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还有,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的表字吗?”这番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的表字是贺夫人所赐,可他一向不喜欢那个女人,对这个表字更是深恶痛觉,陆梅却时常以这样叫更亲密的借口,次次不听他的劝告,让他有伸手掐死她的冲动。
贺敏的桃花眼盈满笑意,他温柔的看了眼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笑道:“这下好了,卿卿摆脱了这门亲事,我便可以去你家提亲了。”
话落,闵嵇脸上的伤疤越发狰狞,显得煞气森森,贺彦一愣,随即恼恨的瞪向贺敏,苏治撩开帘子正要喊闺女上马车的话在喉咙里一梗,苏卿则是无奈一叹,“我如今才解除婚约,怀岚哥哥难道要我背上跟你私相授受的骂名?”
贺敏也是看见这般娇嫩可人的苏卿,脑子一热说出的话,如今听了这话,连忙道:“卿卿别恼,是我错了,就算是要跟你提亲也是让我娘派媒人去说,刚才那话是我唐突了,你别见怪。”
见贺敏立即承认了错误,苏治才满意一点头,便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他这一咳,贺敏便笑着上前问候了一声,“苏伯父近来可好?听姚掌柜说你最近似乎很忙,您可要注意身体啊,哦,是了,这几天茶悦坊怎么关门了?可是有什么事?如果苏伯父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多少也能帮上些忙。”
贺彦见他跟苏治套近乎,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看见身旁陆梅,他忽然说道:“苏伯父怎么说也是你的族亲,你不去问候一下像话吗?”
陆梅的目光正在贺敏跟苏卿的身上扫来扫去,闻言一怔,她往马车上的苏治看去,皱着眉想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亲戚,贺彦见她蠢笨的模样,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陆梅见他不高兴了,连忙三两步上前,喊了一声:“苏表舅。”
贺敏见她靠过来,连忙侧身让了一让,苏治看着面前这个肥胖的女子,一时忘了贺敏的话,见苏治看着陆梅一脸疑惑,苏卿便说道:“爹,族长是表姐的舅爷爷。”
陆梅看了苏卿一眼,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父女关系,苏治听苏卿一提醒,已经明白了,便笑道:“是表外甥女啊,你怎么也上这衙门来了?”
陆梅笑着拉过贺彦,说道:“我听说承善在这里,便找过来的。”
贺彦暗骂她不知羞耻,奋力挣开了她的手臂,陆梅见贺彦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自己,忙大声道:“表舅不知道吧?我跟承善定亲了,五月初九就是我们俩的大喜之日,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哦。”
这话一出,贺彦立即朝苏卿看去,苏卿站在马车旁,始终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听见这消息,连眼睛也没抬一下,贺彦看着她冷漠的模样,心头有些闷痛。
苏治愣了,贺彦俊美不凡,陆梅肥胖丑陋,这两个人是怎么处到一起的?但这话一出,贺彦也没有反驳,看来是真的了,苏治笑道:“那我就先恭喜你们了,到那天我一定去喝喜酒,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跟你们多聊了,卿卿,上来吧。”
苏卿应了一声,对贺敏一欠身,贺敏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苏伯父时间了,伯父慢走。”
苏卿一笑,让闵嵇把雇来的马车还回去,便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见马车调头离去,贺彦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再看着身旁的丑女人,更是觉得庸俗得让人作呕。
贺敏摇着折扇无比风流的走过来,笑道:“跟你的喜事将近一比,我这追妻之路真是显得漫长多了,不过没关系,对待美人儿我一向有耐心,但是这方面我真的要承认你比我厉害得多,游个湖也能带个妻子回来,真是叫我甘拜下风啊。”
陆梅看着贵气逼人的贺敏,不由就有些脸红,没遇上贺彦前,她也曾经对贺敏着迷过,如果只跟贺彦独处的话,她会觉得贺彦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可一旦贺敏在,面对这个喜欢了一段时间的男人,她还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但一听贺敏这话,她便觉得有些难堪,这不是鄙视她倒贴贺彦吗?谁都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没脸,陆梅一恼,便道:“承善他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跟他说话……”
“够了!回去!”贺敏如果在乎这点兄弟情,这么多年就不会把他当笑话一样冷嘲热讽了,他冷冷的看了贺敏一眼,大步离去。
“诶……承善……”陆梅喊了一声,见贺彦直接上了马车,连忙瞪了贺敏一眼,追了上去,“承善你等等我啊。”
贺敏嗤笑了一声,脸色随即变得沉稳睿智起来,他朝如帜招了招手,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时机到了。”
如帜目光一亮,恭敬的应了声,“是,少爷。”
宋太守把王岳翎送出衙门,回来的时候听衙役老马说了些事,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我那王老弟真的去见了那位姑娘?”
“可不是吗,您是没看见啊,九爷对着那姑娘笑得那个哟,别提多温柔了,可我一进去,他立刻就把脸拉下来了,您老说说,这九爷可不就是看上那姑娘了吗?”老马递了杯茶过去,一脸谄媚的道。
宋太守端过茶,若有所思的啜了一口,才道:“不能啊,他妻子死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上心过,哦,不对,就是他妻子还在世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他对谁好脸过,就是对他那亲儿子,也是冷冷淡淡的,他这人啊最喜欢的是官场,是公务,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喜欢上女人?你一定是看错了。”
“那哪能啊,小的在府衙都快呆二十年了,难道还没那些个眼力见吗?”老马生怕宋太守不信,连忙力证王九爷就是对那姑娘有好感。
“嗤,王老弟要是能被你个衙役看穿心思,他这么多年也白混了。”宋太守鄙夷的摇摇头,却又道:“不过,王老弟亲自去见那姑娘的举动是有些反常,难道那姑娘生得特别美?”
老马摸了摸胡须,眯着眼睛感叹道:“大人您是没看到,那姑娘就跟那刚从池塘里摘下来的白莲藕似的,粉粉嫩嫩得恨不得能上去咬一口,别提多媚多娇了,只要是个男人瞧见了,这心尖儿都要酥了,您说说这个玉人似的美人儿,他王九爷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