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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雨欲来(一)

“小央,等等我。”莫凡快走几步赶上了前面的夙央。“真的要离开吗?”

“嗯。”夙央偏过头,望着莫凡纠结的表情,突然笑出声来,“你也不用为我感到不平,比起奉兰司的束缚,我倒是更喜欢做为普通的刃的自由。”

“我只是……”莫凡苦恼地挠了挠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我该走了。有空的话到凌影楼来,我请你喝酒。”夙央向莫凡身后望了望,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隐隐有些失落。

出了鬼域的大门,夙央牵了马,沿着阊阖(chāng,hé)山崎岖的山路缓缓行着。远远望见前方一人立在树下,白衣翩然,正是少隐。

“隐?”少隐自然地接过缰绳,牵了马走在夙央身后,狭窄的山道只容一人独行,夙央回头看向少隐。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两人在山路上绕了有大半日,才远远看见距离鬼域最近的一个镇子“昌和镇”,昌和镇原得名于阊阖山,被百姓误作“昌和”,久而久之便也延续下来。

“隐,就送到这里吧。”夙央开口道,虽然不舍,但还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我和你一起走。”望着夙央惊讶的神情,少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去归雁楼有些事情。”

“哦。”夙央应了一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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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堂,两人正在整理卷宗。风彻原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望着对面还在翻阅卷宗的郑予熏道:“郑兄,近口来惨遭灭门的商贾的卷宗都在这里了,只是他们间似乎并无共同之处,彼此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联系。”

郑予熏抬起头来,望窗外阴沉的天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山雨欲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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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影楼,传说只要你付的起足够高的佣金,便可以为你做到任何事情。世人皆知凌影楼盛名,却不知凌影楼亦是鬼域九楼之一。楼中的任务根据难易程度划分为“甲,乙,丙,丁”四级,而刃也依据所接的任务数量和难易程度划分为同样的四级。

夙央和少隐在庭州城便不再同路,临行前,少隐将自己的墨玉令递给夙央:“这段时间我会待在归雁楼,你若是有事便来寻我。把墨玉令给楼中的人看,自会有人领你进去。”

“好。”夙央应了一声,转身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小巷深处有一家当铺,看上去十分破旧,门口一块写着“當”字的木板摇摇欲坠,当真是门可罗雀。

高大的柜台之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账房用手撑着头,昏昏欲睡。

夙央轻轻叩了叩柜台,那老账房猛然惊醒,浑浊的眼睛里隐隐透出锐利的光茫,他上下打量着夙央:“姑娘要当什么?”

“人命。”

“活当还是死当?”

“自然是死当。”

话音刚落,那账房便立即从柜台后闪身出来,身法敏捷,全然不似垂暮之年的老人:“姑娘请随我来。”

账房领着夙央来到后院的一间房间,房间内的布置十分普通,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异样。那账房用拐账在地面上点了几下,原本靠在墙边的高大木柜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夙央点点头,顺着阶梯走了下去。洞口在她身后缓缓合上,看不出一丝缝隙。那账房先生又重新拄着拐,回到柜台后打起瞌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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