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没理他,而是朝赵婧道:“姐姐,今天的事是我鲁莽,你经常陪我娘谈心,可别把这事儿说漏嘴了,不然我会被禁足的,以后我就出不了门了。”
赵婧正想怎么把这事儿悄悄透露给刘氏听,让她好好罚罚苏卿这个蠢姑娘,这一听,可把她恼的,这感情以后她出不了门都是她告密的原因了?
赵婧悄悄看向贺彦,果然见他朝自己打着眼色,这是不想她告密阻了他们两人见面呢,赵婧恨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当然了,夫人照顾三少爷那般辛苦,我怎么还忍心让她日夜担忧呢。”赵婧吸了一口气,一脸善意,就跟那心疼娘亲的孝女一样。
日日让亲娘操心个不停的你也不是什么好货!
苏卿知道她意有所指,却毫不在意,她一转身,进了角门。
赵婧见她进去了,也不好留在这儿,恋恋不舍的瞥了情郎一眼,欠身一福,随后也走了进去。
贺彦却没收到赵婧的眉目传情,只是专注的目送苏卿离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转身,然而一回头就见贺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一惊,假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贺敏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赵姑娘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你眼光不错。”
贺彦一僵,他发现了什么?
贺敏兀自神秘一笑,踏上了马车。
贺敏回到贺家,先是去书房跟贺老爷说了今天的事,提到庞四女毫发无损的时候,贺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嘱咐说改天备上厚礼去庞府赔礼道歉,贺敏连声应是,贺老爷子见状,也没有责怪他,父子俩又说了些事,贺敏才缓缓退出书房。
走在院中,丫鬟来请,说是夫人让五少爷去一趟。
贺敏大概猜到了他娘来请他的目的,这一回倒是没有往常的一脸不耐,似是想起什么,心情颇好的往贺夫人院子走去。
“回来了?这次的游庭宴办得如何?可有看到中意的姑娘?”贺夫人从一堆画册里抬起头来,看见贺敏进来,急忙问道。
“游庭宴是你让我办的,姑娘也都是你挑着请的,你敢说你没有喜欢的?这一回又是谁家姑娘这般吸引你,让你借口让我办宴行相看之实啊?”贺敏接过婢女端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调侃的道。
贺夫人一急,数落道:“你个臭小子,胡诌什么呢,真是没大没小,说的那般轻巧,你以为我这个当娘的容易吗?一年到头帮你挑媳妇儿,整个定州的适龄女儿家几乎都让你挑遍了,愣是没见你喜欢过哪个,你今年都二十一了,还想要拖到几时?难不成你也要学贺彦那一套先立业再成家?那是没娘给他张罗的借口,你不一样,大把大把的好人家闺女儿让你挑,你都不要,你是要气死我哟……”
贺敏听着耳边的念叨,想到贺彦追寻苏卿的目光,心下冷笑,贺彦从来都不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人,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早就已经主动出击了。
想到这,他不禁问道:“娘,那么多女儿家的画册,为什么就是不见苏家的苏卿?”如果画册里有她,他或许早就选了,这么一个可人疼的娇儿,怎么会没列在他的相亲名单里?
贺夫人显然也是跟儿子斗嘴惯了,嘴上说得气呼呼,却没往心里去,闻声她眼睛一瞪,惊讶的问道:“你说是苏家的旁支,那个酸秀才苏治的女儿?”
“嗯,就是她,她怎么没在我的相亲画册里?”
“哼,虽同是富商,可她爹只是旁支一脉,进我们家算是高攀了,不过她可没那个攀高枝的命,她啊,早许人了,她的相貌我也瞧过,还别说,真真是个标志的,可终归是小门小户,不够庄重……”
贺敏没听到她娘后边说了什么,一听到苏卿许人,他即怔了怔,想到这么一朵鲜嫩欲滴的娇花将来会被另一个男人捧在手心,百般疼爱,恣意恩怜,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贺夫人见儿子托着茶盏,不知在想什么,不禁眉头一皱,儿子这模样,不是对人家姑娘有意吧?真是……好好的闺女不挑,偏对那些定下的姑娘眼热,这混小子。
不过儿子的秉性她清楚,这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主儿,对苏卿感兴趣只是因为贪新鲜而已,过不了几日这心就会淡了。
苏卿出了一身香汗,一回院子自然是先沐浴更衣一番,林妈瞧她发髻都换了,身上的衫儿也有些皱,那眉头是死死的蹙着,狐疑的目光往苏卿身上扫了又扫,还是苏卿使了个眼色,瑶光无奈,只能解释姑娘鲜少有出门的机会,这会儿玩得疯了些,林妈才放下心来,当看见她指头上的伤时,难免又是一顿数落,苏卿低头沉默也不应声。
苏卿小时肠胃不好,顾大夫说最好少食多餐,所以苏家只有她的院子有小厨房,林妈正准备张罗晚膳,绿意就过来了,说是苏治在家,让她过去一块儿吃晚饭。
苏卿挑了挑眉,苏治虽不善经商,为了生意却也时常在外奔波,有自己的一套消息来源,她才发生的事情,他就知道了?
“卿卿来了,快给奶奶瞧瞧,这伤可大好了?哟,这手是怎么了?”苏老太太笑着朝过来的苏卿招手,一看见她缠着纱布的手,立即问道。
“呀,还真是,卿卿这是怎么弄的?”刘氏一瞧,执起苏卿裹着纱布的柔夷端详着。
苏卿有些羞愧的道:“好久不曾弹琴了,今个儿闹了通笑话……”
苏老太太见她不好意思,即想到苏卿最近是没那儿心思练琴,怕是技艺生疏伤着了,这样她倒不好多问,免得伤了孩子自尊。
“哦,这样啊,上药了吗?以后卿卿可得注意些,这才几天就伤了两回,我瞧着都清减了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苏老太太转移了话题。
瑶光眨巴着眼睛,暗忖姑娘真厉害。
刘氏亦是回过味儿来,应和道:“是啊,药膳虽好,味儿却太过寡淡,可怜我们家卿卿喝了那多么多天的清粥白汤,娘已经让李婶把鸡汤炖好了,你呆会儿喝一碗,明个儿的酒席才能敞开肚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