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康始终静静的呆在他身后,就算苏六被妇女骂得再难听眉头也没皱一下,当听见妇女这话时,脸色才有些发冷,应了一声便下去了,片刻后,他带着一个气质颇为沉稳的男人过来。
丁远看着眼前的场面,讶异的瞪了瞪眼睛,朝苏六一揖道:“见过东家。”
“丁远,你来说,这个妇女说三天前五月初八的时候在我们茶庄买过黄金舌,你可还认得她?”苏六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丁远看了看那妇女,脸色有些尴尬的道:“回东家,好像有些印象。”
这就是承认了,人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六,震惊万分,只有妇女得意一笑,高声道:“官爷,还不快把苏涛……”
‘抓起来’三个字还未说出口,苏六抬脚就把丁远踹倒在地,丁远被踹懵了,直喊道:“东家,东家饶命啊,早知道这茶叶有问题我一定不会卖给她的……”
“狗东西!我跟你说了茶叶有问题了吗?你才从铺子里过来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这一声怒喝让丁远愣住了,心里暗恼自己嘴快居然露馅了,张嘴就要解释,“东家,不是……”
“我告诉你们!你们想用这一招来陷我于不义是打错主意了,早在八天前,流芳茶庄出产的黄金舌就由每罐五两增加为每罐六两,五天前所有茶行都换上了六两装的黄金舌,你既然是三天前从我铺子买的,为什么还是五两装的?这根本就是你精心设计好的,你们早就预谋已久了!”苏六脸色铁青的吼出这一句,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有人矮下身子把那陶罐拿过来看了看,惊呼道:“天啊,真是五两的,这个女人在撒谎。”
“这么说她三天前根本不可能去铺子买茶叶了,那这个伙计也是在撒谎。”
妇女这下乱了,她忙往人群看去,只是左右看了好几遍,根本没有看到一直在暗中给她使眼色的洪管事,一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站在一旁的衙役皱了皱眉,暗恼现在真是棘手了,苏六抓不到该怎么跟人家交代?
原来这群衙役早就被苏族长等人收买了,目的就是为了在苏六措手不及时把他押进牢里,只要苏六一进了牢房,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出来了,流芳茶庄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苏族长的囊中之物,可惜今天的苏六格外的冷静,让他们没逮着机会,本来煽动了不少群众过来,就是为了让苏六自乱阵脚,谁知他没有乱,反倒是让他们自食其果,拿苏六半点法子都没有。
忽然一声厉喝从外边传来,人们纷纷胆寒的让开一条路,当看见那凶神恶煞的捕快时,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我等抓到一个嫌犯,他已经供认了此事的主使者,与本案有关的人速速随我等去衙门走一趟,而你这个妇人,涉嫌与姘夫联手谋害亲夫,一同随我等去衙门。”
这捕快的话一落,方才为妇女作证的其中一个男人拔腿就跑,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高大伟岸的黑衣男子,他大腿一抬,往前一绊,男子刹不住脚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苏卿看着他冷冷酷酷的模样,唇角勾了勾。
捕快的到来及时镇住了场面,妇女跟她的姘头与丁远一起被押往衙门,眼看着又有一出好戏登台,众人撒丫子往衙门那赶,苏六跟案件有关也不能缺席,让苏康留下来跟苏卿谈刚才被打断的事,跟着去了衙门。
苏卿心里本就计划好了,又不担心苏六的安危,便跟苏康说了些事,苏康看着这个冷静得惊人的少女,叹道:“要不是姑娘及时提醒了老爷子,老爷子这回真的是要被害惨了,没想到苏族长跟老爷子斗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放弃对付他,这回的手段更是狠辣,法子虽然不高明,可胜在让人措手不及,但凡老爷子有一点慌张,那些衙役非得一拥而上抓住他不可,只要老爷子一进牢房,以苏族长的能耐来看,老爷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事她只跟苏六说过,苏康是他的心腹,就算知道也没什么,苏卿一笑,道:“我也只是稍微提醒了几句罢了,起码那个伙计丁远我就不知道。”
“这该死的狗东西,老爷子对他那么好他居然也会为苏族长卖命,真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连一向斯文的苏康都爆了粗口,可见心里着实气愤。
苏卿没有说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能抵挡得住金钱诱惑的人有多少?再说苏六脾气暴躁,就算他天生如此,可长久下去也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坐了片刻,苏卿即离开了,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轻缓的晃动,苏卿有些昏昏欲睡,想起这疲惫的来源,苏卿不免就要想起昨晚的事,想起昨晚的事又会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感觉到两腿还有些肿胀感,苏卿不免又要嘀咕一句蛮牛。
只是她这身子有些奇特,换做一般人早就被折腾得下不来地了,可她也只是有些酸软而已,睡一觉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而且等这具身子渐渐容纳男人之后,会越来越习惯,她也会蜕变得越来越妖媚,举手投足风情撩人,就像一个吸食男人精气而美艳无比的妖精。
苏卿托着下巴眼睛微眯,忽然听见车外的街道有些吵杂,原本她没太注意,但听见一个人的名字后,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脸色都白了,忙道:“闵嵇,停车。”
瑶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苏卿来不及解释,在马车停下之后,她便撩开了帘子,闵嵇才把小凳放下来,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又有点着急,便柔声道:“小心别摔着了。”
瑶光一脸诧异的看向他,她该不会是幻听了吧?这冷冰冰的煞神居然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苏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马车上下来,苏卿四周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烟波湖畔旁围着一群人,跟流芳茶庄门前兴致勃勃的人群不同,他们脸上带着恶心恐惧等表情,她心头一个咯噔,上前几步,还未走进就听见里边有女人在哭道:“元敖……元敖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娘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