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流芳茶庄那可要我找几个家丁跟你过去?封包的事忙得过来吗?”
“放心吧东家,阿成已经去我那找了我几次了,我等会去喊他一声就成,茶叶这事东家你尽管放心好了。”姚沛良站起身来,胸有成竹一笑。
“那就辛苦你了。”苏卿一笑。
姚沛良不在意的摆摆手,朝她一揖过后,便离开了。
苏卿把银票收起来,出了偏厅,去看了一眼开着后门通风的铺子,摆上精致的货架后,整个铺子更显得典雅华美了。
贺彦这阵子估计是被陆梅缠上了,所以嗅觉才迟钝了一些,可一旦他回过神来,她管理铺子的事瞒不了他多久的,只是到时赵婧已经不在府里了,她爹参加科举一事,就不会那么快被泄露,要知道她爹要是有了官职,可不是贺彦一个无品庶民能指手画脚的,贺彦要是知道了,未必不会恼羞成怒。
只是这样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关键的是得让他对苏家失去狩猎的兴趣才是。
看来这白灵石得在她爹参加科举前脱手才行,让贺彦知道白灵石已经不在苏家,他或许就会放弃了,毕竟陆梅的后台也不小。
不过这后台却是岌岌可危啊,一旦徐氏把茶庄给了苏族长,苏族长可就没有后顾之忧的把陆家的产业全部吞并了,对茶庄垂涎三尺的贺彦会想什么法子阻拦苏氏族长的吞并计划呢?是虎口夺食还是甘于认命?
苏卿在铺子里呆了一会,即往刘氏的院子走去,她娘把贺彦叫过来的目的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赵婧快要离开苏家了,贺彦失去这棵安置在苏家的棋子,必定很不甘心吧,要说他眼睁睁的看着赵婧离开,什么也不做,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再说了,在这个时候纳妾对贺彦来说本就心不甘情不愿,他又怎么会乖乖听她娘的话?
而瑶光看见他们从花园里出来,那根本不是幽会,而是密谋吧?
他会做什么来打消娘的决定呢?想到这,苏卿连忙加快了脚步。
刘氏看见闺女,下意识便以为她知道赵婧那事了,正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呢,却见她一门心思逗着苏壑玩,那事连提都没提一句,她暗自嗔了句自己多心了,便让绿意下去张罗晚膳。
绿意才一出屋子,瑶光就跟了上去,扯着她到一边说话。
苏壑坐在苏卿怀里,粉红粉红的小嘴流着口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双白嫩嫩的手抓着苏卿的手指就往嘴里放,刘氏嗔了儿子一眼,“这鬼灵精长牙了,看见什么都想咬,你那手可别再伤着了,还是放下你弟弟让他在摇篮里玩吧,你手上那口子深得很,可别裂开了。”
刘氏把儿子放进摇篮里,抬头时瞪了闺女一眼,“你个不省心的丫头,昨晚可把我吓坏了,那一手的血我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你说打烂个东西让丫鬟们收拾就好了,你这笨手笨脚的去捡那些干嘛?顾大夫都说了再深一点可就伤到骨头了,你这手要是残了看有谁敢要你。”刘氏骂了一通,用手指头点了点苏卿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昨晚上才听衙役说了汤寰一家被石头砸死的事,后脚闺女就把手给划了,可把夫妻俩吓得够呛,火急火燎的赶过去差点没被那一地的血吓晕过去,好在顾大夫说了没伤到骨头,好好养伤一段时日就好了,才让夫妻俩把心放了下来。
想起汤家的不幸,刘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还是不要把这事说出来吓唬闺女,便也没提这事。
苏卿吐了吐舌,没敢回话,苏壑忽然咯咯笑了几声,口水哗哗的往外流,看着弟弟可爱的小摸样,苏卿心头一软,白了他一眼,嗔道:“好啊你,连你也笑我,我可是你姐姐。”
闻言苏壑笑得更欢了,整个屋子都是他稚嫩清脆的笑声,苏卿看着稚嫩的弟弟,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这种场景以前她只有在梦里能见到,如今是如此真实的摆在她眼前,只要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弟弟白嫩的脸蛋,这一切,说不出的温馨美好,她暗自发誓,这种幸福她绝对不容许有人破坏。
天色一黑,绿意和瑶光等几个丫鬟便摆上了晚膳,母女俩靠到桌前用饭,苏壑也被孙氏抱了过来,用着他专属的小米粥,苏壑吃东西的时候特别专心,不哭也不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就盯着那碗,咂巴咂巴着吃了一口,就张着粉红的小嘴啊啊的叫着,苏卿笑眯眯的,时不时就给他喂一勺子,自己却连饭也忘了吃,刘氏无奈,便在一旁督促她吃饭。
饭毕,孙氏即抱起苏壑去花园散步,被苏卿拦了下来,刘氏知道闺女主意大,她既然不让就不让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笑着让孙氏下去了,可苏壑作息一向规律,每每天黑吃完饭后,孙氏都会抱着她在府里逛一圈,如今半天不见大人有动静,小家伙坐不住了,小嘴一扁,哇哇的哭得好不可怜。
见他哭得一抽一抽的,伸长手挣着身子要往外走,苏卿见不得弟弟受委屈,二话不说便抱着出去了,刘氏笑了笑,让绿意跟瑶光两人跟着。
才出院子呢,苏壑这哭声立即就停了。
“你这个小家伙,才说你乖巧呢,谁知性子这么拗,一天不出来也不行,要是赶上下雨天怎么办?”苏卿看着弟弟睁着一双清澈纯净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心里是既怜爱又无奈,便开口嗔了一句。
绿意跟在后头笑了笑,“大姑娘你是不知道,壑哥儿一到下雨天特别好睡觉,除了吃奶喝水,一天能趴在榻上不动弹,哪还记得出来逛园子这事儿。”
苏卿微微一笑,瑶光却道:“姑娘你的手酸不酸?要不我来抱抱壑哥儿吧?”瑶光看着她的手,有些担心。
苏卿往四周扫了一眼,夏天日长,这时候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到处昏昏暗暗的,大地似披上了一层迷雾,暗藏着一股不知名的危险,她紧了紧苏壑的身子,道:“没事,我不累。”
瑶光看着长得越发壮实的苏壑,心道怎么可能不累呢,姑娘真是太疼壑哥儿了,简直到了不肯撒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