊又能走多远?
便道:“姚掌柜认为,此次官府的举措,对咱们影响对大的是什么?”
东家一向主意很大,一向只有她吩咐他办事的份儿,很少会出现她过问他意见的情况,一听她这口气,他便想到东家是在考他,便坐直身子,想了想,道:“当然是向官府购买茶叶了,咱们没有茶庄不怕他们压价,但是就怕他们抬价,官府作风一向蛮横,肯定不容我们讨价还价,跟流芳茶庄那样价钱合理利润极大的情况完全不同,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吃亏了。”
“如果这个价钱由咱们主导呢?”
“这个价钱由咱们主导……”这怎么可能,姚沛良瞪大眼睛,当看见苏卿沉稳笃定的目光时,他呼吸有些急促,小心翼翼的道:“如果由我们主导,价钱自然是越低咱们赚得越多了,说不定比在流芳茶庄进货的利润还要多,可是……咱们有这个机会吗?”
苏卿翻开一页账册,问道:“打听到茶马司准备在定州设多少个卖茶场了吗?”
“整个定州的话倒还不清楚,但是锁相桥区茶商聚集,据说会设两个卖茶场,东家难道是对卖茶场有兴趣?可这事不该由新设的茶马司全权主导吗?咱们哪来的机会拿到这个售卖权?”
“这个我会努力争取的,姚掌柜只要知道我的打算就好,这样你也不会被这事弄得手忙脚乱。”苏卿收起账册,笑着说了一句。
姚沛良有些尴尬,关心则切,他太过在乎茶悦坊的盈利所以才会觉得格外气馁,直接跟铺子利益挂钩的东家都不急,跟她一比,倒显得他不够稳重,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正色道:“东家放心,以后我会多想法子解决问题,再也不唉声叹气了。”
苏卿嗯了一声,让他早点回去,便拿着账册出了偏厅。
她会动卖茶场的主意并非是一时起意,而是因为当年的王岳翎为了让榷茶制度能顺利执行,让出了定州几个卖茶场和买茶场的主导权,官府主动让步让茶商们看到了希望,对这几个卖茶场更是挣得头破血流,虽然现在消息还没公开,可却不妨碍一些精明的老狐狸钻这个空子,但这一切都还得看官府的态度和茶农们的反应,要是敌弱我强,这制度肯定实施不下去,也没必要争这些,今天才是茶马司设立的第二天,相信那些老狐狸也多半是持着观望的态度,知道事态发展的她已经占了很大的先机了。
但姚沛良说的很对,茶悦坊最近的生意虽然大有起色,可有钱无势的她们拿什么跟人家比?锁相桥区只有两个卖茶场,而茶商却有成百上千,没有强大的实力和雄厚的背景根本拿不下卖茶场,王家作为先行军为王岳翎开山扩道,这锁相桥区的卖茶场其中一个肯定被王岳翎许给了王家,不然以王超那个奸诈的老不死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而她却是要跟成百上千的茶商争抢一个名额。
这事怎么看都轮不到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王岳翎说的那句‘少不了你的好处’让她觉得,这卖茶场的权力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她拿走,虽然不敢确定王岳翎会放弃其它肥肉而选她家这只不够塞牙缝的小虫子,但是已经有了一线机会,再多争取争取说不定就真的成了。
“在想什么?”闵嵇看着她有好一会儿了,见她手里捧着账册,一边走路还一边目光晶亮的沉思,本以为他就站在前方她从对面走过来多少也会发现他,可眼看着她都快走到他面前了,居然还没发现,闵嵇郁闷之下,走过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卿一惊,下意识的就扭头看看四周,好在这条通往她爹院子的僻静小径没有下人会在这瞎晃悠,瑶光也因为来过这里太多次而觉得无聊所以呆在了院子里,要不然这亲昵的动作让别人看见了不定要怎么想呢。
苏卿拿下他的手,嘟囔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要是被人看见多不好。”
见她抗拒跟他亲近,闵嵇的脸色有些沉,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便把她抱了起来,稳稳当当让她坐在他有力的手臂上,在她惊讶的目光下还亲了亲她的小脸。
“我是你的男人,抱你亲你是应该的。”
苏卿扭头,哼了一声,“你不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哥哥。”这‘哥哥’两字语气颇重,多少有点讽刺的味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卿一句‘你不是我的男人’彻底把闵嵇惹毛了,只见他阴沉着脸,身影一闪,把苏卿抵在一颗梨树上,结实的大腿用巧劲分开她的腿,抓着她的脚踝往前一曲,他则一倾身,暗哑道:“我不是你的男人?”
这个动作让苏卿的裙子散开,露出薄薄的绸裤,贴上一具火热的身躯,苏卿啊的惊呼一声,那声音像猫儿般尖细柔软,让闵嵇眸光忽的就火热了下来,苏卿暗叫不好,忙道:“你放开我好不好?这里会有人过来的,我不想被人看见。”
她是真心急了,看着没有遮挡物的四周,心头突突突的跳得飞快,生怕被人发现闵嵇跟她的关系。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只要他把她抱在怀里亲一亲,她马上就会浑身发软,脸色红得不成样子,可现在明明眼角迷离得快要化出水来,脸色却还是煞白煞白的,可见心里真的是在害怕。
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闵嵇轻叹了一声,松开她的腿,温柔的抱在怀里,跟苏卿亲热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这几天他白天想晚上也想,想得根本睡不着觉,这一回把他浑身的邪火都勾起来了,怀里的小东西这般可人疼,他又怎么甘心就这样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